樺林衛校。
“向右轉!正步走!”
新生們穿著軍訓服,在教官的口令下進行系統軍訓。沈墨也在其中,但她有些心不在焉,她原本只是想努力考進樺林醫大,擺脫大爺沈棟梁,跟親弟弟傅衛軍團聚過日子。
至于自己感情方面,從來都沒有考慮過。
以往她也拒絕了不少類似于王陽這樣的男人,無論他們如何死纏爛打,沈墨內心的封印都不會有一絲松動,可現在她滿腦子都是一道挺拔的身影。大廳內幫自己解圍,天臺上為自己送美味的鍋包肉,擔心晚上路上不安全特地送自己回學校,還會說出那種唯美又令人心安的話……
我在想什么啊?
沈墨晃了晃腦袋。
忽的,天空變得昏暗起來,烏云層巒疊嶂遮天蔽日,有細微的雷聲隱隱作響,突如其來的狂風穿過梧桐樹,卷起幾片枯黃的枝葉。
很快,天空中便淅瀝瀝下起雨來。
“下雨啦,大家快跑!”新生里有人叫喊。
學生們頓時四散而逃,但沈墨依舊站在原地。
“跑什么,都給我回來!”教官喊道:“我有說讓你們解散嗎?十秒鐘,誰不回來,俯臥撐一百個!”
學生們又再次返回,每個人衣服都濕了大片,臉上帶著幽怨,但也不敢忤逆教官,只得不情愿地站在原地,哀聲四起,祈禱這場該死的大雨早點停下來。
這時,一道舉著黑傘的身影穿過人群,快步走到沈墨身側,把傘舉到沈墨頭頂。
“這誰呀?”有同學疑惑地說。
“不會是她男朋友吧?”另一位同學開口。
“這可是軍訓啊,也太張揚了吧。”
……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起來,沈墨尷尬無比,轉頭看向嬉皮笑臉的王陽:“你干什么?”
她真的有點生氣了,之前王陽就一直糾纏自己,她也不止一次地告訴他,自己對他并沒有任何感覺,請他不要白費心思,王陽送的鋼筆她也沒有收,除了王陽主動搭訕,根本沒有任何交集。
現在這種情況,算什么事嘛。
“嘿嘿,沈墨,你訓你的,我可不忍心你被雨淋。”王陽笑著說道。
“你干嘛呢?”教官呵斥:“你不知道這是軍訓嗎?再不走我直接把你抓保衛處去了!”
王陽心里有些發怵,他對保衛處還是有敬畏之心的,上次在校門口尋找獵物就被抓去寫了檢討,這次要是再進去,指不定怎么對自己,要是被當成混混送到派出所去,那可就完犢子了。
他看向沈墨:“那,那我就先走了,你先軍訓,我在外面等著你。”
沈墨看著同學們異樣的眼光和竊竊私語的模樣,對王陽的好感度降低到了冰點,對他的話也沒有任何回應,不想再有任何牽扯。
王陽灰溜溜地離開。
走到校門口時,碰到了熟悉的身影。
“喲,這不王陽嗎,不在家好好學習,準備復讀,怎么跑這兒來了?”陳年笑著問。
“關你什么事?”王陽沒好氣道:“你到這兒來干嘛?是不是來找沈墨的?”
“是啊。”陳年點頭,攤開雙手:“有問題嗎?”
“你!”王陽氣急,快步走到陳年面前,眼神冷冽地盯著陳年,就像是在看多年不見的仇人:“你以后不準接近沈墨,不然我讓你沒好果子吃!”
噗——
陳年差點繃不住,但他有著憋笑兩年半的專業素養,又漸漸習慣了這個世界的生活方式,臉色沒有絲毫變化,望著氣急敗壞的王陽,表情淡然。
他實在懶得跟王陽廢話,懟他都感覺是浪費精力。
“你不說話,我都當你默認了。”王陽大喜過望:“你丫的總算做了件人事兒。”
這時,沈墨從校門口走了出來。
王陽頓時跑過去,對著沈墨道:“沈墨,這么快就出來了啊,餓不餓,我帶你去吃面吧?”
沈墨對王陽的話充耳不聞,徑直走到陳年身側,而后轉過身,淡漠地說道:“王陽,你以后不要找我了,我怕我男朋友誤會。”
“……”王陽呆立當場。
“你,你說什么?”王陽難以置信。
沈墨主動挽住陳年的手臂:“我說你以后別找我了,我有男朋友。”
陳年轉頭望向沈墨:“我餓了,去吃點東西吧。”
“好。”沈墨微笑點頭。
兩人轉身離開,王陽呆立原地,“轟隆”一聲一道驚雷炸響,疾風驟雨紛至沓來。
“不——”
……
陳年撐著傘,跟沈墨一起漫步在柏油路面。
“剛剛不好意思啊,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那樣說的。”沈墨面帶歉意地說道。
陳年微笑搖頭:“沒關系,我這個人最樂于助人了,而且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跟他把話說清楚,這樣對大家都好。”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沈墨道:“你今天怎么突然過來了?”
“廠里面沒啥事,就過來看看你,看到你在軍訓,就沒有去打擾。”陳年淡淡道:“其實軍訓還是挺重要的,能提升你的堅韌不拔的毅力,用更好的心態迎接即將到來的大學生活。而這場雨,能讓你擁有在困境中迎難而上,百折不撓的決心。”
“你說的真好,我感覺你真的很厲害,什么都難不倒你。”沈墨微笑:“我下午兩點才開始軍訓,準備去我弟那里做飯,你要跟我一起去嗎,就當我感謝你對我的幫忙。”
“好。”陳年點頭:“空手去的話不太好,去買點菜吧。”
“嗯。”沈墨點頭。
從沈墨學校到菜市場,沈墨出錢買菜,陳年也沒有多說,再到傅衛軍的住處,步行花了四十分鐘,兩人到達時,雨已經停止落下,碧空如洗,空氣中帶著淡淡的清香,令人心曠神怡。
沈墨帶著陳年走進屋內。
“誒,沈,沈墨,你咋來啦?”一個約莫十七八歲,劉海遮住眼睛的男人驚喜地說道。
沈墨微笑道:“隋東,我今天買了菜,準備過來做頓飯,大家一起吃。”
隋東笑著點頭,旋即發現了陳年,上下打量了一陣,狐疑地問道:“他是?”
“他叫龔彪,是樺鋼廠的廠辦,上次我弟弟摩托車那個事就是他告訴我的,在維多利亞也是他替我解圍。”沈墨笑著說道,
“噢,是,是你啊!”隋東走到陳年身前,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露出人畜無害地笑容,朝陳年伸出手:“大,大哥,你,你好,我,我叫隋東,是,沈……”
“是我跟我弟的好朋友。”沈墨搶答。
“對!”隋東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