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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事到臨頭,心細膽大

  • 華山老六
  • 離晉豐
  • 4321字
  • 2023-02-06 20:24:49

“嚯,火鍋?”

翻上屋頂的裴綸見了,連忙搓著手靠過來。

“我就說咱倆顧好自己就行,用不著替他們擔心;你看吧,人家連鍋子都涮上了!”

“聽你話里這意思,不是很順?”陸大有分別遞給裴綸和常永松一人一雙筷子。

“被兩只小老鼠綴上了,然后就一直帶他們在城里兜風來著。”

羊肉易熟,若煮太久肉質會變老,那就不好吃了;所以,那幾盤切好的肉陸大有一直沒動。

裴綸夾起一筷子肉片丟進去,只任其在鍋里打了幾個滾,便趕快撈出塞進嘴里,“熟透就不嫩嘍!”

“哪來的老鼠?黑石的人?”陸大有追問。

“咝…哈……不、不是黑石…錦衣衛的。”

看他一副餓死鬼德行,陸大有便想問問常永松具體情況;轉過頭就見對方正在一臉擔憂的查看楊志濤眼角傷勢。

得,先吃飽再說吧,搖了搖頭陸大有也開始了涮肉之路。

……

“師兄,咱們好像跟丟了。”

丁白櫻停在陸文昭身邊,“接下來怎么辦?”

“大意了……”陸文昭皺著眉頭,“看來對方早就發現了咱們,故意帶著咱們兜圈子。”

“不過這里可是京城,過的再窩囊我也是堂堂錦衣衛千戶,真想抓他們的尾巴,可不止跟蹤這一種方法……”

看看左右周圍環境,陸文昭摸了摸懷里的錦衣衛腰牌,對著丁白櫻說,

“跟上!我帶你去見見這座城里的虱子,將來你獨自出門辦事時,也會用的上他們。”

“虱子?”丁白櫻疑惑。

“這樣的人每座城都有,越是富庶的地方就越多,官府也拿他們沒辦法。”

“官府都沒辦法,那我們……”

“官府沒辦法,是因為抓不完除不盡,割了一茬兒很快就會再生出一茬兒來;咱們只是問問路,我的腰牌就管用,你的刀也管用……”

……

很快,吃飽喝足。

四個人再次抄起千里鏡。

此時,江阿生正握著一個長條狀的油紙小包,閉著眼睛、放在鼻端陶醉的聞著。

粲然一笑后,眼神里似乎透露出了些許得意來,穩穩的坐在桌前,把油紙包鄭重的放在桌案中央。

十根靈活的指頭將其層層展開,露出了藏在其中的一卷豆皮。

見到豆皮后,江阿生就失去了之前的穩重,迫不及待的把它抄起來咬了一口,跟著又是第二口……第三口……

隔著五條街,眼看對方吃的津津有味,即使腹中已飽,陸大有依舊忍不住分泌出許多口水來,

“那是本地小吃嗎?看起來不錯。”

“不是本地的,是從應天那邊傳來的吃法。”

論及美食,裴綸此刻雖然也在吞口水,卻絕對稱得上是行家,只一語便道破其來歷,但他接下來的話卻又露出了些許的不自信,

“這東西我也吃過一次,應該沒那么香啊,難道說小攤伙計給我做的那份兒……偷工減料了?”

“那回頭,咱們換個攤兒再試試?”

“行,再試試!”

后來,陸大有、裴綸二人還真就吃遍了京城所有做豆皮的小攤。

總的來說,因餡料以及工藝手法的區別,在味道上確實會產生一些差異,但就算是最好吃的那份,也絕稱不上什么珍饈美味。

同時,二人也再沒見過有誰能把一卷普通的豆皮嚼的那么香;最后,他們得出了:應該是某位手藝高超的老師傅所制作出的收山遺作…這樣的結論來。

而他們之所以會聯想的這么玄乎,也不愿相信那只是一份簡簡單單的豆皮;就是因為江阿生的表情,吃到美味的表情通常不會作假,也很難作假。

就算是作假,他當時獨自一人坐在屋子里,另一個喘氣的正躺在床上昏迷,他作這個假給誰看?講不通嘛。

其實在江阿生當首輔公子的那些年里,吃的用的從未差過,豆皮這種玩意兒他當初看都不帶看的。

可自張人鳳成了生活困頓的江阿生后,豆皮就成了奢侈品,而且里面包裹的也不光是簡單的餡料……這種事,陸大有和裴綸這種單身漢又如何會懂?

