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壓寨妹子總裁小哥吃定你
- 小梅子乖乖
- 2106字
- 2023-01-11 14:00:28
六年前,小夕搬進來我家的那一天,除了為這個家增添一個紅色行李箱,和一個懷著淡淡焦慮的影子外,還給我帶來了一份看似透明的和諧。
一個星期后,當小夕不知從哪兒找出我的中學畢業紀念冊,并在我面前津津有味地讀著時,我還能笑著坐在她的身旁,跟她細訴當年教室中的趣聞軼事。
可是,有時候我卻無法好好控制情緒,讓小事化無。尤其是當幾件類似的小事情同時發生,而且糾纏不清時。
例如有一次,小夕忘了戴回她的銀項鏈,就讓它掛在水龍頭的脖子上。
而我一扭開水龍頭,它就隨水流進水槽中去了。
我焦急得面紅耳熱,研究了好久,才慶幸發現它停留在u型隔氣管中,并沒有被沖進地獄的深淵。
我回到房間,把這劫后余生的寶貝還給小夕。她冷淡地接過項鏈,什至沒有正眼看我一次。我連說她一句粗心大意的機會都沒有。
我當作什么事也沒有發生過(否則還能怎樣?),換掉剛才弄濕了的上衣,便回到電腦前坐下,繼續回覆剛才寫了一半的信。
然后,她就開始發作了。
小夕問我前天晚上去了哪兒。我就說到了雷朋所住的學校宿舍去玩,而且我肯定在之前就告訴過她了。
她問我,明晚是不是還會再去。我就對她說,咦你為什么會知道的?
然后我就發現,有一封從未打開過的電郵,在剛才被人閱讀過了。
“你偷看我的信?”
“你可否先告訴我,雷朋何時改了洋名?他現在叫伊莎貝拉嗎?”
“他當然不叫伊莎貝拉,但他的女朋友是。”
“那么,瑪莉莉又是誰呢?”她叉著腰肢問我。
“她只在我們面前用瑪莉莉這名字,在大學里所有人都叫她伊莎貝拉。你看不到她用的是學校的帳戶嗎?”
“你何時開始跟雷朋的女朋友約會了?”
“她替雷朋寫信給我,這值得大驚小怪嗎?”
“不值得嗎?”
我裝出無奈的表情嘆氣,心里則想著:都瞞到這個地步了千萬不能露餡。“雷朋根本不懂使用電子郵件,你什至曾當面取笑過他呀。”
“那她為什么不用雷朋的帳戶寫信給你?”
“你以為他還會記得密碼嗎?”我拿起電話,按了雷朋的手機號碼。“你不相信的話,現在就跟他問清楚吧。”
“我才不會跟你一起發瘋。”
我確實是有什么在隱瞞著小夕。
伊莎貝拉其實是摩托車會的聯絡人。跟雷朋他們在夜里飆車的事,我一直都沒有讓小夕知道。原因之一是,我根本沒有駕駛執照。
但問題不在這里,這是另外一回事。
電話接通了。我稍為暗示幾句,雷朋就完全會意了。但小夕不肯接過電話來聽。我在跟她僵持著的時候,突然想起了自己原本要說的話。
“問題根本不在這里,你別無理取鬧岔開話題,”我乘著這強勢取回主導權,“你為什么要偷看我的信?”
“你憑什么罵我?這根本是你不對。”她說。
“我不對?這是我的錯嗎?”我到現在才認真地發怒了,“你是說,我強逼你看我的信嗎?”
“那你為什么讓信箱打開著?”
“我為什么不能讓信箱打開著?”我哮道,“你掛在水龍頭上的那條項鏈掉進了水槽,我花了整整一個小時去把它弄上來,還扭傷了手指。
你就趁著我掉進你的陷阱動彈不得時,去偷看我的信。”
“究竟是誰為對方設下了陷阱?”她說,“如果你真的為對方設想,想要保護對方,就不應該留下這樣的機會。”
“我留下了怎么樣的機會?給你無理取鬧的機會?”
“如果你關上了郵箱,我們根本不會吵架。”她說,“你有一個小時去想起這件事,可是你卻沒有想起來。”
“要是我來不及把項鏈弄出來,讓它被沖走了的話,那你還不是會跟我吵?”
“什么才是重要的?那條項鏈算是什么?”
“我想你忘記了,那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我沒有忘記。”她說,“你為什么不直接到雷朋的宿舍去,而要跟他約在學校的大門前等?”
“天呀,你又--”
“我還未說完。”重溫昨晚的冒險“又是什么意思?”
“這跟我沒有關系。雷朋說的是自己在之前的約會。”
“他去了哪兒?”
“我怎知道?那是他的私事。”我說,“也許是載她的女朋友兜風去吧。”
“那雷朋為什么不到這兒來接你,然后載你回他的宿舍?反正他也要回去,他沒有必要讓你在深夜,獨個兒乘計程車去他那兒呀。”
“那你剛才為什么不問他?”
“他為什么不這么做?”
“他騎摩托車時從來不載人的,我也跟你說過。”
小夕“呵”地笑了一聲。我中計了。
“我剛才只是隨口說說的,雷朋從來不載女朋友兜風...”
“還以為你會跟我說,雷朋的女朋友不是人類。”
我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你想怎樣。我忘了你到底為什么事生氣了。”
“你說呢?”
“前天晚上我真的跟雷朋在一起,而且我跟伊莎貝拉真的什么都沒有。”
“我怎么知道這不是你隨口說說的?”
“你真的那么不信任我嗎?”
“我怎么信任你?你說的每句話都像謊言。”她說,“你騙女人的技倆跟三年前一樣差,連十六歲的女孩子都騙不了。”
“你到底在說什么?”
“”我不是為了追求她,才推掉昨晚的約會。她剛跟男朋友吵了架,需要找個朋友好好談談。她哭著打電話來找我,我又--“”
“你是在哪兒找到這些信的?”
“它們就放在這個房間里,你不要說不知道。”
“只要看一看信封,便知道那些是情書吧。你怎可以連這些東西也偷看?”
“如果你不想讓我看到,就不要給我找到呀。”她說,“再說,如果你真的不想讓別人看的話,又為什么連寄出的信都留下影印本?”
“我喜歡。不行嗎?”我離開了房間。對話結束了。由伴侶間的不信任感和煩厭感所產生的,可大可小的相處危機,被沉默擱置在某處二人避不觸及的泥土下,像戰爭過后被遺忘了的,一顆尚未引爆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