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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064: 那他會是誰呢?

最后,薄筠鶇只能夠?qū)⑻K芮放在地上面,只是捂著她嘴巴的手開始向上移,捂住她的眼睛。

薄筠鶇讓人別睜開眼睛,單手從口袋里面將自己貼身帶著的手帕拿出來,折疊幾下以后,將手帕輕輕貼在蘇芮的眼睛上面。

“抬手。”薄筠鶇站在蘇芮的身后,指揮著蘇芮將手遞到自己手中。

夢里面,蘇芮帶著輕薄繭子的手已經(jīng)是溫熱的,肌膚相抵,倒也讓薄筠鶇感受到一絲熟悉。

“你這是在做什么?”蘇芮有一些慌。

自己閉上眼睛和眼睛被人蒙上,完全是兩種感覺,因此蘇芮下意識緊緊地抓著薄筠鶇的手腕。將自己周圍的環(huán)境全部變成了熟悉的。

一閉上眼睛,她就感覺自己先前看到的怪物好像印在自己眼前,下意識地抖了兩下。

身后的人一點聲音也沒有,嚇得蘇芮又抓緊幾分。

“就這么怕?”薄筠鶇的話語里透著一絲笑意,最后他只是抓著蘇芮的手腕,另外一只手輕輕抵在蘇芮的背后,兩個人慢慢吞吞地朝著外面走去。

薄筠鶇直視著那雙血色通紅、倒吊著的眼睛,在蘇芮快要觸碰到那人的面龐時,后面那只手又遮擋在蘇芮的身后。

纖細的后背貼上寬厚的胸膛,陣陣溫熱讓蘇芮后背輕顫,“低頭?!?

蘇芮往前小小地走了兩步,正好額頭貼上薄筠鶇的手掌心,再往前面走,就被手掌擋住,“低頭?”

蘇芮乖巧地聽話微微往下蹲下。

“再往下面蹲一點。”薄筠鶇指揮道。

“哦。”

蘇芮又往下蹲了一點。

站在后面的薄筠鶇輕輕斂著眼眸,大致地目測了一下之間的距離,又讓蘇芮往下面蹲一點。

“再蹲低一點,如果不想要碰到的話,就聽我的。”

“哦?!?

蘇芮的眼前是一片漆黑的,心里面卻不是。

在沒有進夢里面之前,蘇芮覺得自己跟薄筠鶇就是你死我活的兩個人。至少她跟薄筠鶇是兩個相性不合的人。

兩人你來我往,必然不會讓另一方好過。看上去就像是上輩子就已經(jīng)欽定的仇人。事實上,他們也的確是這么做的。在被困夢境之前,蘇芮和薄筠鶇都是在互相坑害。

看不得對方過得好。

可現(xiàn)在,蘇芮的眼前是黑暗的,心卻是光明。

她肯定,以薄筠鶇的能力,什么陣法不陣法的,跟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要是薄筠鶇想要走的話,完全攔不住他。

但薄筠鶇沒有。

別人和蘇芮想的并沒有任何的差距,他們都覺得薄筠鶇這種經(jīng)商之人,必然是審時度勢的,危險的事情不會做。他更加不是什么以拯救世界為己任的超人,鎮(zhèn)子和村子上的人也沒有任何的利益可以圖。

誰能夠想到一個什么都獲得不到的事情,薄筠鶇竟然還真的跟著來了。

“好?!碧K芮難得露出乖巧的模樣,聽著薄筠鶇的話安全地離開了小巷子,而薄筠鶇則格外嫌棄地抬手地將那具沉重的尸體往后面推開。

外面的光再一次透過縫隙落入黑色的小巷子,就好像曾經(jīng)黑暗的地方被光明照亮。

哪怕眼睛被手帕遮蓋住,蘇芮從黑暗的地方走到光里面的時候,依舊能夠感受到外界環(huán)境的顯著變化。周身的一切都變得溫暖起來。

她的后背還是緊緊貼著薄筠鶇,邁開步子,又往前面走了幾步,蘇芮忽然聽到站在自己身后的薄筠鶇緩緩說道:“摘下手帕吧?!?

低沉的男聲緩緩傳入蘇芮的耳朵里面,耳側(cè)微微犯癢,鼓膜好像也隨著著低沉的男聲輕輕振動,蘇芮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著自己的耳垂,想要將不舒服的感覺清除掉。

“哦?!?

蘇芮一把摘掉遮蓋在自己眼睛上的布條,饒是有心理準備,也被眼前的這人死去的模樣給嚇了一大跳。

死掉的是一個男人,他整個人倒懸在空中,腳被繩子捆綁著,用十幾根肉眼可見的長釘將雙.腿狠狠地釘在屋檐側(cè)邊突出的木頭上,不僅如此,甚至有一條嬰兒手臂粗壯大小的身子系在尸體的腰間,而著繩子的另一端則是綁在屋頂?shù)牧硪贿叀?

