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相依為命
- 四合院前傳玉樹臨風篇
- 托缽當空
- 2402字
- 2023-01-13 16:47:03
“叮鈴鈴、叮鈴鈴......”一陣輕快的車鈴在拐角處響起。
“三大爺!這天都快黑了,您老怎么還站在大門口看黑板啊?光線這么暗,您看得見嗎?”一個學生打扮,高高瘦瘦的大姑娘按下車剎,動作麻利地甩腿下地。她埋頭費力地將老舊的二八杠自行車向門檻內拖,還不忘和肅立在一字影壁下的閻埠貴打招呼。
“是雨水啊!今天周五又回家來了啊?”三大爺臉上有了淡淡的笑容。
按說學校正常周六到晚才給放假,但何雨水卻每個周五到晚就跑回家。
才上高中,何雨柱就給她申請了住校。但開學沒幾天她就跑去找老師,說自己沒爹沒娘,從小就和哥哥相依為命,哥哥上班起早貪黑十分不容易,想特別申請每個周五放學后就能回家。這樣每周多出一天時間在家,她就可以幫哥哥清洗衣服被褥,多做些家務活,減輕哥哥的生活負擔。
老師們覺得這孩子可憐,又這么懂事,也就同意了她的申請。
“三大爺,我哥回來了沒有?”何雨水又問道。
“早就進去了!”閻埠貴笑道。
“三大爺!那不和您聊了!我得趕緊回去看看,要不然好吃好喝的,可都沒我的份了!”
***
何雨水扶著自行車,急匆匆地向院內走去,穿過前院,到了中院家門口,將自行車在游廊下面停好,她三步并兩步躍上臺階,站在了大門前。
她邊推木門,邊笑著喊道:“哥!我回來了!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哐當”一聲,門竟然沒有被推開。
“哥!你在里面嗎?快開門啊!我回來了呀!”何雨水用手掌“啪啪”拍門喊道。
屋內寂靜無聲,也看不見任何燈光,何雨水不由心生疑惑。
“雨水阿姨!你回來了呀!”企鵝老太今天難得親自下廚做晚餐,卻只弄了三個窩窩頭,小槐花分到了半個。吃完后她就一直扒在窗前,熱切期盼著媽媽歸來的身影。
媽媽沒等到,卻看見了何雨水,小槐花突然有些按耐不住了,偷偷地從家里跑了出來,一溜煙跑到何雨水身邊。
“是槐花啊!想雨水阿姨了沒?”何雨水蹲下身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可想雨水阿姨的大白兔奶糖了!”小槐花伸手去掏她的衣兜。
“我要下來!”兩個口袋小槐花都掏了一個空,她立即劇烈地扭動身軀,掙扎著要下地,不肯再讓何雨水抱著。
“槐花,看見你傻叔了沒?”何雨水只好放她下來,又問道。
“傻柱叔早就回家了呢!槐花叫他,他都不理槐花!還‘哐’一聲關上了門。”小槐花用手比劃了一下關門聲有多大。
說完她一蹦一跳地獨自在抄手游廊上玩耍,看得出來她不太想和何雨水再多說話。
“哥!哥!哥哥哥!你快醒醒!我回來了,快開門啊......”何雨水不停地拍門,心中非常焦慮,如果何雨柱腦子抽風,在屋里酒喝多了酣睡不醒,不給開門,她不僅晚飯沒有著落,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
本來易中海只占了東廂房南面一大間,東廂最北面一小間一直是老何家的,按理說完全可以給何雨水做個私人單間。
那年何大清毫無預兆的突然跑路,據說是遠遁保定,熱情四溢地投奔了美麗善良的白寡婦。
那一年何雨柱十一歲小學還沒畢業,何雨水五歲還沒有上學。何雨柱放學回家,和何雨水倆人看著冰冷的鍋灶,一臉的茫然,完全不知道他們的老爹為什么不回來給他們做晚飯。
兄妹倆餓著肚子,睡到了天亮,何雨柱在米缸里找了半天,才拈出十幾粒米,又刮了一小撮棒子面,熬了一碗棒子面粥,給何雨水吃了,又哄了她半天,讓她繼續睡。第二天早晨他沒去上學,而是跑去了軋鋼廠找他爸爸何大清,廠里的人告訴他,他爸爸遞交了辭職信,已經不會再來工廠上班了。
何雨柱回到家,看見躲在被窩里哭泣的妹妹,剎那之間仿佛長成了大人。他看著墻壁,又沉默了許久,就去了后院找了龍老太。
那一年龍老太才六十五歲,身體十分硬朗,聽他說完何大清的事情,讓他不用擔心,有自己在,絕對不會讓他兄妹倆餓死。
但何雨柱提出想將易大爺家隔壁的那間房子賣了,拿了錢好養活妹妹。龍奶奶勸了半天,最后拗不過他的犟驢脾氣,又經不起他的鬧騰,只好找來了拉房的纖手讓他去跑纖拉單。
那時候兵荒馬亂的,北平人心惶惶,房產十分蕭條沒人愿意買。再加上這座四合院是遠近出了名的,大家避之唯恐不及,再便宜也很難找到買家。
過了一周,跑纖的纖手在想盡辦法后無奈跑來回絕了龍老太。
龍老太找來了何雨柱,讓纖手當著他的面說明了實際情況,但何雨柱還是不死心,繼續鬧騰。
龍老太實在被他鬧怕了,只好親自出面找了關系,很快就找到了買家。
何大清留下了房契,這買賣也不復雜,由纖手幫著跑市政、稅務部門辦理了相關過戶手續。由于這單買賣不是自己拉來的,纖手只收了買家的一半傭金,賣家的傭一分都沒收。
那時候房屋買賣都是一次性付款,一間房差不多一百塊銀元,還要再扣去傭金稅費,實際到手九十就算不錯了。
何雨柱最終到手了一百二十五塊銀元。
他將賣房的錢偷偷給了一大媽,請她幫忙照看何雨水,自己則輟了學。
十一歲的何雨柱個子高、膽氣粗,還有把蠻力,他也不怕世道動蕩、環境險惡,走街串巷四處找機會幫人搭把手,打些零工賺些零錢。
他還經常跑去軋鋼廠食堂里去干些雜活,幫忙切菜洗碗什么的。那時軋鋼廠是民族資本家的產業,規模也沒有后來的大,只有幾百號人,統共就一個食堂。
食堂里的師傅們都認識他。看他可憐,也不趕他,干完活以后,就拿些剩飯剩菜,讓他能夠吃到飽。
***
何雨水一直知道東廂北面小屋本來是屬于她的,在她模糊的記憶里,小時候還在里面支過床睡過覺,還在床上玩過木馬小玩具。
前兩年有個大嬸私下和她說那小屋是她爹跑路前特意留給她的,那主人房和小屋的房契都是她爹事先給兄妹倆分配好的。哪知道在她還小還不懂事的時候就給她哥給賣了,拿了好些銀元,藏了起來準備以后娶媳婦用。
開始何雨水還不太在意,后來陸續又有幾個大媽、大嬸和她聊起這事,說這事還是她娘的遺愿,他爹何大清是在病床前含淚答應她娘的,絕對錯不了。何雨水皺起了眉頭,卻一直沒有當面去責問過他哥何雨柱。
這些年小屋門窗緊閉,從來不見新的主人過來。曾經還有住戶因此而不滿,有的去街道辦、房管所協商,想暫時租借過來。還有的想私下打開鐵鎖、撬開窗戶,強行霸占小屋。最后不知怎么都不了了之了。
何雨水站在游廊上面,側身望向小屋,也不知道現在小屋里面究竟是個啥樣,不由心中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