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靜雪舀起一勺湯藥送入上官歷口中,卻不見上官歷喉間有動靜,不一會兒,湯藥便順著上官歷的嘴角流了出來。
穆靜雪不禁皺了皺眉頭,用絲巾為上官歷擦去湯藥,再一次舀起一勺喂了過去,周而復始,上官歷卻始終無法將湯藥吞下,讓穆靜雪不禁為難了起來。
上官歷無法服下湯藥,身上的蜂毒便難以消除,穆靜雪情急之下,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心中十分害怕上官歷就這么因為自個兒一命嗚呼。
穆靜雪心中想到這兒,不禁皺緊了眉頭,使勁地搖了搖頭,將這不吉利的想法給驅逐出去,望了望手中的湯藥,再望了望沉睡中的上官歷,仿佛篤定了什么心思一般,在床榻上輕輕地動了動身子。
穆靜雪擺好姿勢,竟將湯藥一下喂進了自個兒口中,再將湯藥放到一旁,俯下身子,將薄唇與上官歷的雙唇接觸,緩緩地將湯藥送進了上官歷口中。
直到感覺到上官歷將湯藥吞下,穆靜雪才緩緩坐起身來,恢復了原來的姿勢,捻起絲巾輕輕在上官歷嘴角邊擦拭著。
見上官歷已經(jīng)能夠將湯藥吞下,穆靜雪才放下了心來,再一次舀起一勺,送入了上官歷口中,卻見上官歷竟與她作對一般,湯藥再一次順著上官歷的嘴角緩緩流出。
穆靜雪見狀,不禁皺緊了眉頭,莫非以后的湯藥,都要穆靜雪一口一口地對著上官歷的雙唇喂他不成?如此難為情的事兒,若是讓上官歷知道了,指定會嘲笑自個兒。
穆靜雪心中雖難為情,卻還是因為上官歷此時又開始下降的體溫,再一次將湯藥送入了自個兒口中,俯下身子喂到了上官歷口中。上官歷似乎是感受到了穆靜雪的焦急一般,配合著穆靜雪很快便“乖乖地”將一整碗湯藥吞進了腹中。穆靜雪望著手中空空的瓷碗,這才放下了心來,上官歷能夠將湯藥服下,就離接觸蜂毒又近了一大步。正在穆靜雪曲著雙腿,赤身裸體地坐在上官歷榻上時,敲門聲再次響起:“雪妃娘娘,太醫(yī)來為皇上檢查了。”穆靜雪被蘭花這么一喚,立馬如驚弓之鳥一般僵直了身子,一邊翻身離開床榻,為上官歷掖好被角,一邊開口對門外應答道:“知道了,我這就出來。”穆靜雪翻身下床,用最快的速度穿戴好衣裳,還不忘在銅鏡中打量一番,見沒有什么不妥,才轉身拉開了房門,開口喚道:“太醫(yī),您請進。”太醫(yī)見穆靜雪如此彬彬有禮,便也急忙俯下身子”欲向穆靜雪請安,卻被穆靜雪伸手攔了下來,開口說道:“您不必多禮了,請快進來為皇上看看吧。”見穆靜雪如此,太醫(yī)便也不再推脫,應了一聲之后,便側身進入屋內,探頭看了看上官歷的情況之后,才伸手扶上了上官歷的脈搏。穆靜雪在一旁緊張地等待著太醫(yī)的診斷結果,不禁邁開了步子,在原地來回地踱著,卻又害怕打擾了太醫(yī)的心思,不敢催促,模樣一下變得有些窘迫了起來。太醫(yī)心知穆靜雪十分著急,卻還是仔細診斷了一番,點了點頭,才站起身來開口對穆靜雪喚道:“雪妃娘娘。”
穆靜雪聞聲,見太醫(yī)似乎已經(jīng)診斷完畢,這才停下了步伐,轉身詢問地看向太醫(yī),等待太醫(yī)稟報診斷結果。“雪妃娘娘,經(jīng)微臣診斷,皇上的病情已經(jīng)好了許多,身子也開始有些回溫,相比是雪妃娘娘精心照料所致,若照這樣發(fā)展下去,微臣相信,皇上不日便能夠痊愈。”太醫(yī)躬下身子,面帶喜色,如實地向穆靜雪匯報著上官歷的情況,見穆靜雪喜形于色的模樣,隨后又開口囑咐道:“雪妃娘娘,俗話說,是藥三分毒,皇上的病情好轉,藥劑的份量也必須逐步減少。”穆靜雪聞言,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減少藥量這點她自然是明白的,但是要如何減少,她可是全然不知的,萬一將不該減少的藥劑給減去了,豈不是害了上官歷么?穆靜雪在心中如是想著,不由得將詢問的眼神投向了太醫(yī)。“雪妃娘娘不必擔心,微臣每次來為皇上診斷,都會開一張藥方,雪妃娘娘命奴才們照著藥方去做便是。”太醫(yī)仿佛是看穿了穆靜雪的心思一般,開口向穆靜雪解釋著。穆靜雪聞言,才放下了心來,目送著太醫(yī)離開之后,便轉過頭看了看床榻上的上官歷,只見上官歷仍然緊閉著雙眼,眉間卻已經(jīng)不再緊鎖,似乎不再那么痛苦。