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古寺云來
- 四合院前傳玉樹臨風篇
- 托缽當空
- 2882字
- 2024-04-30 22:07:24
一座坐北朝南的兩層小洋樓坐落在街邊,圓拱形門頭上沒有任何標識,只是在大門西側懸掛著一塊牌匾,上書“交道口街道辦事處”。
街道辦大門敞開著,門前站著幾位看似閑散無聊的大爺大媽。
天氣炎熱,他們都湊在西側一株大槐樹的樹蔭下嘮嗑閑聊,時不時發出歡聲笑語,令行人側目。
何雨柱從長街東邊漫步走來,走到了街道辦東側的東風供銷社門前,就停下了腳步,倚著門口擺放的一張半舊小方桌,半閉著雙眼,斜睨著街對面一家敞開著的大門小旅社。
很快大爺大媽們就敏銳地察覺到了空氣中彌漫著壓抑詭異的氣息。
他們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巴,屏氣斂息地偷偷斜乜著這個穿著嶄新的卯藍色粗布對襟短衫,外貌極其普通的精壯漢子。
一位大爺暗中伸出無名指,凌空虛點了一下街道辦的大門,另一位大媽立即微微搖了搖頭。
很快街對面的小旅館里走出一對中年夫婦,倆人穿著嶄新的衣服,頭發梳理地整齊光亮,一身干干凈凈,一眼看上去就與眾不同。
夫妻倆邁著優雅從容的步伐穿過街道,徑直向街道辦走了過來,在大爺大媽們的注視下踏過門檻,走進了小洋樓里面。
何雨柱半開半闔的雙眼突然睜開,他猛地站直了身體,也舉步急速向西邊走了過來。
眼看著他走到街道辦門前,舉步就要跨過門檻,冷不丁一聲暴喝傳來,“小伙子,你是干什么的?”
何雨柱一扭頭,看見身后走來一位面色潮紅、神情激動的大媽。
他略顯蒼白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笑容,道:“大嬸!您好!街道辦王主任吩咐我過來打雜的。”
“打雜?王主任具體說了什么?”大媽一臉警惕地看著他。
“她說晚上有場相親大會,讓我下午早些過來幫忙干些雜活。”何雨柱笑道。
“你叫什么名字?”大媽問道。
“何雨柱。”何雨柱道。
“哪個胡同的?”大媽追問道。
“南鑼鼓巷九十五號,紅星家屬院的。”何雨柱說得十分詳細。
“何雨柱!是有這么一個人。”旁邊一位大爺點頭道。
“王主任既然叫你早些過來,這到了門口怎么還站那磨磨蹭蹭的,不麻溜一些跑步進去報到?卻在外面搖頭晃腦,斜著眼睛四處亂瞄,這是什么怪毛病?”大媽質問道。
“走路累了,剛站那喘了一口氣,順帶也看看街景。”何雨柱笑容不變。
“年輕人你這是走了幾十里地?這就給喘上了?”大媽問道。
“也不遠,我剛從第六醫院出來,回家換了身衣服,就趕過來了。”何雨柱笑道。
“剛從醫院出來?”大媽皺起眉頭,銳利的目光再次掃過他的面龐,“紅星家屬院?何雨柱?傻柱?你就是那個傻柱?”
“應該就是我!”何雨柱點頭道。
“既然你是傻柱,怎么看起來還有些浮頭滑腦?算了!和你這種年輕人我也說不著。”大媽嘆了一口氣道:“王主任不在辦公室,已經去了會場。她吩咐了,今天來幫忙的人直接去福祥寺胡同那里。”
“小伙子!就是以前的福祥寺,你知道不?”一位大爺好心指點道。
“這咋能不知道?小時候經常躲在那里玩耍......”何雨柱笑著向大爺大媽拱手致謝,轉頭而去。
“還經常躲那玩耍?那地方不知道荒廢了多少年了!就十幾年前那陰森破敗樣,連小偷土匪都不敢潛進去。這傻小子就可勁兒吹吧!......”
***
何雨柱在胡同里緩步而行,很快前面出現了一段紅墻,墻面被風雨侵蝕,已經剝落殘舊,就連墻頭的琉璃瓦也塌陷多處。
他站在山門前,陽光照在山門上懸掛的一方藍地金字匾上。
匾上字跡已經模糊,只有最后一個“寺”字勉強可以辨認出來。
破敗的山門緊閉,門前那對殘破的石獅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何雨柱在門上輕輕敲了兩下,沒有聽到回應,他轉身就向西邊角門走去。
角門虛掩著,他推開門,舉步就走了進去。
院子里的地面由方磚鋪成,從磚縫中生長出許多雜草,高大礙眼的已經被清理割除了,但地磚上四處都是青苔泥垢,顯得臟污雜亂。
迎面矗立的大殿屋頂坍塌、殿柱歪斜,很多門窗都不見了。
東西的配殿更是不堪,頹圮崩壞,已經是斷壁殘垣了。
只有院中的那兩株大柏樹還是那般郁郁蔥蔥、蒼翠挺拔。
“唧唧...啾啾...嚦嚦...嚶嚶......”樹頂傳來小鳥清脆悅耳的啼叫聲。
何雨柱走到了柏樹下,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
“天邊飄來了一片云!”