吃完了東西,江阿生開始把可以拆卸的門窗,通通卸下歸置在外,又將屋里的桌椅家具抬進了廚房,只留下了一條長凳、一個杌子。

跟著又拿了鋤鎬和木桶進屋,開始撬磚撅地。

“嘿,這夫妻倆怪不得能走到一起,感情都喜歡藏東西,還往地底下埋!”裴綸握著千里鏡邊看邊問,

“你們猜這家伙往土里埋什么了?”

“還能是啥?武器唄。”陸大有直接劇透。

“這么確定?”常永松懷疑道。

“不然嘞?埋的要是銀子,這會挖出來也沒用啊。”

“哦,你純猜的?我還以為你也留意但那塊磨刀石了呢。”

四敞大開的屋院突然涌入許多黑衣人,雷彬和葉綻青隨后而至進到房間里,此刻江阿生依舊蹲在地上自顧自的挖土。

雷彬的腦袋顯然不怎么聰明,見對方在挖坑,又看看床上昏迷的細雨,突然說了句,

“她還沒死。”

江阿生不愿理會這種白癡般的疑問,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土,對著來勢洶洶眾人發問,

“我老婆,是你們打傷的?”

葉綻青沒心情說話,直接抽出了辟水劍,江阿生見了又說道:

“看你們的樣子,今天很難善了了,真不能放她一馬?”

“你很在乎她?”葉綻青意味不明,“你先死?還是她先死?”

“誰要先死……那也難說的很。”

言罷,江阿生俯身打開埋在土里的劍匣,從里面抽出一柄長劍,兩指撫過銹跡斑斑的劍身,神色肅穆。

旁邊的雷彬見了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也叫劍?”

“我這把劍,磨一下就好!”

……

“哇哇哇,高潮來了!他要磨了!他要磨了!”

陸大有握著千里鏡大呼小叫,這種感受不光身邊三人不解,就是整個天下也沒人知道。

“陸老弟,咱們就這么干看著?”裴綸叼著牙簽詢問,“之前不是計劃搶羅摩遺體,賣給張大鯨嗎?”

“錢莊里你們沒守住,半截落在黑石手里了;咱們手頭這半截還能賣上價嗎?”

陸大有先是扭頭看看楊志濤,然后回答:“是我把一切想的簡單了,你們不知道剛才在錢莊里有多危險。”

跟著就把之前楊志濤差點喪命的過程講出來,他心有余悸的說道:

“偷梁換柱從細雨那摸了七萬兩黃金,給張大鯨當保鏢又賺了五十萬,再加上他交出來了的一百萬兩銀票……這一趟咱們已經掙了二百二十萬兩銀子。”

“該知足了,遺體的事咱們不摻和了;到頭來若把命搭進去,就是弄來再多錢也不值當。”

“嗯。”其余三人也是點頭認可。

“誒?”裴綸好奇道,“那你之前的計劃里,還有什么事想做?”

“都收手了,你還問這干嘛?”陸大有疑惑。

“單純的好奇,忙活這幾天能有如此收獲,多虧你消息周全讓咱們步步都踩在了點兒上。”

裴綸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又不知如何開口,一時間神色復雜,

“這么說吧,錦衣衛監察天下,論及消息秘聞無人可比……可以即便這樣,每次行動也免不了有死傷,這其實是很正常的。”

“陸老弟你顧念著大伙的性命……這當然是好事,但其實、其實……”

發現裴綸不知如何表達,陸大有也是聽得滿臉迷糊,旁邊常永松靠過來拍拍裴綸,

“大頭說不明白,還是我來說吧。”

見陸大有看向自己,常永松理了一下思緒開口道:

“當初出門時老夫人讓帶上鐵甲,我對你們說是我不好阻止,可事實上我根本就沒攔。”

“這個世道很艱辛,哪怕是通過正當渠道賺錢,都常常會遭遇危險;我跑生意那幾年,刺殺、下毒、住店失火、行船漏水這樣的事不知遇上了多少回。”

“出門之前你雖然不說,但我也猜到這次出來謀取的是一筆橫財,所以無論碰到什么事,我都不會意外。”

“大頭他想說的是,其實所有人都有這個準備,特別是在咱們挖出那批黃金之后,還愿意跟著你繼續接下來的行動,我們就已經有了把命留在這里覺悟!”

“七萬兩黃金而已,不至于吧。”陸大有干笑。

“對楊氏而言,確實可以拿出七萬兩黃金,但那是楊氏,不是楊氏里的某個人!”

