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配合著做了些正式的調查之后,令遠與王楚璇便被告知,可以先行回去了。
“我留在這里監督他們的工作,你們先回去。”私底下,邱尋梅對著眾人說,“本周之內,記得每人提交一份五萬字的次元域實踐報告給我。”
邱尋梅說完,無視學生們的苦瓜臉,又去與令遠交代事情去了。
“五萬字?”一個女學生抱著王楚璇,訴苦似地說道,“同邱老師失散以后,見到怪物,我除了逃跑,就是吃癟,哪里湊得出五萬字的報告啊!”
另外三個學生也是滿臉痛苦,探討著如何用一些車轱轆話湊齊邱教授要求的篇幅。
王楚璇表面同他們說笑吐槽,心里則覺得,今天這一趟的驚險與曲折,別說五萬字,十萬字、二十萬字,恐怕都說不完整。
他們這些卡師學院的學生,平日里學了那么多卡牌相關的理論與知識,來到次元域卻往往因為歷練不足而亂了陣腳,遭受挫折,甚至斷送了性命,比如她自己。
反倒是令遠這樣的社會卡師,將更多的時間放在次元域里,因而比他們更有經驗,也更有膽量。
正想著,王楚璇的余光瞥見,與老師說完話的令遠,也不來同他們道別,而是自顧自地向次元地鐵站里走去。
“你要去哪?”王楚璇從同學當中擠出來,追上令遠道。
“我還能去哪?當然是回去。”令遠輕笑了一聲,“拜拜。”
“哦。”王楚璇的心中沒來由地,生出一股強烈的不舍,“那……我們一塊兒走吧?”
“也行。”見女孩滿眼的期待,令遠想了想,覺得也不是個事兒。
于是,在返回東宏市的次元地鐵上,王楚璇雀躍地坐在令遠身旁,她的四個同學則因為座位不足,坐在倆人斜對面的位子。
“我們交換卡盟號吧!”一坐下來,王楚璇便開口道,蓄意已久的樣子。
“這會兒手機連不了網都。”令遠搞不明白對方為什么此時還這么有活力,明明倆人已經在次元域里呆了一整天了。
“沒關系,我可以用手機的筆記本先記下來。”
“隨你吧。我叫令尊。”
“哈哈,好怪的名字。”
“你說,他們之間究竟是什么關系?”另一頭,王楚璇的一個女同學,對身旁另一個女同學小聲說道,“楚璇一直粘著人家,那個叫令遠的,好像對她還有些愛答不理的。”
“楚璇不是說,是對方救了他的命嗎?”另一個女同學,臉上也露出八卦的表情,“你覺得是怎么救的?我對此有一個合理的猜測。”
“什么猜測?”
“就是,他們興許被困在了一個冰天雪地、很冷的地方。”
那個女生故作正經地說道:“為了活下來,倆人只能用身體取暖……”
“咿呀!!!”第一個女同學嬉笑著,用力打了閨蜜一下,“廢棄工廠里頭,哪里來的冰天雪地的地方?我看你就是在鬼扯!還是這么爛俗的橋段!”
“又或者,楚璇溺水了。”另一個女同學嘴巴撅起來道,“那個男人迫不得已,對她進行了人工呼吸……”
“對著校花做人工呼吸還迫不得已,你到底會不會編?編不了讓我來!”
倆人邊說邊吃吃地笑,動靜越來越大,引得車廂內其他卡師的側目。
而坐在她們身旁的,那個時常關心王楚璇的男生,臉色已是無比陰沉。
“算了吧。”坐在他右側的,另一個男同學,低聲在男生耳邊說道,“知道你喜歡王楚璇,但那個男的,好像是二星卡師。”
“這事你別管。”男生環著臂膀,不耐煩道。
雖然他穿著寬松的衛衣,仍能明顯看出其胳膊上健壯的肌肉。
看著王楚璇面對令遠時嬌笑的面龐,濃眉之下的雙眼中,仿佛要隨時噴出火來。
等到了東宏市那邊的次元地鐵站,令遠借故去上廁所,其實是為了借洗手間里頭的鏡子,查看一下發型的“傷勢”。
在地下區域遭遇機關陷阱時,刀刃劃傷了他的額頭,連帶削去了一部分頭發。這事兒他一直記得,只是無暇顧及。
度過了危機,回到熟悉的城市,他決定還是要注重下形象管理。
“哥們,有空聊聊嗎?”
一個聲音從令遠身后響起,“我叫張來,是王楚璇的同學。”
“聊什么?”令遠頭都沒有回,繼續打量著鏡中自己缺了一茬的頭型。
鏡子的一角,是與王楚璇同行的那兩個男同學。
向自己搭話的這個叫張來的,濃眉大眼,面色不善。
“你知道王楚璇的家族,是華國四大世家之一的王家嗎?”他說,“不僅如此,在東宏市第一卡師學院里,她也有許多優秀的追隨者。”
不會還包括你吧?令遠腹誹道。
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卡牌的世界中還存在“世家”的說法。
回頭有空了解一下吧。
“然后呢?”他問。
“如果你一直糾纏王楚璇的話。”張來的面色愈加不善,“許多人都會不高興。我勸你好自為之。”
原來是我在糾纏人家,令遠差點因他的話而發笑。
他其實有些理解對方,因為自己的前世,多少也經歷過這種時期。
這種名為“舔狗,舔到最后一無所有”的時期。
卡師學院出來的卡師,莫非心態都是這么天真爛漫嗎?令遠想。
短短一個月內,自己都不知經歷了幾次生死危機了。
除了變強,心中別無他物。
這也是他認為的,每個卡師都應該具備的態度。
畢竟卡師這個職業能有如今的地位,并不是因為其強大的實力,而是與次元域的怪物殊死作戰,保衛人類家園的責任感。
而不是滿腦子想著男女的那點事。
“哥們,關于這件事。”令遠轉過身來,在對方充滿戒備的眼神中,輕輕拍了拍其肩膀,“我考慮一下。”
說完,他就朝著洗手間外走去。
“什、什么玩意?”張來松了一口氣,嘟囔道,繼而覺得自己的肩頭濕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