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海榮卻平靜地嘆了口氣:“慕容惠芬,你不必做無用的挽留了,我們已經回不到過去了。”說著,他拖著自己的行李箱,不顧慕容惠芬的死死央求,堅定的離開了,那段日子真是煎熬,和一個不愛的人在一起,而且每日還要在慕容惠芬的挑撥下聽著母親的”淳淳教誨”他太累了,他需要一個屬于自己的清靜。
一個人走在煜城的街角,突如其來的輕松蔓延他的身體,他的嘴角開始漾起淡淡地微笑,很久沒有獲得如此的自由了。陽光親吻著他的面頰,路過城市的廣場,那是煜城最溫情的地方,有著大片大片美到讓人心醉的櫻花樹,廣場上,有著奔跑的孩子,還有坐在長椅上休息的老人。司馬海榮的表情會跟隨著這一切變得溫情起來。他拖著行李緩緩地走著,突然看到前面有著最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別人,居然是司馬海兆。他簡直不敢相信那是司馬海兆,他消瘦的仿佛憂郁的煙,頹敗的胡渣恣意的站在原本干凈的臉上,他的眼中沒有任何表情。司馬海榮簡直愣住了,直到司馬海兆開始靠近,也注視到了哥哥,四目對視,復雜而又蒼涼,而司馬海兆和上官麗萍纏綿的畫面卻足以讓司馬海榮感到無垠的怒火。
“哼,沒想到還能在這里碰到你。”司馬海榮冷笑著。
司馬海兆低著頭:“你非得這樣和我說話嗎?”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希望自己能夠平靜下來。“混蛋。”滿腔的恨意充斥著司馬海榮的腦海,是的,如果沒有那一幕,那讓他心碎的一幕,他似乎可以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一起。
“混蛋的是你。”聽到哥哥辱罵自己,司馬海兆也不甘示弱:“是你對上官麗萍愛的不夠深,如果你愛她,就應該不顧一切捍衛你的愛情,可是你是個懦夫,你的愛,根本經不起考驗,說實話,我鄙視你,你根本配不上上官麗萍。”
“你再說一遍。”司馬海榮的眼睛可以噴射出熊熊烈火。
“哼,你如果愛她,就不會輕易地就放開她。一切證明你愛的人是你自己,上官麗萍真是瞎了眼睛,當初和你在一起。”司馬海兆大聲喊著。司馬海榮再也無法忍受,他喘著粗氣,一拳砸到弟弟的臉上,沒有預料的。司馬海兆愣住了,兩人開始廝打起來。在馬路的中央,兄弟二人爭執的很兇,沒有誰會想到,這是所謂的親兄弟。仿佛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敵人。兩人正爭執著,突然間,一輛汽車飛奔而來,正要穿過司馬海兆的身體,司馬海兆嚇呆了,可是他已經沒有力氣躲閃。“閃開。”沒有預料的,司馬海榮一下子擋在司馬海兆的面前,張開雙臂,保護著自己的弟弟,如同飛蛾撲火一般沒有半點猶豫,接下來的事情似乎一片模糊,汽車輾倒司馬海榮略顯消瘦的身體,司馬海榮倒在地上,司馬海兆卻安然無恙。“大哥。”司馬海兆趕忙上前,蹲下身,抱起大哥,大哥的嘴角流著鮮紅的血液。所有的仇恨仿佛已經不復存在,司馬海榮叫著”大哥,大哥,你快醒醒,快醒醒啊,他的臉貼在大哥的臉上,又是粘稠的血液。”
司馬海兆拿起手機感覺撥打120,幾乎帶著哭聲打完電話,他懷抱著大哥,惶恐地叫著:“大哥,你別嚇我,你一定要好起來,一定要。”
可是大哥卻始終閉著眼睛。救護車來了,司馬海兆和醫護人員七手八腳的將司馬海榮抬上車。司馬海兆讓虛弱的大哥躺在自己的懷抱里,想到大哥為了自己,飛蛾撲火一般上官烈,他哭了,淚水貼到司馬海榮的臉上,可是司馬海榮的臉一直冰涼冰涼的。Black夫人得知兒子出車禍的消息,幾乎暈過去,她火速趕到醫院。
“你大哥怎么樣了?”Black夫人喘著粗氣,焦急地問,病房門前守候的司馬海兆。司馬海兆緩緩的抬起頭,他的眼圈通紅通紅的,他的咬肌顫抖著。
