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將季嘉言的腦袋往墻上撞去,冷硬的水泥墻將她細嫩的皮膚撞出了血痕,眼前一陣暈眩,額頭似是有什么流淌而下,模糊了她的眼睛,令她的視線血色一片。
胖子走了過來,對著她羸弱的身子狠狠踢了一腳,季嘉言趴在地上,還是不甘心的想要往外爬去,“救,救命……”
胖子摸了摸自己流血的腦袋,發(fā)了狠勁的對著她一陣虐打,口中罵著不入耳的臟話,似是要把人活活打死。
驀地,一道強光照的兩人睜不開眼來。
兩人見一輛車停在巷口,一個男人下了車,逆著光,他們看不清那人的模樣,只能看出對方身形頎長,周身散發(fā)著寒意,帶著隱隱的壓迫感。
季嘉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她身上的衣物已經(jīng)被撕得零碎,那道光讓她看不清來人的面容,她蜷縮成一團,像是一只保護自己的刺猬。
“喂,少管閑事!”胖子被季嘉言砸傷,心中正積著火氣,對著來人就不客氣的叫囂起來。
墨清瀾言簡意賅的吐出一個“滾”字,額前的碎發(fā)拂過他的眼眸,隱約有肅殺之意?!昂?,小白臉想英雄救美,是吧?”胖子在地上啐了一口,囂張的對著墨清瀾破口大罵。
墨清瀾走近,看見季嘉言身上衣不遮體,還有多處青紫和紅色的印子,白皙的皮膚沒有一寸是完好的,眸子一沉,原本就清冷的一張臉,更為陰沉。
胖子見狀,上前就要抓墨清瀾的肩膀,但他的手還沒碰到他的衣角,就被不知從何處出現(xiàn)的保鏢扼住了手腕。
保鏢輕輕一寧,胖子就哀嚎了起來,“哎呦,放手放手,你們知不知道這地方是誰管的?不想活了!”
季嘉言恍惚聽見墨清瀾的聲音,下意識的環(huán)抱住自己,恨不得地面下一秒就塌陷,將她隱藏起來!如果讓墨清瀾看到自己這副狼狽骯臟的樣子,一定會對她心生厭惡。
她本來就已經(jīng)配不上他了,現(xiàn)在這副樣子,就更加如爛泥一般。
墨清瀾看著被欺辱成這樣的季嘉言,身側(cè)的拳頭越捏越緊,散發(fā)著陣陣寒氣,抑制不住的心疼和悲憤,讓他想把那兩個人殺了!她到底是誰?
墨清瀾依著本心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她傷痕累累的身上,輕巧的避開她的傷口將人抱了起來。
身旁的保鏢看到潔癖嚴重的的總裁竟然抱著這么臟亂的女孩都震驚了,這還是他們的總裁么?
只見季嘉言不自覺的往他懷里躲,鼻前飄來一陣熟悉的氣息,干凈,清爽,溫?zé)岬男靥庞|及她的身體,讓她覺得心安,下一秒,便暈厥了過去。
墨清瀾見季嘉言昏厥在自己懷里,一張小臉布滿了血色,嘴角紫青,一團火焰在心口狂燒,看向小巷里的兩個混混,雙眼在黑夜中尤為陰森,像是看中獵物的野狼,一爪子就能撕碎對方。
保鏢已經(jīng)將瘦子和胖子擒住,就等著主人的命令。
“既然不想走,就把這兩個人的手砍下來!弄到不死就行了!”
墨清瀾看著季嘉言滿臉血跡,心臟狠狠的被揪了起來,她怎么能把自己弄成這個鬼樣子?
他似是發(fā)些心中的怒氣,猛踩油門,不消一刻,就將人送到了醫(yī)院。
醫(yī)生小心謹慎的處理完季嘉言身上的傷口,識趣的離開了病房。
季嘉言雙目緊閉,眉頭微蹙,呼吸有些急促,她的手緊抓著身上的被子,關(guān)節(jié)泛白,不時的夢囈兩聲。
“不要,不要過來……”她的額頭冒出些許的冷汗,聲音帶著顫抖,剛才受了不小的驚嚇,睡的都不安穩(wěn)。
墨清瀾鬼使神差的來到床前,望著她不安的睡容,眉頭緊蹙。
他從未如此擔(dān)憂過一個人,哪怕面對瞬息萬變的商場,他也能面不改色的周旋應(yīng)對,可剛才見到她被人欺負,心中就躥起了一股無名火,恨不得將那兩個人碎尸萬段,五馬分尸!
墨清瀾不自覺的緊握住她的手,他見到季嘉言后,一切似乎都失去了控制。
他看著季嘉言的臉上胡亂涂抹的顏色,有種想要擦掉那些脂粉的沖動,她不該被這些俗物掩去原本的面貌!
就在他要付諸行動的時候,季嘉言緩緩睜開眼,意識還有些模糊,看見墨清瀾,下意識的開口道,“阿清,我怕……”
墨清瀾的身子驀地一震,“你叫我什么?”
季嘉言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眼神瞬間清明,一顆心狂跳不止,“我……”
墨清瀾緊盯著她,她心虛的不敢看他的眼睛,像是在想怎么逃脫他的掌控,令人心生不悅。
“我叫的是……我們家狗的名字!”季嘉言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悄悄看了一眼墨清瀾的臉色……唔,果然陰沉的像是要吃了她。
“你究竟是誰!畫著鬼一樣的妝,是想隱藏什么?!”墨清瀾黑著臉,雙臂環(huán)胸,靠著椅背望著她。[這時候還可以是丑臉,但是男主慢慢懷疑了]
竟然把他叫成狗,真該打屁股!
“我說了,我進錯病房了!”季嘉言打死都不承認,那幾天一直都在門口偷窺他!
她本來打算,今天就看墨清瀾最后一眼,然后就再也不來了,但是沒想到,他卻緊追不放,把她給逮了個正著。
“呵!”墨清瀾見她不肯承認,胸口涌起了不爽的情緒,“進錯病房?我看你是故意想爬我的床!”
季嘉言的臉突然漲紅,她使勁的搖了搖頭,“不,不是的,我沒想過!”
她掙扎著要起身,但突然一陣暈眩,眼見著又要重重的倒回病床,被墨清瀾輕攬了一把,靠在他的臂彎中。
“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總之現(xiàn)在是你招惹我在先,在我調(diào)查清楚之前,不準離開這里!”墨清瀾又氣又惱,討厭這種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但面上還是一副冷淡的樣子。
這小丫頭一直著急的跟自己撇清關(guān)系,仿佛他是洪水猛獸似得,若是以前,他壓根不會再看她一眼!
可是,見到她虛弱的要暈倒的樣子,他還是不忍心,輕柔的將人安置在床上。
季嘉言見到他眼底的柔情一閃而逝,一時失了神,但隨即別開腦袋,怯怯的不敢說話,她怕說的越多,墨清瀾抓住的把柄就越多。
可她真的很期望,墨清瀾可以想起一切,像這樣把他往外推,根本就不是季嘉言的本意!
季嘉言輾轉(zhuǎn)反側(cè),根本就睡不著,她怕墨清瀾查到什么,惹來付嘉寧對家里人的報復(fù),所以天蒙蒙亮,她趁著護士打瞌睡的檔口,溜出了醫(yī)院。
墨清瀾來的時候,看著凌亂的床鋪,空蕩蕩的病房,臉色鐵青,“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