“何況后來再加上從張大鯨那里得來的一百五十萬……這么多錢,別說是楊氏,就是通寶錢莊一次取出這么多現銀來,都會傷筋動骨。”

“我雖然掌管不少生意,但那錢不是我的;大頭他一個錦衣衛百戶,月俸有多少你也清楚,我們的命其實換不來這些銀子的。”

“不是,常兄你到底啥意思?還是直說吧,這樣繞來繞去的,我更暈了。”陸大有撓頭回答。

“你怕了!”

旁邊一直不吭聲的楊志濤突然張口丟出三個字。

“嗯?”陸大有聽了直接懵圈。

“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準備,也沒有萬無一失的計劃。”裴綸接著說道,

“錦衣衛的消息已算足夠詳細,做出的計劃也很縝密,可就像我之前說的,即便如此每次行動亦不免死傷。”

“對比這次與黑石有關的行動,在消息、準備上錦衣衛遠不如你,陪你跑這兩天算是我干過的最輕松的活兒了。”

“可就因為木頭他表弟挨了一劍,你就怕了……你不想有人因為這事喪命,這種想法我們很感激,這說明你真心拿大伙當朋友,而不是隨時可以丟棄的人手。”

“可既然是朋友,有些話我們就得直說……這世上不可能每件事都在你的預料之內,今天在信息如此周全的情況下你都會退縮,那將來呢?”

“我聽木頭說你出來賺這筆錢,是為了和他一起做生意,這種事我不懂,但我知道既然要投入這么多錢財,它一定是筆大生意……你這個性子,不成的。”

幾人的一番話直接讓陸大有沉默下來。

我?怕了?

好像是真的怕了,因為之前偷黃金太過于順風順水;所以在楊志濤挨了那一劍時,心里除了懊惱后悔外,還有對情況突變失去掌控的恐懼。

抬起頭,陸大有看著楊志濤那清澈的眼睛,

“你當時?”

“我不怕,是我技不如人,死了也認。”

就像常永松說的,沒人是傻子,明知道有危險還敢跟著一起來,心里早就有了充分準備。

“好!”陸大有狠狠搓了搓臉頰,

“按計劃還有兩件事要做:一,救下那個煮面條的,我家里缺個拉面師傅,我看他就不錯;二,把那半截遺體搶回來,找張大鯨去兌尾款!”

……

“臨陣磨刀也太遲了吧?”

“不遲……”江阿生撩起一捧清水灑在劍身,然后按著長劍在磨刀石上反復認真打磨,

“一點也不遲……”

滋~滋~

“好了,別費事了。”雷彬依靠在旁邊,伸手先點在自己腦后,

“一針海枕。”

跟著又點在自己腹部,

“一針巨府……死的一點也不疼。”

“你又沒有死過,怎么會知道一點也不疼呢?”江阿生磨著長劍,面帶笑容的好奇詢問。

滋~滋~

江阿生將長劍抬起打量了一下,似乎在琢磨接下來該磨哪里,跟著看向雷彬略帶調侃,

“你的飛針首重突襲,在戶外臨敵比較有勝算,屋里這么窄……用飛針我看不大方便。”

讓人直接說穿了武功底細,雷彬臉色一下凝重起來;之前他還拿眼前這個落拓男人打趣,將對方磨劍當作笑話看。

殊不知,人家居然認識自己,這下誰才是那個笑話?

毫不猶豫,雷彬直接甩手接連射出六記飛針,跟著兩只長錐從袖口滑落被他握在手中,整個人直撲過去。

而江阿生不慌不亂,將長劍兜了個圈子,就聽叮、叮、叮…一連串脆響,六枚便全被他磕飛。

抬腿把身邊木桶踢向撲來的雷彬,長劍緊隨木桶其后刺向對方。

這種近身對打顯然不是雷彬擅長的,他所用的鐵錐不過尺許長短,乃是專施暗手用的奇門兵器,屋內空曠狹窄不利發射飛針,又碰上對方那堂皇正大的劍法,交手沒幾個回合就陷入下風。

江阿生那邊卻游刃有余,甚至還能抽空揮出長劍落在那塊磨刀石上,繼續磨除鐵銹。

間隙中挑起一塊白布纏住劍身,江阿生輕輕擦拭,手中的長劍此刻已經變得光滑如鑒。

確實,磨一下就好。

對面雷彬看著那劍,莫名有些熟悉,卻又一時回想不起,而此刻黑石的嘍啰們進來配合他一起動手。

局勢復雜,江阿生反手一劍,從埋在地下的劍匣里又挑出柄短劍來。

一長一短,一正一反,一左一右……參差。

見雷彬大驚失色,江阿生語氣不變,仍舊如往日般溫和,

“不認得這兩把劍嗎?”

“不可能……我們已經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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