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蔣副主任的安排下何雨柱和二位慈眉善目的大嬸搭檔，一起來到二進院大殿改造成的會議廳做打掃工作。

兩位大嬸一合計，為了照顧年輕人，就讓何雨柱一人打掃主席臺片區以及臺下的桌凳。

她倆一人清掃地面，一人擦拭門窗。

大嬸們看何雨柱完全沒有異議，又丟給他兩只大木桶，讓他先去后院古井邊，提兩桶水過來備用。

何雨柱面帶笑容，麻溜地去了趟后院，很快一手提著一只木桶走了回來。

木桶里井水裝得滿滿的，卻沒有半滴灑落在地上，兩位大嬸十分滿意，交口稱贊。

主席臺這片的地面灑水后，清掃了三遍，何雨柱又拿了一塊抹布，在水桶里浸泡了一會，然后擰干，開始仔細擦洗桌凳。

用了一個多時辰在三個人共同努力下終于將會議廳打掃得干干凈凈、一塵不染。

兩位大嬸鬢發邊沾滿了珍珠大的汗珠，才走到才門外廊檐下喘息吹口涼風，就聽見西北角門邊傳來噠噠的腳步聲。

“你們這都忙完了吧！”一個戴著眼鏡，十分斯文的年輕人走到游廊下，抬頭問道。

“這位領導，這兒的活都給干完了，您給看看，哪里還有不滿意的地方！”一位大嬸笑著答道。

“看起來比以前可好多了，我待會請蔣主任過來再給看看?！蹦贻p人走上臺階，站在門前向里面瞄了兩眼。

“那我們就等蔣主任過來?！贝髬鹈蓟ㄑ坌?。

“實在不好意思，還要勞煩你們現在去后廚再給幫幫忙。今天要做幾百個包子，那邊實在忙不過來?！蹦贻p人一臉歉意道。

這第一屆相親大會本來應該安排在白天舉行，但有位領導念了一句“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立即有人心領神會，安排在了晚上。

本來也沒有計劃安排晚餐，但有位領導在今天下午突然說道這些青年男女下班以后匆匆趕來現場，難道要餓著肚子相親嗎？

這才緊急從附近的一個酒樓找來了廚師，急切之間菜品又難以籌備，最后王主任拍板，讓廚師就給做包子和一份熱湯。

一人倆包子一碗湯，大家吃飽了就會很開心，一開心相親就很容易成功。

***

“捏包子？這活我拿手，二十年前我還有個外號，叫‘包子西施’?！币晃淮髬鹕袂榧?，道：“我這就領他們過去。”

兩位大嬸喜笑顏開，想著既然是去幫忙捏包子，到時肯定能多吃上一兩個，所以十分積極，走路都帶風。

三人來到后廚，只見一位大師傅帶著兩個幫廚正在忙活。

看見他們三人過來，大師傅讓兩個大嬸去摘菜，看著何雨柱，卻眉頭一皺，問道：“小伙兒！看你這身打扮，是不是來錯了地兒？我們這里可沒啥大物件需要搬運裝卸?！?

何雨柱今天這一身衣服，干過雜活以后，雖然依然干凈整潔，但一看就是碼頭工人的裝束。

“大師傅！”何雨柱笑道：“是街道辦的同志讓我過來幫忙捏包子，可不是搬重扛貨。”

“哦！瞧著是像在家里幫過忙，可能也揉面剁過餡兒。這里可不比家里，擱家里那半天才能出幾籠包子？”大師傅搖搖頭道。

“十幾年前我就在街頭賣包子了?！笨粗髱煾狄荒樀南訔墸斡曛Φ?。

“小伙兒，賣包子和捏包子可是兩回事！”大師傅道。

“我賣的包子，有一半是我捏的?！焙斡曛χ卮稹?

