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季節,這樣讓你讓我亂了思緒的季節。
我突然像是遺忘了,遺忘了我們曾經的那些往事。
你說愛情本該花開荼靡,我卻忘不了你的百轉千回。
應該是我曾經的愛戀讓你以為我終于離不開你了。
我走過院外的籬墻,爬滿瘡痍的人生,那樣無畏的歲月,這樣多情的日子。
我撐傘離開的時候,你的背影始終是我追逐不到的地方。
那樣的天堂,那樣溫柔的時光。
我終是因你的遺忘,墮入了無邊的地獄。
你笑我悔恨太晚,可你卻不肯回顧。
我已是熾熱的潭水痛不完的思量。你已要乘風越過千里漂泊的海外。
彼時的洋此時未曾干涸,它時的煙雨不見更時的人間。
我終是望你漸行漸遠〔,你也終是離我不再近貼。
我這樣的思緒飄了如此久遠,你那樣的夢竟然做不到天亮。
我望向院外伸展至天空的嬌艷,那團云兒爭相隱去在夕陽的光芒下。
就這樣算了吧,再也沒有第二次舞為你起翩風姿。
秋雨寒夜,我循著另一片方向追逐你的夢境,該是生死的距離,方能斬斷悠遠纏綿的情絲。
恨不盡時未相逢,我重新披起了為誰的嫁衣,你靜待花落花開都未曾結束生命的恨意。
我親手種下的合歡,開在勿忘我的兩邊,她們交纏百般,淚痕飛滿天。
你曾說我竟然比煙花更冷,更加寂寞,我說歲月的磨,摻上水便是永恒的沙錯,絲絲盤桓〕,容不得誰一寸徒涼。
你說我竟比山水更朦朧,總也看不清我的沉睡有多少年輪,我說這世間何時缺少過癡男怨女,只要你在看,總有人在演。我在時光的幕后,等你一次回顧,你在戲劇的臺前,嘲笑人世幾多滄桑。
我縱然得不到你百般的垂憐,我又何須耗盡我霎那的光陰。
青春的墳冢,向來不缺少掃墓的人。
明明知道那里面有多少不盡人意,卻還拼盡全力向縱深處尋找。你問路人,尋找的是什么?
我讓她答你:看看世上是否存在真正的天荒地老。
我不曾怨過你什么,因為我早已知曉,向來沒有一個人肯為了無邊無際的海洋放棄安逸的溪流。
我又何嘗不希望歲月靜好,安寧慕梓?可是生命的近處總有頹唐的羈絆,它稍稍一挪,就成了漫天的黃沙,隨風聲的攀爬。
你或許不知我已等待了多少年,從千萬年前的黃河邊,到千百年前的岳陽樓,我做過名妓,墮過風塵,愛過貴胄,慕過平民,我等待了不知多少輪回,我苦苦張望了不知多久的淚,望穿秋水竟然是這般令人挫骨揚灰,我不肯沉淪卻又抗不過命運的紋。
我曾在終南山后修煉了千年,為的是百世輪回后,能有機緣與你再相遇在洞庭湖的岸邊,你笑我癡纏也好,怪我呆傻也罷,總之為了那樣的一天,我耗盡了千年的青春與投生的機會。
我等來了那一天,終究我沒有荒廢。我再次撐起藐視了歲月的傘,遮住了頭頂催我性命的陽光。
你背著書簍,抱著古劍,看上去如此儒雅,卻又凄涼。
我耐不住心底熱烈的沖動,多么想沖上去擁抱你的蒼涼。
你回頭靜默的望著我寂寞的眉宇,眼中閃過一絲驚艷的目光,我以為你記起了我,于是拼命搖晃手中的傘,你對我微微點頭,唇角扯起一朵醉人的漣漪,我再次沉淪了,如同千年以前我處初遇你時便深深的淪陷。
我也只能如此。望著你又一次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我。
還是如同多年前那樣,不帶一絲的痕跡,看不穿的眸子是否真的隱藏了無盡的不舍與委屈呢。我怕是要繼續淪陷在你白衣袂袂的瞬間。
你是我的蠱,亦是纏我千年百世的惑。
我拔下唯一一顆鋒芒如刺,你顫抖著滑過我布滿塵埃的領土。
浮生似夢,似夢的浮生。
你絕未曾有百世的時光與我相遇或重逢,我絕未曾有千年的歲月等你記起我豆蔻年華。
這便是人間最惹人心疼的愛戀,錯過一世,便是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