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水,洗滌的往事中,一些被塵封忘懷,而一些卻更加清晰難忘。
入了大學才知道,上學原來不光除了學習,還有如此豐富多彩的內容,課少放學也早,可以參加各種社會組織。那時正是各種學校社團招人的高峰期,于是走在學校的各個角落都能看到到處擺著各種條幅、桌子,要么寫著各種口號,要么像雜貨鋪似地擺著各種各樣的宣傳冊。有的還扯著破鑼似地嗓子吆喝一番,像集市一樣喧囂,老大每天瘋狂學習,老四也說有事,怎么都不去,我和老二就相約去外面走動,卻看到各處都極其華麗,話劇團的負責人也個個牛氣的不行,唯一讓人納悶的是那些牛人牛氣的資本是一個比一個收取的入會費高,像做買賣一樣,并且一個比一個外貌恐怖,讓人做噩夢,而擺放的東西卻一個比一個爛,一個比一個刺眼,可是卻一個比一個自負,說你文筆不行不要,你唱歌不好,免談,你不會寫文章,來干什么?于是我們不斷蹙眉前行,終于走到一家簡陋的桌前,那只是一張缺了一條腿的破舊桌子,與那些甚至鋪著漂亮的桌布,堆滿各種宣傳冊,再加上一堆傳的花枝招展,色彩艷麗的衣服簇擁的社團中,給人一種格外寒酸到土的掉渣的感覺,格外顯眼。于是,我走上去,好奇的問,唉,你們這什么社團啊?
一個人立即拿出一本裝訂簡陋的小冊子,雜志社啊。
我就奇怪的問,為什么其它社團都這么漂亮,你們這么簡陋呢?
他立即豪氣沖天,你懂什么?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我們搞文藝的重在內涵,不搞那些俗氣的東西,大做表面文章。然后拿出那些小冊子,看看,看看。,多么精美,文章更好,全是精品啊。
可是一頁紙卻掉了下來,卻立即臉不變色心不跳的拾起來,夾在中間,我接過來看過,卻立即眉頭幾乎擰成繩子,那里錯別字滿篇,文章寫的也讓我大失所望。然后放下冊子,準備離開。
他卻說,唉,你不入了,考慮一下啊?我們在玩的是高雅不俗,我們收費很低的。
我一邊離開,一邊說,你還是招那些文筆好的吧?然后離開。
終于又在一個許多美女云集的地方停住,上去搭話套近乎,才知道是話劇團,于是心想真好,這下可以每天和美女在一起了。并且開始時雄心勃勃。
無奈各部門人手已足,唯有編輯部是個幕后工作,鮮有露臉機會,還嚴重缺編,我還是視死如歸的氣概毅然決然的入了編輯部。
回到宿舍談論經歷,老四立即說,狗屁,什么社團,還不是男生泡女生,女生泡男生的地方。
老二立即會意,難怪你不去,原來把社團想成這樣,不過也太偏激了吧?
他立即反駁,你才偏激哩,我入了美術學會,舞蹈學會,書法協會……
我們大驚,他才發現說漏嘴,趕緊捂嘴,老二立即手指他,好啊,好你個老四,這么不靠譜,說一套做一套啊?
他說道,什么啊?在我們這個學校,男生如此稀缺,女生如此多,在不成比例的大學,為了不讓女生心灰意冷,我們男生就得多給她們希望。
我也急了,那你說的流氓……
他卻說,那也得給她們機會啊,尤其是我這種優秀資源。
可是話劇對我就整個一新生事物,一無所知。于是,第一次到處央求宿舍哥們幫忙整一個,結果無人肯做,不是不幫,是同樣一無所知。最后一個哥們倒是痛快,左一個容易,右一個簡單,吹噓的天花亂墜,還說自己連莎士比亞的劇本都寫得來。于是,顧不上思量,立即請求幫助,那哥們要了厚厚一沓紙張,劇本也迅速出爐,就兩三頁,我虔誠接過,激動是雙手顫抖,可是鑒賞功底還是有點的,要不好歹也混成一大學生不是。看過,立即如鯁在喉,直呼上當受騙,趕緊理論,可是對方不但字句反駁,而且貪污下剩余厚厚的紙張。只好決定另起爐灶,自力更生,最后終于整一劇本,雖然改了又改,自己比較滿意,但畢竟首次抄刀,臨時抱佛腳,并且有七拼八湊的成分,還是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卻不想首戰告捷,讓話劇圖眾人眼前一亮,贊不絕口。竟激發了熱情,投身話劇事業,閑暇就是研讀劇本,整劇本。
投入很多精力寫作,并且大肆運用各種風格的語句,其中一句諷刺學校食堂,一句學生吃了一口飯,痛苦的緊蹙眉頭,這世界上絕對找不到比這更難吃的飯了。第二口,眉頭揍的更緊,還真有啊……
這個劇本在排練中效果極好,可是后來卻被拿掉了,我不甘心,詢問給出的解釋卻是涉嫌挖苦學校,內容不健康。我當時不樂意了,什么啊?我這是實話實說,并且還算客氣的,沒見一碗牛肉面就一塊牛肉,和他們理論,說起碼五六塊吧,卻立即聽見他們大呼,把他的牛肉切成六小塊。為什么不干脆說來碗牛肉面,不要牛肉,只要面呢?
