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高亢尖銳的尖叫聲陡然響起，持續不斷。

可能是馬華的手勁太大，差點將木床給按塌了，躺臥的女子因此受到了驚嚇。

她一睜眼，就看見兩個目光炯炯的大男人站在床前，頓時腦中一片空白，完全不了解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只能放聲尖叫。

看著床上半坐著的女子，馬華覺得有些熟悉，很快他想了起來，訝然叫道：“婁小姐，你是婁曉娥！你怎么睡在我師傅的床上？我師傅呢？”婁曉娥有段時間常去紅星軋鋼廠看望許大茂，也經常在工廠一食堂和許大茂一起打飯吃，所以馬華記得她的樣子。

“啊！”婁曉娥也認出了眼前這人是何雨柱的徒弟馬華，不僅在軋鋼廠見過，在這院子里也見過幾回他來探望何雨柱。

她頓時停止尖叫，愣了一會，突然躍身跳下了床，神情無比驚惶，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只彎腰拾起，用手提著，就掩面埋頭疾步向門外跑去。

馬華和管北大眼瞪著小眼，都是一頭霧水。

“師傅！師傅!你在哪里？”雖然知道師傅不可能說話回答自己，但馬華還是忍不住高聲叫喊。

“你在哪里啊？你在哪里......”

***

“我在這里！”一陣銀鈴般的嬌笑聲從床底傳了出來，很快一個滿臉臟灰的小女孩爬了出來，她手上還拿著半塊白面炊餅，時不時啃咬一口。

“槐花！”馬華經常來四合院，當然認識這是秦淮茹家最小的閨女，“你怎么躲在床底下？你傻柱叔呢？”

“傻柱叔？”小槐花咀嚼著炊餅，口齒有些含糊不清，道：“哥哥說傻柱叔已經死掉了呀......”

“槐花你進屋來，沒看見傻柱叔躺在床上嗎？”馬華追問道。

“槐花和傻柱叔要大白兔奶糖吃，傻柱叔都不理槐花呢！蛾姨說籃子里有香噴噴的炊餅，我就和蛾姨要籃子里的餅吃，蛾姨給了我呀！”小槐花抓了抓頭。

“槐花！你怎么又鉆進床底下去了？”馬華保持耐心，繼續問道。

“蛾姨說大灰狼會搶槐花的炊餅，讓槐花快去躲起來，槐花就趕緊躲在床底下，大灰狼可找不著槐花呢......”小槐花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眨了眨，臟兮兮的小臉上流露出幸福滿意的笑容，很明顯她對躲在床底下啃炊餅這事感到十分開心。

***

半死不活的何雨柱竟然憑空消失不見了，馬華從小槐花嘴里也問不出一個所以然出來。

管北不想再待在這個陰森詭異，令人難受無比的屋子里。

他將工廠的二十元特殊慰問金遞交給馬華，讓他轉交何雨柱，還吩咐他不要著急回廠，再仔細耐心地找找他師父，最后說道食堂里還有一堆事情，他不方便久留，就邁步出門，先行離開了。

“師傅！你在哪里呀？你在哪里......”

馬華一邊念叨，一邊沉思，最后覺得這事只能去找許大茂的老婆婁曉娥問個清楚，其他沒有半點辦法可想。

“傻柱叔啊！槐花知道在哪里啊......”小槐花啃完了炊餅，腦子突然變得聰明了許多，她邁開小短腿就一溜煙向外跑去。

站在枝葉繁茂的大槐樹下，馬華和小槐花一起抬頭仰望，除了看到滿布枝椏的爬山虎，看不出樹上有任何異常。

“槐花昨天晚上在床上一個人睡覺！看見傻柱叔站在大樹上想要跳下來，然后摔死了，媽媽將就傻柱叔做成烤肉，可香了呢......”口水不自覺地從小槐花的嘴角溢出，她望向大樹的眼神變得無比熾熱。

馬華懷疑自己智商出了問題，竟然被一個三四歲的小孩給帶偏，還傻傻地跑到樹底下站著。

一片落葉在空中盤旋，正好砸在小槐花的腦袋上，察覺到落葉從頭頂滑落，她突然“哇”一聲縱聲大哭。

“槐花，你哭啥？”馬華又被她嚇了一跳。

“槐...槐花...昨天晚上被樹葉砸死了！樹葉可壞啦......槐花可不要死呢.......”小槐花越哭越上癮，讓一旁的馬華手足無措。

“槐花！槐花！怎么了？這是摔到了哪兒？......”很快一大媽急匆匆地跑了出了。

“吆！這倒霉催的孩子，奶奶、媽媽都不在家，可不要真摔壞了啊！”二大媽也從后院跑過來湊熱鬧。

“真摔壞了，那可要立即送醫院啊！”三大媽也從前院跑了過來。

大前天魏自立臨走前，說道秦淮茹要去協助調查幾天，擔心她家三個孩子太小，請求三位大爺幫忙照看。三位大爺當時都拍著胸脯滿口答應的，所以三位大媽義不容辭，都跑來表示關心。

“槐花不哭，告訴一奶奶，怎么了？”一大媽抱起她。

“這...這...這個叔叔打我，還搶我的...我的餅......”小槐花指著馬華，抽泣道。

“什么？”三位大媽齊刷刷地轉頭，臉色不善地看向馬華。

***

“沒...我沒有......”馬華真的被嚇了一跳，他完全意料不到會遇到這種情況。

小槐花將頭埋在一大媽懷里，哭得更傷心了。

滿臉橫肉的二大媽腮幫子一陣抽搐，兩眼像蛤蟆一樣鼓起，“哪里來的小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膽？跑我們院里來搶東西欺負小孩！你真當老娘是吃素的！”她撿起一個樹枝，嗷嗷吼叫著沖上前，對著馬華展開疾風暴雨般的抽打。

馬華頓時懵了，只能抱頭鼠竄。

“快來人啊！傻柱的傻徒弟闖進大院毆打二大媽了！大家快來啊！他即將毆打一大媽.....”三大媽扯開嗓子，發出凄厲的叫喊聲。

很快前院、后院、中院都沖出來幾個大媽大嬸，有的拿燒柴棍，有的拿掃把，有的拿馬桶刷......

她們腿腳極其便利敏捷，很快就沖到了大槐樹下。

“小崽子！你還是不是人？欺負完小孩，你還跑來欺負老人！”

“這個不長眼的小畜生，腦子被驢踢壞了吧？跑我們院里來囂張......”

“不給點厲害瞧瞧，你也不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

大媽大嬸們一哄而上，木棍刷子等如雨點般砸向馬華。

被燒柴棍、馬桶刷逼到絕境的馬華突然縱身一躥，雙手環抱樹干，如猿猱一般敏捷，向大槐樹上攀爬。

大嬸們一愣，懊惱著下手稍微慢了些，就給這小崽子逮住了機會。

只見馬華瞬間爬上了一個樹椏，再縱身一躥，很快到達了大嬸們無法企及的高度。

“小崽子！難道你還想在樹上做窩，還不下來乖乖受死！”大媽大嬸們鼓噪激忿怒吼道。

“師傅！你怎么在樹上？”空中傳來馬華的驚叫聲。

樹下的大媽大嬸們一臉震驚，大眼瞪著小眼，陡然間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