Black夫人感到一陣暈眩,她趴在急救室的門口,踮起腳尖,想透過窗口看到自己正在搶救中的兒子。
這時候,醫生出來了,Black夫人趕緊上前抓住醫生的手:“醫生我兒子怎么樣了?”“醫生,我大哥沒事吧?”司馬海兆發出急促的聲音。醫生冷冷地說道:“病人已經流失了太多的血液,需要及時輸血。”
“醫生。”司馬海兆趕緊挽起胳膊:“醫生,就抽我的吧,我是他的親兄弟,我一定要他好好的。”
“還是抽我的吧。”Black夫人趕忙說。”媽媽,您身體不好,我那么年輕,應該我來啊。”司馬海兆說。
Black夫人發現司馬海兆懂事的一面。
“那好吧。你先隨著我去驗血。”醫生說。跟著醫生驗完血,醫生告訴他,他的血液和司馬海榮的完全匹配。
司馬海兆簡直喜出望外,他跟著醫生來到病房,看到躺在床上的哥哥,在氧氣瓶的幫助下微弱的呼吸著,他的心有一陣疼痛。他躺在床上,醫生在他的手臂上插起一道針管,他似乎忘記了所謂的疼痛,默默地看著自己的血液進入哥哥憔悴的身體,思緒萬千。
“媽,司馬海榮怎么樣了?”不知過了多久,慕容惠芬才從公司趕來,趕忙詢問著Black夫人老公的情況。
Black夫人看到媳婦過這么久才趕到,她有點生氣,板著臉:“司馬海兆在給他輸血。”慕容惠芬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愕。緩緩地,司馬海榮的腦海開始有了知覺,過去的一切仿佛一場夢,他慢慢睜開眼睛,看到病床上的弟弟,而弟弟的手臂上插著輸血管,正在緩緩的流進他的身體,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弟弟對著他微微一笑:“大哥,你醒啦。”
“謝謝。”司馬海榮的嘴唇有點顫抖,關鍵時刻,兄弟情,終究是無法阻擋的。”該說謝謝的是我。”司馬海兆的腦海繼續回蕩起當初哥哥為了他奮不顧身的場景,他為了自己,甚至可以拿生命做堵住,這是怎樣一種勇氣與情節。
司馬海榮的眼睛里回蕩著瑩白的淚花。那段時間,司馬海兆幾乎寸步不離的照顧哥哥,似乎要彌補自己所有的罪過,Black夫人看到兄弟的和好,很是感動,一向養尊處優的司馬海兆開始給哥哥擦身子,喂飯,哥哥感覺有些過意不去了:“司馬海兆,我自己來吧,你得好好休息下了。”
“沒事。”司馬海兆強笑著:“哥哥為了我,才出了事,我怎么能不管呢?”“真是幸苦你了。”
溫情間,司馬海兆有著一種想落淚的沖動,他輕輕將準備喂哥哥飲下的粥,放在一邊,深深地嘆了口氣,往事如煙,似乎不堪回首。
“司馬海兆,你怎么啦”看著一臉憂心的司馬海兆,司馬海榮驚奇地問。
司馬海兆托著自己的額頭,似乎在沉思什么。
“你為什么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司馬海榮問道。
司馬海兆張開嘴想說些什么,可是卻始終欲說還休的樣子,這時候,房門推開了,母親進來了,看著這對友好而又溫情的兄弟,Black夫人的氣色好了很多,不過她依舊感到憤懣,司馬海榮都這樣了,沈慧蓉作為妻子,居然一點也沒有盡到妻子的責任,整天到晚只知道工作。
“好點了嗎?”Black夫人溫和地問。
“嗯,好多了,司馬海兆把我照顧的很好。”司馬海榮說。Black夫人微笑著看著司馬海兆:“我們的司馬海兆現在越來越懂事了,懂得照顧人了,媽媽看在眼里真是高興。”母親的稱贊,反而讓司馬海兆感到更加愧怍,他低下頭去。
“司馬海榮啊,媽媽本來想多花點時間照顧你,可你弟弟就是執意不讓。”Black夫人樂呵呵地說道:“他說什么,要給他一個照顧哥哥的機會。”
“嗯,司馬海兆是我的好弟弟。”司馬海榮由衷的說。
司馬海兆覺得徹底的無地自容,他抬起頭:“媽,我給你倒茶去。”
“不用了。”Black夫人笑著:“不用太幸苦了,我們三個好好聊聊天吧。”
“嗯。”司馬海兆點點頭:“慧蓉大嫂呢?”