“雪妃娘娘。”正在穆靜雪思襯間,門外再一次傳來了太醫(yī)恭敬的聲音:“請雪妃娘娘恕罪,微臣方才忘了囑咐雪妃娘娘,皇上的病情雖有好轉,卻還是十分需要一個溫暖的身體,來促進皇上的血液循環(huán)。”穆靜雪聞言,不由得怔了一怔,如此說來,在上官歷康復之前,她都要時刻赤身裸體地臥在上官歷身邊,為上官歷溫暖身子?穆靜雪心中并不是不愿意,只是太過于難為情。穆靜雪在心中回想著在樹林中與上官歷打鬧的情景,不禁有些自責,若她小心一些,不在上山的時候就扭傷了腳,上官歷便也不會變成這般模樣了吧?穆靜雪一邊在心中自責著,一邊伸手再一次褪去了身上的衣物,感受了一番上官歷的體溫,雖沒有昨日那般冰冷,但與穆靜雪相比起來,卻還是十分冰涼。穆靜雪躺下身子,還未等上官歷反應過來,便伸手抱住了上官歷。在穆靜雪心中,對上官歷的感情雖多半是感動,卻也已經(jīng)決定,對上官歷敞開心扉,用她的愛情來報答上官歷的付出。“皇上,謝謝您,雪兒…不,臣妾不會讓您對臣妾的付出落空的。”穆靜雪在口中呢喃著對上官歷的感謝之言,竟在不知不覺中流下了兩行清淚,又馬上吸了吸鼻子,伸手將眼角的淚水拭去,似乎生怕被上官歷看見一般。
幾天下來,穆靜雪除了與上官歷嘴對嘴地喂食著湯藥,便是整日整日地躺在上官歷身邊,仿佛生怕吵醒了上官歷一般。
隨著上官歷病情的好轉,湯藥的劑量也一天天地減少,上官歷面上的腫脹已經(jīng)漸漸消除,身體不再像原來那樣冰涼。
是夜,穆靜雪正在上官歷身邊熟睡著,忽感身上一陣不適,緊皺著眉頭醒了過來,伸手便觸碰到上官歷已經(jīng)變得溫熱的身子,不由得又是一陣嬌羞。
熟睡中的上官歷寧靜地像孩子一般,面上已經(jīng)恢復了以往的俊逸,穆靜雪卻來不及欣賞如此迷人的上官歷,只覺得身上十分滾燙。
穆靜雪艱難地坐起身來,翻身下床,為上官歷掖好被角之后,才未自個兒穿戴好了衣裳,正準備到桌前為自個兒倒杯水,卻忽然間感到眼前一黑,搖晃著身形倒了下去。
在側殿中等候吩咐的蘭花忽聞聲響,馬上被驚醒了過來,唯恐穆靜雪這邊出了什么岔子,連忙起身前來查看。
蘭花趕到屋內,只見穆靜雪緊閉著雙眼,似乎十分痛苦一般地倒在了地上,蘭花連忙上前將穆靜雪扶起,急切地開口喚著:“雪妃娘娘,您怎么了?”
蘭花千呼萬喚,卻仍然不見穆靜雪有所應答,心下?lián)鷳n,下意識地伸手撫上了穆靜雪的額頭,忽感穆靜雪額間滾燙,蘭花一下慌了神,手足無措。
“雪妃娘娘,您怎么了?”蘭花似乎不相信穆靜雪已經(jīng)昏迷,一邊搖晃著穆靜雪的身子,一邊開口喚道:“您不要嚇奴婢啊,皇上的病情好不容易好轉,您可千萬不能再生病了啊!雪妃娘娘!”
任蘭花怎么急切地呼喚,穆靜雪卻仍然不見醒轉,惹得蘭花急出了眼淚,情急之下,只好喚來柳依,一同將穆靜雪扶到了軟塌之上,喚來了太醫(yī)。
蘭花與柳依二人十分無助地看著分別倒下的穆靜雪與上官歷二人,一時竟有些無助,上官歷為了穆靜雪身中蜂毒,而穆靜雪似乎也因為上官歷而發(fā)起了高燒,若是上官歷當先醒來,她們該如何解釋?
太醫(yī)很快便到此,在穆靜雪腕間牽上細線之后,才為穆靜雪把著脈,見穆靜雪發(fā)此高燒,卻似乎一點兒都不感到驚訝,反而胸有成竹地站起了身來,伏在書案上提筆書寫著藥方。
“太醫(yī)大人,雪妃娘娘怎么樣了?她是因為什么才會這樣?”蘭花在一旁看著太醫(yī)那連貫的動作,似乎將一切都早已了然于胸的模樣,不禁有些疑惑,卻還是擔心著穆靜雪的病情,開口對著太醫(yī)詢問道。
“蘭花丫頭不必擔心,雪妃娘娘定是因為皇上中了蜂毒,無法將湯藥吞下,自個兒用嘴去喂,中了那湯藥的毒,才會導致如此高燒。”
“老夫已經(jīng)為雪妃娘娘開好了藥,只要按時服用,便會好起來,老夫囑咐雪妃娘娘將藥量逐步減少,也是唯恐無法為雪妃娘娘解毒。”
太醫(yī)開口徐徐地向蘭花敘述著關于穆靜雪的病情,將藥方遞給蘭花之后,才轉到上官歷的病榻前,差看著上官歷的病情。
“蘭花丫頭,老夫估摸著,皇上身上的毒素已清,今日應該會醒過來,去為皇上與雪妃娘娘準備些食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