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默對于父親和哥哥的印象一直是模糊的,母親總是提起他們的時候總是一臉傲氣。
自己究竟為何誕生于世呢?
反正不是因為愛,這一點里默很清楚。
母親說,父親在海上經商,哥哥在皮勒斯擔任守衛一職,但是他們誰都沒有給家里寄過一分生活費。
里默的母親一直做著裁縫的工作,有時也會去采石場干點體力活,早出晚歸,如此辛苦只是為了維持生計。
然而每天都會有王宮的衛兵上門收稅或是保護費,且不是一個小數目。
如果不能如約付給他們,那等待她們的將是毀滅式的破壞,和無情的拷打。
母女倆每天都活得擔驚受怕的。
“我們離開這里吧!”
終于,母親做出這個決定,帶著她乘船逃離烏達克坦桑尼亞,離開歐克斯,來到傳聞中對難民非常友好的精靈之國——格倫多。
母女倆在境內偏離大陸的一座小島上安家,沒有亂七八糟的征稅,城鎮里的人們也都很友好。
原本以為生活會就此變好,直到某天。
鎮子上的孩子不愿和里默玩,嘲諷她模樣怪異,稱她為“黑之惡魔”,朝她扔石子唾罵她。
甚至跑到里默家門口,用石頭砸碎玻璃,對此他們的父母并不問責,甚至說出最經典的“他們還只是孩子”這種話。
無奈之下,母親只好帶著里默再次搬遷,來到島嶼的東南部,人煙最稀少的地方安家。
母親整天郁郁寡歡,家里的氣氛時常很壓抑,這讓里默很痛苦,但她也理解,為了能生活的好一點母親已經傾盡全力。
原以為以后生活都會是這樣,直到一名叫路米修的女孩的出現,讓她從黑暗中看到一束光。
在里默眼中,那是一個很有親和力很溫柔的女孩,她有著一頭搶眼的白色卷發,額前和她一樣長著犄角,還有可愛的尖耳朵。
時間拉回現在,自那日分別后,里默如約再次來找路米修玩,兩人很親密地趴在一起看《厄諾尼地理圖鑒》。
小孩子嘛,就是很容易玩到一起,不像成年人總是會考慮各種亂七八糟的事。
里默不認識字,路米修就讀給她聽:
“…在蠻荒之地,宛若野獸的瞳孔,潛伏在黑暗中,蠱惑著冒險者的靈魂,一個無人生還之境,藏匿著無數奇珍異寶,河流散發著熒藍色的詭異之光。它的盡頭,厄加多洛斯守護著無人知曉的最終之寶……”
里默的眼中充滿了向往,因為詞窮只能發出“哇”“哦哦”的驚嘆聲。
“雖然書上說這只是一個傳說,但我真的好想去親眼見證一番啊,好想快點長大,長大就能去更遠的地方了。”
路米修嚷嚷著,放下書,和里默躺到一塊。
“路米修,你能教教我嗎?”
“什么?你想學什么?”
“認字,你能教我認字嗎?還有畫畫,你真的好厲害,要是我能像你一樣厲害就好了。”
“好呀,里默想學什么都可以,不要這樣妄自菲薄哦,你也有很多我沒有的優點,真的。”
“那我有什么優點呢?”
“呃…這個…啊呀……”
看她支支吾吾的樣子,里默釋懷地笑了。
“說不出來也沒關系,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這樣就足夠了。”
里默側過身,和路米修臉貼臉,像小動物一樣輕柔地蹭蹭,呼吸的熱氣觸及耳根,路米修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驚到,臉不自覺紅了。
“好癢啊哈哈!”
“我最近總是有種感覺。”
“什么感覺?”
“我以前總覺得時間很慢很難熬,但自從遇到你,時間就過得好快,快到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從我指縫間流走,什么都抓不住。”
氣氛有些微妙,路米修從她的眼眸中看到了午后的陽光,飄落的枯葉和沖向高空的飛鳥,心臟不覺極速跳動。
“兩位小朋友,來吃點水果吧!”
赫爾特端著果盤走過來,打斷了氣氛。
“哦、好!”
路米修終于松了口氣,咬了一塊蘋果后冷靜下來。
她還在回味剛剛里默說的話,她感受到了里默的坦誠,那種細膩的感情,她不知該如何回應。
“小家伙們,在玩什么呢?”
羅威拿著一個小布袋,在她們身旁坐下,對里默說:
“謝謝你愿意和我們修寶玩,這個小禮物送給你。”
里默一臉詫異地說了聲謝謝,接過布袋。
里面是一堆某種植物的種子。
“這是什么?”
“這個呀,叫魔藤,是一種靠魔法驅動生長的植物,如果你有天賦……”
話還沒說完,里默手心里的一顆種子發芽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依附著里默手臂瘋狂生長。
這讓在場的各位都驚呆了。
這孩子有異于常人的天賦,天地可鑒。
“哇,你真的好強啊!”
路米修為她鼓掌,心里暗暗較勁,她不想落后于里默。
“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成就,看來你很適合學魔法哦,小朋友。”
這是羅威對她的評價。
“不想被超過的話,從明天起我們就來練劍吧,修寶?”
像是心有靈犀,赫爾特如此對她說,溫和地揚起嘴角。
“嗯!”
路米修很有信心地點頭,勝負欲暫且不談,她是真心為里默有魔法天賦感到高興的,作為朋友。
“這下好了,要是有誰想欺負你,你就用這個絆他一跤。”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