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京都外城見女仙
- 不擅劍
- 夜雨梨花
- 3079字
- 2024-06-14 13:23:54
“往前走便是京都,這天下的江湖氣十分有八分全藏在這都城內。”隔著幾里地剛剛能看到高聳城角的時候,顧荷衣就激動的介紹起來了。
“哪有你說的這么玄,我倒要看看這里面都是什么牛鬼蛇神。”蕭獻玉抱臂歪頭道。
進京都是有門檻的,除了圣上親自下貼邀請,過城人都要經歷守城人的考核。
“準備好了嗎?”顧荷衣激動的在原地跺了兩下腳還順帶清了清嗓。
“應該問你準備好了嗎。”蕭獻玉沒有絲毫要出手的意思,畢竟有這么一個莽夫冤大頭在身邊,他連手指都不用動,如果他愿意,連飯都不用親自送到嘴邊。
“十拿九穩!”
蕭獻玉扶額嘆聲道:“這就是江南新一輩的天才嗎,唉,不似少年倒似稚童。”
一聲清脆的拔刀聲劃破蕭獻玉耳膜,刀刃磨著刀鞘拔出,一把長刀乍現,顧荷衣眼神堅定雙手握刀比在胸前,只是微微頷首,面前兩個黑皮壯漢便朝這邊走了過來。
蕭獻玉打了個寒磣往后退了兩步,拍了拍他的肩膀點頭道:“顧兄,你加油,相信你。”
面前二人一個手拿一把雙面斧槍,一個扛著一把八角碎星錘,看武器就占盡了上風。
盡管如此,對面二人看到顧荷衣手里的刀還是楞了一下。
上官書彥親手打造的七寸銀刀,刀鋒如虹,削鐵如泥,見刀如見人,早傳聞是徐戎溪親自討要來給徒兒做賀禮的。
拿斧頭的那個率先開口問道:“來者可是顧家兒郎?”
“正是。”這邊顧荷衣已經按捺不住了。
“在下花容。”
“在下月貌。”兩人先是行了個禮給了徐戎溪和上官家留了兩分薄面。
“花…”蕭獻玉又是嘆了口氣。
“管你叫什么,先過兩招再說!”顧荷衣手腕一轉,直直向花容月貌砍去。
“失禮了。”兩人齊聲道。
只見一道白光劃過,重重劈在碎星錘上砍出火星來,兩人各退一步,二打一本就不是追求公平更不可能車輪戰,還沒等站穩,拿斧頭的花容便補上一擊。
顧荷衣慌亂中持刀回手一擋,震的手指發麻。
“果真好刀。”花容贊道。
顧荷衣被后坐力震到腿軟,刀尖抵在地面單手撐地,只抬頭看一眼,便迅速調整好心態,刀鋒劃過地面劃出一弧耀眼的虹光揮刀向月貌砍去,右身一側躲過一斧反手一拳打在花容臉上,連貫動作收回手時又補了兩巴掌。
這種侮辱人的打法,蕭獻玉一看便知是出自那位遠在江南的故人手里。
顧荷衣雙腳離地踩著花容的肩膀騰空而起,借力蹬了一腳便在半空中翻了個漂亮的后空翻。
他落地側身調整好站姿,手腕一翻刀刃便朝外,花容被連續戲耍了幾番便按捺不住了,連連劈空,顧荷衣只得一步步向后退去躲避。
月貌也學著他剛才的模樣,踏過花容的肩膀翻到顧荷衣身后,顧荷衣迅速下腰,馬尾劃過地面轉了個半圈躲過。
一錘一斧正巧打在一起蹦發出火花來。
顧荷衣順勢挑開,花容月貌各向后退了幾步,看準時機便向花容狠狠劈了幾刀,待月貌反應過來時一掌拍到花容的手臂上,借著繃緊的肌肉后腳騰空踹在月貌臉上。
又一個翻身,發尾打在花容臉上穩穩落地,花容立馬甩著斧頭向身后轉去,顧荷衣雙臂張開右腳點地向后飄了兩步側身拉開距離貼著他轉了回去猶如兩個齒輪。
“小心……”蕭獻玉出聲提醒道。
沒等反應過來,月貌便一只手鉗制住顧荷衣手臂,被耍急了的花容此時已經紅了眼,揮動斧頭向他砍去。
顧荷衣眼睛一閉,單手持刀試圖抵擋。
兩秒后,慢慢恢復視線,一條白綾從天而降,面前那人已然被裹成蠶蛹模樣了。
還未等顧荷衣先抬頭看清來人,身后的月貌便先按捺不住了,一腳踹在他后腰上將他拋出。
顧荷衣刀尖抵地,手扶住胸口,腦袋有些暈眩。
月貌一錘打在那條從天而降束縛住花容的白綾上,一位身著藕粉素紗廣袖流仙裙的女子單腳點在枝頭被這股力量打的有些不穩,便收回白綾縱身飛到地面。
“是仙女…”顧荷衣看直了雙眼。
落地時不多言語,便見一條白紗從袖口射出,像一江流不盡的春水,又像一條成了仙的白蛇與二人纏斗起來。
三人戰斗范圍愈來愈大,顧荷衣還坐在地上看直眼恨不得垂涎三尺。
蕭獻玉怒其不爭一甩袖子怒嘆一口氣,雙臂一展,踏過白袖仙女的肩膀飛到顧荷衣面前不由分說揪起衣領便扯出了戰場。
他將顧荷衣狠狠摔在地上,一臉不耐煩的想說點什么又收口。
“你怎么能踩姑娘的肩膀呢?”
