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高見!”令遠由衷地稱贊道,心說到底姜還是老的辣。
他其實也有過類似的考慮,只不過自己人微言輕,實行起來未必可行。
而眼前的這位,不僅是卡師學院的老師,也是實力高強的三星卡師。這樣的人,說出來的話,才足夠有分量,足夠令人信服。
“別急著拍馬屁?!崩蠇D人神態嚴肅了幾分,“一個月之內,從一星卡師突破至二星卡師,你的天分毋庸置疑。
要是不去蹚這趟渾水,前方只會是一片坦途。
我想以前輩的名義問一句:你究竟是怎樣想的?為什么你會選擇幫易芷的忙?”
“我當是什么呢,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一次了?!绷钸h語氣輕松地說,“我圖人家長得漂亮,僅此而已?!?
“就這樣?”老婦人皺了皺眉頭,“你救楚璇,難道也是出于同樣的原因嗎?”
“沒錯?!绷钸h答道,“要是遇見的是您老底下那倆男學生,我絕對看都不會看一眼。”
“哼,哼哼?!崩蠇D人眼角的魚尾紋舒展開來,“我都不知道你是太過坦誠,還是太不坦誠。
罷了,我們回安全區去吧。”
令遠應了一聲,剛要跟上,對方卻像突然想起來什么一樣,轉頭對他說道,“我是越來越看不懂現在的年輕人了。
但楚璇是我看重的學生。要是你做了辜負她的事情,我肯定會來找你的麻煩的?!?
我辜負她什么?令遠想,我跟她壓根就不熟,出了次元域還不就是分道揚鑣?
但他也不好多說什么,于是只回答了一個“好”。
倆人回到三只隨從待命的地點,老婦人命隨從將簡單包扎過的彭慈,綁在翼手龍背最靠后的鞍座上。
而令遠,則坐在了他的旁邊。
老婦人立于龍頭處,那個土著模樣的隨從站在她身側,不知從哪兒掏出一面小鼓,輕輕地、有節奏地敲打著。
隨著婦人一聲令下,翼手龍展翅飛起,令遠側了側頭,問彭慈道,“彭哥,咱倆聊聊易蘭的事吧?!?
“呵,我什么都不知道?!迸泶壤湫α艘宦?。
他已經知道自己會被交給安全區的值班卡師。
雖說之后的事情會比較麻煩,但起碼目前的安全是有保障的。
真正能夠左右他下場的,是卡師學院德高望重的老師。
有她在場,這姓令的小子便不敢對自己胡來。
“奇怪,你剛剛還說自己全都知道的。”令遠故作疑惑道,“原來是騙我的么?”
“那又如何?”光頭男人不屑地說道,“別浪費口水了,小子。到達安全區之前,老子還想打個盹哩!”
“彭哥,沒有了那狙擊槍上的瞄準鏡,你的眼神就這么差了嗎?”高空之中,令遠直接站起,走到彭慈面前,“差到看不出來,翼手龍一直在原地兜圈子?”
“?。俊迸泶嚷勓?,神色一滯。
他原本還不信,怎料費勁地偏頭一看,發現飛了這么久,底下依舊是那片滿是集裝箱的區域。
“跟彭哥你隆重介紹一下?!绷钸h指著老婦人道,“這位是東宏市第一卡師學院的老師,邱,邱……”
“邱尋梅?!崩蠇D人轉過身來對著二人,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扶了扶眼鏡,“嚴格來說,我是實戰學系的教授,所以你應該叫我邱教授。”
“邱尋梅邱教授?!绷钸h接過話來,心說這老婦人還挺講究,
“她也是易蘭的老師?!?
聽到這里,彭慈臉色大變,終于察覺到不妙。
“你們要對我做什么?”他聲音有些顫抖,“不是要將我交給安全區的人嗎?”
“那只是結果?!绷钸h沉著臉道,“過程可以很豐富?!?
“你們要對我用私刑?”彭慈知道說服不了令遠,轉向邱尋梅道,“你好歹是卡師學院的老師,為人師表,竟然打算當著這么多學生的面……”
這時,他察覺到坐在自己前頭的那些男男女女,始終沒有回過頭來,而都是低垂著頭,毫無動靜。
他們什么時候昏過去了?彭慈心想,不,這種情況不像是昏迷,更像是——
“【六臂庫姆】的鼓聲具有催眠的能力。”邱尋梅道,“我可不打算讓自己的學生,這么早就親眼見識到大人世界的陰暗面?!?
“我,我真的不知道?!迸泶纫呀浭只帕?,但他的口齒還算清晰,“蔚藍風暴的成員,自入隊起,便由十位核心成員擔任的分隊長分別管理,彼此之間的往來,其實沒有那么密切……
我和易蘭的分隊長,并不是同一個,所以我對這起事件的了解,應該還沒有易芷多?!?
“嘖嘖嘖。”令遠一只手提住彭慈的領子,將被牢牢捆住的對方,直接從鞍座上提起,“那彭哥你對我們來說,已經沒有什么價值了啊?!?
這份驚人的力量,令邱尋梅都有些暗自費解。
“你不是想打盹嗎?”令遠手臂一轉,將雙腳離地的彭慈聚在半空之中,“那就睡得沉一點,再也醒不來的那種?!?
“什——等等!!”彭慈極力辯解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可令遠已經松開了手。
從高空急墜而下的彭慈,發出崩潰的嚎叫聲。
而在他的光頭,即將撞上堅硬而冰冷的地面的前一秒,翼手龍從一邊疾掠而來,用背部再次接住了他。
“看來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笨粗粐樀渺`魂出竅的彭慈,邱尋梅說道。
“嗯?!绷钸h同意道,我只是單純想再折磨下他罷了。
翼手龍不再原地繞圈,而是真正開始向安全區的方向飛去。鞍座上的眾人相繼醒來,對自己剛剛被催眠的事渾然不覺。
抵達安全區后,邱尋梅親自向值守的卡師們說明了情況,令遠和王楚璇則補充了事件的細節。
對方在聽完之后,嚴肅地表示會徹查此事。彭慈將在他們的看管下接受治療,并由專人專車押送回東宏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