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上電話,我回到房間看電視。
今天的心是寂寞的,只因為今晚你不在我身旁。
“媽,我出門了喔。”
“不要太晚回來喔。”
我穿上球鞋,牽著我的腳踏車就出門了。
“你來了喔,小辰。”她說。
“快上來吧。”
怡茹慢慢地坐上我的腳踏車。
“你去百貨公司是要買什么?”我問。
“去買書。”
“為什么不去書店買?”
“因為我想買的書只有那里有在賣。”
“是嗎?”
到了百貨公司,我將腳踏車停好。
“你干什么牽著我的手!”我有點驚訝。
“這樣比較像男女朋友啊。”
“拜托……”
我并沒有拒絕她,或許今天見不到思瑩已經(jīng)讓我失去思考能力了。
正要走進百貨公司時,我們竟然遇見了翌群。
“你這么會來?”他先對我說。
“沒什么,只是陪怡茹來買東西的。那你呢?”我說。
“我!沒什么,只是剛好也要來這買東西罷了。”
“是嗎?那你要跟我們一起來嗎?”
“跟你們?喔!好呀。”
我們?nèi)司鸵黄鹱哌M去了。
“小茹,你要買的書在哪一層樓?”
“在六樓。”
“那我們走吧。”翌群說。
可能是我多疑了,但我總覺得翌群怪怪的。
怡茹買完書后,我們?nèi)齻€又在百貨公司逛了一會。
“咦!那里有拍大頭貼的機器。小辰,我們?nèi)ヅ暮脝幔俊?
“拍大頭貼…好啊。”
“翌群,你要和我們一起拍嗎?”我問。
“好呀。”
“那我先和小辰一起拍,然后我們?nèi)齻€在一起拍好嗎?”怡茹對翌群問。
“這樣啊…那好吧。”他說。
我和怡茹站在里面,怡茹選了一個旁邊都是愛心的圖案為背景。
“拍好了,趕快拿出來看看。”她很急地說。
我將拍好的大頭貼拿了出來。
“哇!拍的太好了。翌群,快過來一起拍吧。”她說。
我們?nèi)齻€站在一起。這次怡茹選了一個背后都是小魚的圖案。
“終于拍完了。”我說。
“嗯,拿出來看看吧。”翌群說。
我一看,果然拍得不錯。
走出百貨公司,我們?nèi)齻€站在門口外面。
“那我先走了。”翌群說。
“拜拜。”我和怡茹一起說。
“拜。”
“我們也回去吧。”
“怡茹,我……”
“有什么事嗎?”
我在想該不該告訴她,我有喜歡的人了。
但又怕傷了她的心。
最后想想,反正遲早都要說。還不如現(xiàn)在說算了。
“小茹……我有喜歡的人了。”
“是嗎?你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對吧。”
“不是的,我說真的。”
“不然就是你嫌我每天纏著你,所以才用這種方法逼我離開,對吧。”她似乎在強忍著不哭。
“真的不是這樣……”
她用兩手摀住耳朵,搖搖頭,示意要我不要再說下去了。
眼淚已經(jīng)在她臉上不客氣地流著。
我很難過,我小辰何德何能足以讓一位女生為我流淚。
我不知該說什么,只好輕輕地抱著她的頭。
“我送你回家吧。”我說。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她的眼淚還一直在流。
“你一個人回家行嗎?”我擔(dān)心著問。
“你不用管我了,你走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我看她稍微沒再繼續(xù)哭,我才放心地回家。
星期一的早上……
“小辰,我跟你說,翌群最近變得很奇怪。”鈞楓對著我說。
“是喔!怎樣的怪法?”我好奇地問。
“上星期五放學(xué)時,我找他去網(wǎng)咖玩,他竟然說不。”
“上星期五……”我好像想起什么。
“每次約他他都會去的,可是這次竟然不肯,你說奇不奇怪?”
“還有其他的嗎?”
“喔!他還說要去找他失去已久的『心』。”
找他失去已久的“心”
難道,他當(dāng)初說的人是怡茹!
細雨綿綿的清晨,不時還從外面?zhèn)鱽硪魂國B鳴,象是在催促我的鬧鐘。我揉揉睡眼惺忪的雙眼,看看我的手表,早上六點多。我緩緩地爬起來,穿我第一次穿的初中制服,背我第一次背的初中書包,牽出那陪伴我已經(jīng)六年的腳踏車,往新學(xué)校去了。幸好雨勢不大,我所幸沒變成落湯雞。到學(xué)校,我將腳踏車放好,往校園走去,尋找我將初見面的教室。
咦!有人已在教室了。
我慢慢地走進去,看見那人正在吃早餐,我隨便找了一個座位坐下。
實在是太悶了!
我忍不住,便去找那人聊天。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小辰。”我說。
“我啊!我叫李翌群。”他回答。
“你喜歡打籃球嗎?”
“蠻喜歡的。有空我們可以打打看。”
“好啊!”我很高興地說。好像遇到知己一般。
忽然,我發(fā)現(xiàn)一件很奇怪的事。
我“不小心”瞄到他的皮夾里放著一張照片。但只露出背面,所以我沒看到照片里的人是誰。基于我的好奇心,我問:“你皮夾里的照片是誰啊?”