卻還是被拿下,最后或許為了照顧我的情緒,被換上了一個中規中矩的本子,卻依然讓我感到極大的悲哀,似乎在追逐文藝的路上,籠罩著一張無法擺脫的大網,隨時躺著也可能中槍,這也成為我大二就匆匆退出的重要原因。那次演出,我本來帶著情緒,不太想去,更何況冷的夠嗆。但為了看到黎家茗,我還是站在臺下,卻不為看話劇,四處找她,一下子眼中閃過一道亮光,我看到她了。事后得意洋洋的問她,看我的劇本的感受,以為她會用崇拜的眼神,呀,真的是你寫的嗎?或者至少有點驚喜,可是她卻說的是,我說怎么這么糟糕呢?搞了半天還是你寫的啊?
我立即用威脅的口吻說,什么話?
她卻回答的很快,人話。
我繼續說道,咋就沒一點人味呢?
她立即嗔怒的用手指我,不想混了是不是,敢惹我,信不信我打你。
我嬉皮笑臉的回答,不信。
她卻繼續說,哎呀,我求你了,你就信了吧?
我態度堅定,沒門。
她來勁了,哼,我真打了,你不害怕嗎?
我一陣好笑,害怕,怕你打不過我。
她更加生氣,我是女孩子啊,打我你好意思嗎?
我很無恥的回答,那也比被女孩子打強啊。
她像泄了氣的皮球,然后又有了自信,那我就唱歌給你聽。
雖然知道她的聲音很美,很具有感染力,所以唱歌應該也不會差,也一直對于她的遲遲不展示而充滿期待,所以激將她,得,你還是打我吧。
她卻選擇了拒絕,我問原因卻是怕我還手。我快哭出來了,我把全身綁起來讓你打總可以了吧?只要你稍微手下留情,別下狠手,把我打成殘廢就行。
可是她還是讓我的如意算盤落空了,讓我繼續遺憾著,她先瞪著我,怎么,變來變去,跟我唱川劇,玩變臉啊?然后又說,你怕了嗎?然后明白過來,狠狠掐我的手背,讓你挖苦我……
我疼得一聲慘叫,沒差點跳起來叫姑奶奶,疼的齜牙咧嘴,輕點啊,別不是自己就不心疼,你謀殺啊。
她卻得意的仰著頭,嗯……
老四突然心情大好,于是破例決定為宿舍服務一次,主動去水房打水,誰知竟然又發現了驚喜。
我們都瞪大了眼睛,他卻故意問我們,你猜,我又遇到什么?
先看我,我搖頭。又看老大,也是如此。再看老二,老二是個急性子,立即道,猜你的頭啊,你別釣我們的胃口了,以為這是釣魚啊。等我沒了閑心,求我聽都不聽。
要是換了平時,老四肯定也擰上了,近日真是心情大好,居然沒有。反而一副怎么看怎么覺得虛假的讓人惡心的強裝出的笑容,你再猜。
然后對老二瞪他不聞不問,道,還是我自己說吧。我居然看到一個美女。
我們立即沒了興趣,老二又忍不住打擊他,瞧你這點出息。
老四卻繼續說,你這樣說是因為你沒看到,不知道她美麗的程度,簡直……
卻對我,唉,老四,給想幾個恰當的詞語。
我瞪他,滾。他卻繼續說,我就一直偷偷看她。一不小心,手被開水燙了。一股鉆心的疼痛。要不是有一堆女生,我就要叫了。可是后來奇跡出現了耶。那個女生居然十分關心的看我,唉,水燙嗎?
我當時就想,看來我是因禍得福啊,這多好啊,再燙一下也值得。心里美的不行,心想,真是人走運喝涼水都能喝出金條來。
可是不能讓她心疼不是。就強撐著,不燙,一點都不燙。
我們三人聽后,集體帶著鄙視的口吻,嘁……
他卻繼續說,先別忙著表態啊,后面還有哩。那個女生聽后,又來了一句,我激動的啊……
老二帶著一種酸溜溜的質疑口氣,你就使勁的編吧,你。
老大雙手握住他的手,哥們,挺住,一定要挺住啊。
他打落他的手,去你的。
我卻關心后面的內容,她到底又說什么了啊?
他說出后,我們再一次集體尖叫,啊……
因為女生的回答竟然是,討厭,水又不開。
老二幸災樂禍的大笑,活該啊,你。
老大也說,是的,誰讓你這么自作多情,整個一個花癡的樣子呢?
老四不高興了,我都這樣了,你們還笑的出來,都什么兄弟啊?
老二愣住了,按你這種邏輯,我們還要幫你嘍,不過這事還是找別人吧,我可幫不了。
老大立即說,我也愛莫能助,兄弟,對不住啦。
我一看這架勢,都閃了,就也準備閃。可是看著老四無助目光向看到救命稻草似地緊緊盯住我,老四,你看他們,你看。似乎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了,我立即似身上押著千斤重擔,卻又不好太直接,只好采用迂回戰術。放心吧,咱們兄弟,有什么事情就盡管說吧,反正我也幫不了你。
他立即來氣了,我說怎么今兒水房被燙哩,原來是你們集體這樣啊。
老二不樂意了,這都什么邏輯啊。
老大也符合,嚴重不通。
我卻問他,那和你這身造型什么關系呢?
他說,那女生說這話時,我開水剛接滿,蓋子還沒扣上,一個激靈,手一個顫抖,結果水全潑身上,壺也破了。我氣的不行,壺殼也扔了,走了很遠,返回,撿回來,使勁踹上幾腳,又扔了。
我們三個又是一陣好笑,突然老大臉上笑容凝固著僵住了,四處打量,突然問他,你拎的誰的暖壺。
老四卻道,怎么了,你的啊?
老大立即一聲慘叫,我的壺。一臉苦相,然后道,你賠我,必須得賠我,賠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