“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見?”
“它已經快速飛走了!”
“云都是晃晃悠悠的!怎么可能飛那么快?你不是看見了一只大鳥吧?”
“它是一片云,絕不是什么鳥!”
“為什么這么確信?”
“因為它已經投影在了我的波心......”
“你咋突然變得這么惡心?......”
大柏樹背面傳來竊竊私語聲,卻看不見人影。
何雨柱搖了搖頭,覺得不方便在此多做停留,立即舉步向大殿旁的西角門走去。
二進院內也有大殿和東西配殿。
院中也曾有兩株高聳入云的大柏樹,現在院子里雜草清除得十分干凈,柏樹已經完全不見了蹤影。
原來樹根的位置鋪上了青磚,不是舊曾相識,根本就看不出來那里曾有過兩株大樹。
殿宇被修葺翻新以后,彩畫、金箔、琉璃瓦這些都不見了,朱紅色的門窗也被漆成了深灰色,看起來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何雨柱站在院子里,茫然四顧,卻看不到一個人影。
***
“陌上碧草稀,
清野無人,
凝佇消黯。
望中地遠天闊,
煙村幾簇,
淡云冉冉。
夢縈柔素,
水繞千山,
盈盈何處,
空憶桃花人面。
漫相思,
長對孤燈,
寒蛩數聲庭院。
月下瓊枝,
依約楚腰向背。
心事冷,
都作暮雨朝煙......”
圍墻外面有歌聲響起,何雨柱循聲望去,西配殿北面原來有一個向北通向后院的角門,現在竟然多出來一個向西通向隔壁院落的角門。
歌聲正是從西邊角門內傳來。
何雨柱眼眸內閃出一絲光芒,他不由自主地徑直走到角門邊,伸手輕推,才發現木門緊閉,正想著要不要敲門。
‘急促的敲門聲會不會驚擾到圍墻內唱歌的那個人?或者還是需要翻墻,悄無聲息地潛入......’
陷入困擾的何雨柱突然聽見身后有人叫喚。
***
何雨柱扭頭就看見王主任從北面角門里走了出來,一位身穿中山裝的年輕男子跟隨在她身后。
“王主任!”何雨柱轉過身,笑著打招呼。
“那邊新開了一個角門,連著西邊一個還沒修繕好的跨院,今天沒人在里面干活,這門也鎖著,你去推它做什么?”王主任笑問道。
“我只是好奇,隨便看看。”何雨柱移步走到王主任面前。
“聽說你這幾天都在醫院養傷,今天怎么就過來了?”王主任打量了兩眼站在她面前的何雨柱。
“答應王主任今天過來幫忙,當然要言而有信!”何雨柱淡然笑道。
“你這身體不礙事吧?”王主任問道。
“一點小傷,歇了兩天早就好了。”何雨柱道:“咱這些粗人皮糙肉厚,沒有那么嬌氣。要做些什么,王主任您只管吩咐。”
“你還甭說,的確有不少事情,要大家幫忙。”王主任嘆了一口氣道:“我們街道辦經常給大齡男女青年拉纖保媒,但這種大型相親活動還是第一次舉辦,也沒啥經驗。”
“都怪文化館那邊突然變卦!”王主任身旁的年輕男子嘟囔道。
“半個月前街道辦就開始和工人文化活動館交涉了,他們那場地十分繁忙,確認了半天,說只有今晚才有空閑。”王主任搖頭道:“哪知道昨天他們緊急通知今晚又有了其他安排。相親活動早就通知下去了,又不能改期,沒辦法!只能移到這個地方來。這里還沒有完全修葺好,很多條件還不具備,所以這事情就多了起來。”
“人多力量大,事情再多也不要緊。”何雨柱笑道。
“你這身體剛好,既然來了,粗活重活你也不要干,就幫忙拿塊抹布去屋里擦擦桌子吧!”王主任道:“我現在還有事要出去,你有什么問題直接去后面找蔣主任,他負責現場協調。”
“好的!王主任,您放心。”何雨柱笑道:“我這就去后院,聽從蔣主任安排。”
“小何!好好干!”王主任笑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