“你看到了喔。”他說。
“不好意思,我不故意的。”我有點心虛。
“沒關(guān)系,告訴你也無妨。”
他說那是住在他家對面的一個女孩,從國小五年級時就一直默默地喜歡著她。可是他始終沒勇氣對她說。然而,在某次機緣下,他接間從她的朋友手中拿到了這張照片,從此便將它一直放在皮夾里,好好地保存。
他們唯一見面的機會,就只有早上她從家里出來要去上學(xué)時,他才能從窗戶偷偷地看著她。直到畢業(yè)前夕,他不曾斷過,只希望有一天她能注意到他。他的癡情我很佩服。到了初中他還一直想著她。如果將來有機會的話,他一定會好照顧她的。
他感慨地說:“我的一顆心已不見了,希望有找到的一天。”
“喂!發(fā)什么呆啊?”鈞楓拍著我的肩膀。
“喔!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而已。”
“什么事?能跟我說嗎?”他很好奇。
“跟你無關(guān)的事,所以就不用跟你說了。”我笑著說。
我很驚訝,原來那天他出現(xiàn)在百貨公司不是偶然。
一定是聽到我和怡茹的對話,又聽到我不能陪她去,所以他才想去陪她的。卻沒料到我竟然會出現(xiàn)在那里。
“翌群來了,我去問他發(fā)生什么事好不好?”鈞楓問我。
“不用了,我去就行了。”
我本來想過去找他,但他卻先叫我出去。
“翌群,你找我出來有事嗎?”我問。
“怡茹…是個很好的女孩,好好對待她嗎?”他頭低低的,我看得出來他很難過。畢竟自己喜歡的人,竟是喜歡自己的朋友,而且從國小就開始了。
“翌群……我都知道了。你照片里的人是怡茹吧。”
“什么,你想起來了。我以為你早就忘記了…”他難過地說。
“你去追她吧。”我說。
“不,她喜歡的是你,星期五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問過了。”
我的臉又更驚訝了。
“星期五!你問過她了。”
“不說了。怡茹來了,我們還是好朋友對吧!”他難過地說。
我點了點頭。
他趕緊跑進教室,似乎怕被怡茹看到他和我在說話。
面對這樣的情況,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不知怡茹被我拒絕了以后會不會怎樣?我想跟她說聲早安,卻不知如何開口。
“小辰早安啊。”她說。
“早……早啊。”我有點錯愕,沒料到她會跟我打招呼。
晚上我睡覺時,想起早上的一切。我的數(shù)學(xué)很好,但這次的三角習(xí)題,似乎已解不開了。算了,就讓時間沖淡這一切吧。
如果當(dāng)天我去補習(xí)的話,或許就不會有這么多事了。
補習(xí)……思瑩……
我又想到她了。
離別是思念的開始,每次補完習(xí),她的樣子就住進了我的腦里。一直陪到我們見面時。已經(jīng)一星期了……一星期沒見到你了。我做什么都提不起勁,如果兩星期沒見面,我可能會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三星期的話,我已經(jīng)不敢想了,那時,或許我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那感覺就象是整顆心被掏空似。頓時失去重心。
“各位同學(xué),已經(jīng)學(xué)期末了。我打算帶你們?nèi)グ嘤魏脝幔俊崩蠋熣f。
“好。”全班一口同聲地說。
“那我們來決定去哪玩?有誰要提議?”
六福村、馬拉灣、劍湖山、九族文化村、探索熱園、小人國等,能玩的游樂場,都被同學(xué)們一個一個地提出來了。
經(jīng)過投票,以九族文化村榮獲最高票。
“那我們就決定去九族文化村了,那現(xiàn)在來分組,以六人為一小組。”
不用說,當(dāng)然是我、怡茹、俊瑞、婷萱、翌群和鈞楓為一組了。
經(jīng)過上次的事件,怡茹很少再纏著我了。但還是時常對我噓寒問暖,一點也不像普通朋友。看來,她似乎還沒放棄。
至于翌群,我們表面上雖然還是跟以前一樣是好朋友,但彼此的心里都存在著一種東西,叫作“愧疚”。
對于他,我只能說我對他很愧疚。畢竟,我不是故意要當(dāng)他的情敵。
他對于我,既不想傷害我,更不想傷害怡茹,而他的出現(xiàn),卻在我和怡茹的心中造成了一定的傷害。所以他對我們都覺得愧疚。
“時間就是這星期天,早上七點在學(xué)校集合。”老師說。
原以為我們之間的三角習(xí)題,會被時間沖淡。但時間似乎遺忘了這件事。
星期天,我六點半就到學(xué)校了。但我象是遲到的學(xué)生。幾乎全班的同學(xué)都已在學(xué)校等了,等待那愉悅的七點。就連俊瑞和翌群他們都不例外。
“你們怎么都那么早來?”我問。
“我是因為太興奮了,所以起得特別早。”俊瑞說。
“我也一樣。”鈞楓說。
“我只是想來打球而已。”翌群說。
六點五十五分才見老師徐徐地走進校門。
之后,老師帶領(lǐng)我們一個一個上游覽車。
很自然地,我和怡茹坐在一起。
一路上,我一直看著窗外。怡茹一句話也沒跟我說。倒是前面的,唱歌的唱歌,玩牌的玩牌,好不熱鬧。
有時候,如果兩人注定有緣,或許就是會有那么多的巧合。
九族文化村到了,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里面走去。
老師吩咐我們要以小組為單位行動,然后下午三點半在停車場集合。我們六人也遵守,不管玩什么都在一起。終于,我看見怡茹露出笑容。
“喂,差不多該吃午餐了吧。”鈞楓說。
我看看手表,也覺得是該吃午餐了。
“那里有賣吃的,我們?nèi)ベI吧。”我指著柜臺說。
“那我們就去吧。”俊瑞說。
我正要從皮夾拿錢出來買時,我聽到了。
聽到了令我不敢相信的聲音,聽到了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在夢里常出現(xiàn)的聲音。
“媽,我們?nèi)ツ抢锍燥埡貌缓谩!?
沒錯,真的沒錯,我真的沒聽錯。
那是思瑩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