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也就這幾個星期,那妖精雖然壞,但做事還算有分寸。”戴律師道。
“以蕊,也……也挺懂事的。”上官日道。
“我女兒是什么人我還不知道,其實她小時候也挺懂事的,后來,后來可能是我逼得太緊了,她刻意針對著我。她本來可能是個好女孩,只是讓我給弄壞了。”
“以蕊還是個好女孩啊。”
戴律師一笑,道:“怎么?他沒整你?竟還有人說她好的。”
“其實……我們可能只是看到表面現象。”
“你能讓她穿得那么正常已經很不容易了。”戴律師道,“上官,你今年幾歲了?”
“二十六。”
“哦,以蕊她……”戴律師突然悲哀地發現自己想不起來女兒究竟多大了,濃眉一蹙,接著道,“以蕊也二十了。”
“是。”上官日應了一聲,不知道戴律師說這話有沒別的意思。
戴律師正想說什么,又沒說出來,一轉身,竟看見戴以蕊白裙飄飄地站在那里——烏黑柔順的直發扎成公主頭,“一雙瞳仁剪秋水”靈光閃閃,雙頰帶著淡淡的紅暈。
上官日看了看戴律師又看了看戴以蕊,道:“你這樣穿真好看。”
“爸爸,您就不說點什么嗎?”戴以蕊期待地看著戴律師。
戴律師久久不說話,戴以蕊突然蹦過去摟著戴律師的脖子道:“爸爸,你不是做夢都希望我穿成這樣嗎?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戴律師掙脫戴以蕊道:“沐猴而冠,上官,你把她帶回去。”
“說我是沐猴而冠!”戴以蕊坐在車上,一邊扯頭發一邊罵罵咧咧的,“我做什么他都不滿意!好也罵我,壞也罵我……我還不如……”戴以蕊突然哭起來。上官日頓時慌了手腳,急道:“你不要哭啊,老師他也是望女成鳳,你應該理解做父母的。”
“你專心開車吧,不要危害公共安全,我哭我的,關你什么事。”戴以蕊幽幽道。
“要是人家以為我欺負你怎么辦?”
“我又不到法院去告你侵權,你怕什么?”戴以蕊立刻沒了眼淚。
“你怎么?一陣風一陣雨的。”
“我本來是個什么錯都不敢出的好人,可是我爸爸就是不滿意我,我就處處逆著他,他氣我我也氣他,省得氣我一個人,哈哈——”戴以蕊突然開始大笑。
上官日嘆了一口氣。
“怎么?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奇怪啊?”
“是夠奇怪的。”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戴以蕊怪聲怪氣地說。
“對!卿本佳人,奈何做賊?”上官日道,“你干嘛要這個樣子呢?”
“我要突然變好,你們能接受嗎?”
“你為什么要管別人接受不接受?你是為自己活著,命運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
“命運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有誰知道掌握命運的那只手又被誰握著。”戴以蕊幽幽道。
“這話韓寒說的?你為什么不自己把手抽回來?”上官日道。
“對,我要自己把手抽回來。可是要變壞很容易,要變好卻很難……”戴以蕊黯然道。
“你不壞,你一點也不壞,你只要穿正常點就是好人。”上官日握了一下戴以蕊的手背,“只要你想,就可以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