“哼。”Black夫人的笑容開始摒住,她似乎有點不悅地說道:“她整天到晚除了工作就沒有別的,這會,她哪有心思考慮大哥啊。”
“哦哦。”司馬海兆點點頭,司馬海榮的心里閃過一絲惆悵;自己當初為什么會娶這樣一個女人,關鍵時刻,看不清半點溫情的冷漠女人?
“好了,不說她了,司馬海榮能夠康復的這么好,媽媽真是高興。”Black夫人說。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談笑著,司馬海榮不斷稱贊著弟弟的好,司馬海兆的心卻更加愧疚,再也無法面對自己,面對哥哥,包括那個曾經狠毒的自己。可是,他一直努力讓自己微笑。
不久,在司馬海兆的悉心照料下,司馬海榮很快就可以出院了,扶著微微有些孱弱的哥哥,司馬海兆思緒萬千。陽光甚好,司馬海榮的心情也跟著明朗起來,司機老張開著車子,在醫院樓下迎接他們兄弟兩人,而Black夫人讓廚娘在廚房忙的不可開交,要為兒子準備團圓飯。
“媽,我們回來啦。”司馬海榮叫著,母親樂呵呵地迎接著:“司馬海兆,快給你大嫂打電話,告訴她,司馬海榮出院了。讓她中午回來吃飯。”
“哦。”司馬海兆拿過手機,可是心里卻默默地想,大哥出院這么重要的事情,大嫂難道一點也沒有關心過嗎。可是按照母親的指示,他還是很不情愿地撥通了慕容惠芬的號碼。此時此刻,慕容惠芬依舊在單位談生意,她有些冷漠地接過電話。司馬海兆告訴她,司馬海榮出院了,一家人應該在一起吃頓團圓飯。可是慕容惠芬的聲音卻顯得有點猶豫:“我這里還有客戶,中午沒法回來了。”
司馬海兆有點生氣地掛掉電話,他看了一眼司馬海榮,司馬海榮的眼神是復雜的,司馬海榮知道,慕容惠芬是不會回來的。Black夫人不滿的撇撇嘴,可是考慮到司馬家的企業,還是依靠那個女人才得到恢復的,她也不好說些什么,只是說了句道:“吃飯。”
三個人圍著桌子坐下,滿桌的佳肴琳瑯滿目,還有美妍愛吃的鵝肝醬。
讓Black夫人不禁想起了美妍,她嘆了口氣,沉沉地說道:“真不知道美妍現在怎么樣了。”司馬海兆不禁想到酒吧的鋼管上綺麗的身影,他張開嘴想說什么,卻沒有說出口,繼續吃他的飯。
司馬海榮安慰道:“媽,別擔心,美妍那么大了,也應該會照顧好自己的。”
母親嘆了口氣,氣氛顯得有些凝固。司馬海榮趕緊給母親夾菜,接著又給弟弟夾菜。司馬海兆抬起頭看了司馬海榮一眼,司馬海榮正對著他微笑:“吃吧,這幾天你太幸苦了。”司馬海榮的眼神溫情的讓司馬海兆真的無法消除心中的魔。
“來,多吃點,看你瘦的。”司馬海榮又要給司馬海兆添湯。司馬海榮感覺自己的嘴唇有點發干:“大哥你也吃啊。”
“你們兩個啊,都要多吃點。”Black夫人看著這對友好的兄弟,高興地說道:“一家人還客氣什么啊。”
司馬海兆點點頭,司馬海榮問道:“司馬海兆,你前段時間沒有回家,你是怎樣度過的啊。”
那段時間,是司馬海兆最難熬的日子,自己不得不來到一家小公司混日子,只為了所謂的生存,司馬海兆有點憂郁地說道:“給一家小公司打工,包吃包住的,賺點生活費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