而且,將雙.腿釘進木頭里面的長釘其實并沒有入木太深,隨著倒吊人懸掛在空中的時間越長,長釘已經(jīng)不足以支撐起他的體重,慢慢地便從腐朽的木頭里面翹起。

只能夠看到貫穿雙腿的釘子,隨著那飄蕩的尸體在空中打轉(zhuǎn),將薄筠鶇跟蘇芮的視線全數(shù)吸引過去。

被長釘鉆穿的雙.腿止不住地流出血液,從腿到頭不停地流躥,最后污穢掉他一整張面容。

光是看那張臉,蘇芮甚至覺得有些眼熟,自己應(yīng)當是在哪里見過的。

蘇芮現(xiàn)在跟薄筠鶇兩個人是在夢里面同生共死的兄弟,自然是有什么便說什么。

她輕斂著眼眸,瞧著那張自己怎么看都覺得應(yīng)該是有印象的臉,抬手摸摸自己的下巴,嘟囔道:“這個人雖然被血污沾染了整張臉,但我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他?!?

“應(yīng)該不是在這夢里面。”蘇芮說:“如今這夢里面,我這么近距離看到過的人也只有你?!?

“畢竟那個怪物可算不上?!?

薄筠鶇的記憶卻是一頂一的好,路上擦肩而過的人,他都能夠在腦子里面記上好幾天,更不要說自己在資料上面來來回回看過好長一段時間的臉。

薄筠鶇輕飄飄地從蘇芮的手里面拿過自己的手帕,在空中甩了兩下,折疊著放入口袋里,“這人長得跟你小舅有七分相似。”

“剩下三分不同,主要是在唇。”薄筠鶇學過些許面向,但也很少用面相去看人,畢竟他不沒有系統(tǒng)地學過這方面的知識。

其次,做生意的,以面相看人并不準確,最重要的是要看他們能不能在同一件事情上面各自獲得自己想要的利益。

“眼前死掉的這個人,是覆船唇,這種唇形的人大多面向比較陰沉,看上去好似總是在生氣。因為面相又和命運交織,陰晴不定的性格大多會和周圍的人相處不太愉悅,更是容易起爭吵?!?

薄筠鶇回想了一下在警察局里,自己看到的蘇小舅,一語道地地評價著蘇小舅的面相,“眼前這個人應(yīng)當是會裝的,但暴躁的性情是難以遮掩的,再怎么裝,時間長了也是會露餡的?!?

“你小舅則不同?!?

薄筠鶇慢慢說道:“任何人看到你小舅的第一眼應(yīng)該都能夠看到他面上寫的兩個大字。”

蘇芮好奇,側(cè)著頭問:“哪兩個大字?”

“愚蠢?!?

“……”蘇芮扯扯嘴角,倒是想要為自己小舅好好爭論一下,但細細想來。

沒得問題。

蘇小舅蘇遠的確快要將愚蠢兩個人寫在臉上了,也沒有人能夠蠢過蘇小舅。

“這人應(yīng)該跟你多少有些關(guān)系……”薄筠鶇扭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人,“或者說,應(yīng)該是跟你蘇小舅有關(guān)系。”

“我……我我?”蘇芮將這些話在腦子里面過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在最不可能的答案里面選擇了一個。

“總不能夠是我外婆的老公吧。”

我外公?

蘇芮實在是不好講外公這兩個字說出手,最后只能夠跟薄筠鶇對視一眼,然后抬手摸摸自己的鼻子,略顯心虛。

蘇芮心里面卻奇怪著——這件事的確能夠跟她有沒有多大關(guān)系,為什么她要感到心虛?。?

真是奇怪。

“如果是這樣的話,好像也說不通啊。”蘇芮歪歪腦袋看向薄筠鶇,“不對不對不對……”

“怎么不對?”

“如果眼前這個死掉的人是我外公的話,那前些年還跟我外婆他們生活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誰?”

蘇芮越想越覺得頭皮發(fā)麻,現(xiàn)在她知道的消息怎么跟她剛來到這是世界時所得到的記憶完全不一樣?

好像一切的事情都已經(jīng)脫離了她的掌控,而她的未來則是一條看不見道路的黑路。

到底是換一條道路走,還是一條路走到黑。

蘇芮都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一個被人操控的賭局,那個人花了許多的心思來布置這一切。

因此所有的事情,無論進展如何,都會讓他們覺得是正常的,像是之前,亦如現(xiàn)在。

“是幻術(shù)。”

“幻術(shù)?”蘇芮喃喃地又重新念了一遍,不太理解薄筠鶇這是什么意思,“什么幻術(shù)?”

“幻術(shù)也不會讓我們的記憶憑空消失,或者是憑空出現(xiàn),這不對勁?!?

蘇芮搖頭,“不對,如果是幻術(shù)的話,那土葬的那人是誰?不可能是幻術(shù)?!?

薄筠鶇這么一說,一時間竟然也開始猶豫起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土葬的那個人到底是誰?眼前這個死掉的人必定是跟蘇家能夠掛上關(guān)系的,可如果不是蘇外婆的老公……

那他會是誰呢?

兩個人同時開始沉思起來,看著眼前這個尸體,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做些什么。

但薄筠鶇能夠肯定的是——“這個人是被合力謀殺的,身上沒有任何靈力流躥的痕跡,要么沒有任何鬼怪傷害留下的傷口?!?

“是單純的人力謀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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