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阿姨,您做的鍋包肉真好吃,比飯店里都好。”陳年夸贊道。
羅美素聞言,頓時喜上眉梢,王響已經把事情的經過給她說了,她現在對陳年印象極好,連忙起身笑道:“阿姨再給你做一份,你打包帶回去吃,啊!”
“媽,我也要。”王陽嘟囔道。
“臭小子打什么岔,這些還不夠你吃啊?”王響沒好氣地說。
王陽撇嘴不說話了,幽怨地瞪了陳年一眼,低頭扒飯。
吃完飯,陳年拿著羅美素用鐵盒打包好的鍋包肉離開王響家,迎著濃濃的夜色,朝著維多利亞歌舞廳快步走去。
路上經過一家百貨商店,陳年走進,柜臺上坐著一名年約三十的女人,此刻正磕著瓜子看黑白電視。
“要什么自己拿,拿完過來付錢。”女售貨員漫不經心地說道,眼睛不離電視屏幕。
陳年從貨架上拿了一盒物品,走到柜臺前:“多少錢?”
女售貨員看到盒子,抬眼望著陳年,眼神玩味:“喲,你小子看起來是個老實巴交的帥小伙,還用這個呢?”
“搞得好像你男人不用一樣。”陳年道:“那看我這么帥的份上,這錢就免了唄。”
“那不行,回頭我男人得罵死我。”女售貨員道:“一盒2塊8毛。”
陳年付完錢,走到門口時擺了擺手:“下次還找你買。”
……
此時已至深夜九點,這個年代的娛樂設施不多,普通家庭的人基本都早早進入夢鄉了,但有錢人卻不是如此,維多利亞的廣告牌依舊璀璨發亮,對他們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陳年走到大廳,沈墨依舊坐在鋼琴舞臺上靜靜彈奏,悠揚的琴聲回蕩,讓他的心有靜了下來。
沈墨注意到陳年,朝他露出淡淡的笑意,距離沈墨下班還有一個小時,陳年聽了會兒,由于喝了點酒,尿意上涌,便起身前往廁所,準備釋放內存。
途中,一道穿著紅色短裙、腿上套著黑色絲襪、腳踩紅色高跟的倩影迎面而來,隨之帶來濃濃的脂粉味兒,陳年抬眼,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
“老板晚上好。”女子禮貌點頭。
“你好。”陳年露出禮貌地笑:“你是殷紅吧?”
“啊,老板您認識我?”殷紅面露訝異。
在劇中,殷紅起初也是一個苦命的女孩,在港商盧文仲花言巧語、糖衣炮彈的攻勢下,很快敗下陣來,并且天真的以為自己是幸運的,是盧文仲獨一無二的偏愛。
可她沒想到,自己在盧文仲眼里不過是沈默的代餐,是隨便一個用批發式香水打發的陪酒女,只是因為沈默的同款發圈和雷同的發型,自己才會走入他的視線。
她不甘心,嫉妒沈墨,也想改變自己的命運,所以最終還是決定出賣沈墨,也導致了悲劇的結局。
陳年淡笑道:“聽我朋友說起過,他說你很不錯,酒量好情商高,讓他對這里流連忘返。”
“哦?”殷紅也來了興致:“那您朋友是哪一位啊?這么念我好,我可得好好感謝他。”
“不重要。”陳年道:“現在是我們兩個在這里,殷紅小姐這是準備去包間嗎?”
“嗯,是啊。”殷紅苦笑:“這是我的工作,老板您一定覺得我不干凈吧?其實并不是,我只是陪酒,并沒有做出格的事兒。”
陳年聳聳肩:“你不用解釋,像你這種為了夢想奮斗的青年,我是非常欣賞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沒有貴賤之分。人活一輩子,說長不長,自己覺得開心就好。”
“你……真這么想?”殷紅眼露精芒。
陳年走到殷紅面前,兩人距離近在咫尺,氣氛一時旖旎起來。殷紅抿了抿嘴,眼前這個男人并沒有像其他客人那樣對她說什么輕薄的話語,反而十分理解,并且沒有將自己看低。
“老板,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殷紅試探性問道。
“龔彪,樺鋼廠的廠辦。”陳年回應。
“樺鋼廠啊,那可是咱們樺林的門面,你能在里面工作,肯定很厲害。”殷紅少了生分,嘴角微微翹起:“您在哪個包間,等會兒我來陪您喝一杯。”
陳年搖頭微笑:“我沒在包間,只是在大廳喝喝酒聽聽音樂,你也知道,現在社會壓力大,誰不想撒撒野?”
“荷荷荷……”殷紅抿嘴輕笑:“您真有意思,如果有機會,我還真有好好跟您認識認識。”
陳年往后退一步:“你的老板該等急了。”
“讓他等著吧,反正我也只是個陪襯,他左擁右抱的,不缺我一個。”殷紅笑著說完,特地挺了挺傲人胸脯,想要展現自己寬廣的胸懷。
說實話,陳年現在內心也激動不已,前世自己可是連女孩子手都沒摸過,對于一個荷爾蒙旺盛的青年來說,這是絕對難以抗拒的誘惑。
陳年伸出手,在殷紅套著黑絲的腿上摸了一把,而后貼在殷紅的耳邊,低語道:“我喜歡超薄肉絲,更絲滑。”
“那我下次穿。”殷紅露出得逞的笑容:“你下次要記得找我。”
說完蜻蜓點水般在陳年臉上啄了一口,小跑著離開。
陳年摸了摸臉,嘴角翹起,對于殷紅這種女人,他確實沒有看不起的意思,在這個動蕩不安的社會,這種沒有背景、學歷的人想要生存實在是太難了,所以才會有很多沒有自制力的走上犯罪的道路,他如果能遏制悲劇的開展,倒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陳年是個理智的人,現在這個場合,自己也沒辦法去跟殷紅發生什么,即便是在廁所來一場酣暢淋漓的交流,萬一被喝醉了酒的醉漢黏住,對他來說得不償失。
絕不打沒有準備的仗。
……
釋放完內存,陳年再次回到沙發,此時沈墨已經開始收拾物品,準備下班了。
陳年走到沈墨面前,笑著說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
月華如霜。
陳年與沈墨站在維多利亞的天臺,靜靜望著星辰遍布的夜空,微風吹拂而過,這是浮躁歌舞廳里僅存的歲月靜好。
“好看嗎?”陳年問道。
“嗯,好看。”沈墨微笑:“我小時候就喜歡跟我弟看星星,他總是會找出最亮的那一顆,說要把它送給我。”
“每個人都是星星,開心的時候會發亮,難過的時候就會黯淡。”陳年淡淡道:“只要自己能一直開心,那就永遠不會失去光芒。”
“永遠……開心……”沈墨抿嘴,仿佛想到了什么,面色逐漸沉重,久久無言。
良久,她轉頭對著陳年,從懷里的包拿出外套:“這是你的衣服,我已經洗過了,謝謝你。”
陳年接過,抬起拿著鐵盒的手,晃了晃:“餓了么,我給你帶了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