如果不是打不過,蕭獻玉可能就一拳打在他的左眼眶了。
“姑娘,姑娘,你是沒見過女人嗎?”聲音帶著怒氣卻又不敢張揚,“你再看一會就沒命了!你……”故而又委屈起來,做小女人姿態,“你要是沒命了,我怎么辦啊,你怎么就不想想我呢,我們不是一起的嗎,你說呢,顧兄?”
顧荷衣一下子變得手足無措起來,連忙擺手道:“不是的,不是的,蕭兄,我不是這個意思的。我們是一起的,一起的,我顧某自然不會棄你于不顧,我既答應了你,定會負責到底的。”
“你行事既如此魯莽,我又怎能放心將身家性命交付與你,又怎么能帶你見裴闕。顧兄,你的諾言我自然是信得過的,可你也知在下身弱體虛手無縛雞之力的,還請行事前多加顧慮啊。”蕭獻玉道。
顧荷衣雙手抱拳一臉嚴肅道:“顧某辦事唐突,思慮多有不周,實在慚愧,從今以后,蕭兄就是我的后顧之憂!”
“不是,我倒也不是那個意思……”蕭獻玉輕笑著嘆了口氣,單手摟過顧荷衣肩膀道:“算了,最喜歡和你們這種講禮貌的小朋友玩兒了。”
正想乖乖看戲的時候,顧荷衣一把甩開蕭獻玉的胳膊大喊道:“仙女小心!”
三枚金針飛出,險些扎到那位粉衣姑娘,還好顧荷衣及時趕到,均被刀鞘打掉。
那姑娘抬眸看了一眼,雙袖一緊便將花容月貌雙雙縛住,冷聲開口道:“你輸了。”
她將水袖收回,單手背在身后對二人微微點了個頭。
女子低頭撿起地上三枚金針,淺淺看了眼四周,人應該已經不在附近了。
顧荷衣扭扭捏捏的開口:“姑娘……”
“謝謝。”
“不用謝,不用謝的,姑娘救我一命,我救姑娘一命,姑娘不用謝我的。”
“月逢山,談檀。”
“啊,啊哦哦,那個,江南顧荷衣,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衣服的衣。”
蕭獻玉越看二人越冒火,走上前攬過顧荷衣往自己懷里扯了扯宣示主權:“蕭,蕭獻玉。”
“嗯。”眼看談檀便要轉身離去,顧荷衣便站不住了,晃開蕭獻玉的手伸手去挽留。
“談小姐既是獨自進京,何不,何不結伴前行,也能…也能多個照應不是嗎……”他聲音越來越小,這話聽起來確實像流氓,便沒有底氣再說下去了。
蕭獻玉恨鐵不成鋼的給他按了回來,小聲咬牙切齒道:“你到底是誰的,你的魂兒都要被這個什么澹勾走了。”
“是談檀。”
“我管你侃侃談談的,你到底是誰的?”
“自然是蕭兄你的。”
“既是我的,為何又要隨了旁人去,為何又要幾次三番甩開我的手,棄我于不顧?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顧荷衣眼里的光隨著談檀的離開漸漸黯淡下來,聲音略帶賭氣道:“蕭兄生了張好嘴巴,顧某無有微詞。”
“是沒有,還是不敢有?”
“自然是不敢有。”顧荷衣嘴角向下,腦袋也耷拉向下,像被雨淋濕的小狗。
“堂堂八尺男兒何做女兒態,等我辦完了我要辦的事,便帶你回家,到時候我便讓我那個古怪師父陪你打上個幾天幾夜的。而且我們西蜀的漂亮女孩兒那可是全天下最多的,保證個個比你那個什么談漂亮。”
“前面的,我要,后面的,我不要,我只要談姑娘。”顧荷衣的眼睛短暫亮了一下,提到談小姐又迅速黯淡下去。
“她不是進城了嗎,多偶遇幾次沒準就熟了,那姑娘家嘛,肯定認生啊,怎么能隨隨便便同兩個男人結伴呢?你說對吧,我的顧兄。”蕭獻玉又道:“但下次,可不能又要二話不說隨旁人去了,否則你蕭兄我一個人在這偌大的京都該怎么容身。”
“說的是。蕭兄若是女子,這京都怕是又要多一位昏君。”
蕭獻玉攬著顧荷衣便向城門走去,如同哄自家夫君一般,又像一位正在進信讒言的佞臣將好話說的天花亂墜,再配上那張后天精心調整過的俊臉,自是無有不依的道理。
“我女裝也很漂亮的。”
“真的嗎?”
“我可是易宗大少爺,家父親傳其技,我化妝手法可不比那些女娘差,我拿宗門名聲保證!你想不想看?”
“我覺得不大好。”
“哦,我覺得也不大好。”
“要不你再問問?”
“偽君子,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