大師傅一瞪眼，直接將閃著寒光的廚刀扔給他，“你行！你來！”

何雨柱撿起摔在砧板上的廚刀，在空中揮了兩下，舞出刀花，點點頭，稱贊道：“大師傅，你這刀還行！”

“什么叫還行？”大師傅感覺自己的鼻子快要被氣歪了。

祖傳的寶刀，緬鐵打造，一刀就能砍斷最硬的骨頭，竟然被說成還行，這小伙兒根本就不識貨。

何雨柱不再多說，掄起廚刀化作一道寒光，剛被洗干凈的一籮筐白蘿卜不到一根煙的功夫都被他剁成了整齊細長的蘿卜絲。

站在一旁的幾位大嬸看著暴漲的冷芒，恍若幻影一般的刀光，都張大嘴巴，目瞪口呆。

***

“小伙兒！你是誰？從哪里來？”大師傅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

“何雨柱！”何雨柱笑道：“剛從牢房里刑滿釋放出來。”

“大牢里才給釋放出來？”大師傅遲疑片刻，又問道：“之前在哪個酒樓高就？”

“酒樓那種地方還沒機會去，只在紅星軋鋼廠食堂，小灶上干過幾年?！焙斡曛卮鸬?。

“工廠食堂！有點意思。”大師傅微笑道。

這些幫忙打雜的大嬸們也有親戚朋友的孩子過來參加今天的相親大會。

她們看這何雨柱雖然長相一般，卻也兩眼有神、精神飽滿，加上干活實誠穩妥，這廚藝刀工更是出人意料的神奇了得，無不動了心思，都想問下他是不是單身，有可能的話就將自家適婚年紀的侄女、外甥女介紹給她。

結果這話還沒問出口，就聽何雨柱說他是一個新鮮出爐的勞改犯，大嬸們剛在心中燃起的小火苗瞬間熄滅變成了死灰，她們只能戀戀不舍地將熱切的目光從何雨柱身上移開。

***

對于交道口街道舉辦的第一次大型相親晚會，很多工廠領導接到街道辦的相關通知后，都十分重視，對本廠報名相親的男女職工也特別關心。

有些工廠還下發了特別通知，允許報名相親的職工提前一小時下班。

因此下午四點以后就有青年男女陸續來到了福祥古寺門前。

三點一刻山門大開，年輕男女們興高采烈地邁步走進大門，卻又滿懷好奇地四處張望。

看著隨處可見的斷瓦殘垣，他們并無任何感觸，依然笑容滿面。

有些工友熟人一路上都在調侃打趣，爽朗歡快的笑聲打破了古寺百年來的沉悶死寂。

聽見笑聲此起彼伏，蔣主任卻面色陰沉，暗地里他已經將安排何雨柱去廚房干活的年輕人臭罵了一頓，問他沒有經過調查，沒有掌握實際狀況，怎么就能夠隨心所欲、胡亂安排。

年輕人一臉懵的時候，蔣主任才告訴他何雨柱是因為投毒才入獄的，“你現在讓一個有前科的投毒分子去廚房里干活，這是故意創造機會，要給他考驗嗎？你是拿幾百多號人的身家性命在賭博冒險嗎？出了問題，你能擔當得起嗎？”

***

年輕人渾身冷汗直流，趕緊一路小跑到了廚房，將正準備捏包子的何雨柱拽到了外面，說十萬火急，讓他趕緊去會議廳門口負責登記來員信息。

年輕人還怕何雨柱不識字，拿出相親名冊，讓他讀了一下，發現何雨柱居然都能認識，不由松了一口氣。

“傻柱！真的是傻柱！”

紅星軋鋼廠也有一幫人走到了會議廳門口。

“傻柱！是你嗎？你不在笆籬子里面老老實實地蹲著，竟然還賊心不死，奮不顧身地跑出來相親？”一位工人感覺自己是在做夢。

“傻柱！牢飯好吃嗎？比不比得上我們軋鋼廠的食堂？”

“傻柱！趕緊回去，不要亂跑，這里可不是你這種人能來的地方.......”

何雨柱笑呵呵地看著七嘴八舌吵鬧的工人們，拿出相親名冊，道：“王勝旦先過來簽名，大家排好隊，都過來簽到。簽了到，一會按名單一人倆包子一碗湯，不簽到可啥都沒有啊！”

何雨柱在名冊上找到王勝旦的名字，將水筆遞給他，讓他在旁邊空格里簽字。

“什么？來相親還給管晚飯？”

“還有這種好事？”

“這一輩子第一次聽說??！”

“有這種好事以后我一定會常來！”

“這包子都有啥餡的？......”

“我最愛大肉包......”

“一定要豬肉大蔥餡的......”

工人們頓時激動起來，也顧不上編排何雨柱，忙不迭地排好隊，一一上前來簽到。

雖然現在工人文化程度不高，但寫個名字什么的還能勉強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