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簡單的設想出現在腦海里：

是不是一旦有帶有神性的靈體進攻了他，系統就會將攻擊者的神性錄入到自己的系統內。

但這只是設想，而且無法驗證。

神明種終其一生都難見一次，半神種也只在新聞上見過，在現實中幾乎不可能遇上。而唯一能接觸到的圣靈，實際上也只是最頂層的那一批御靈師專有的，自己根本沒有接觸手段。

何況，想要驗證這個設想，還需要主動挨打。

帶有神性的一擊，自己便是有這個心，也沒這個命。

按照他在文緣的藏書中所看見的資料，神明種和地球上各種神話體系中的神明并無本質上的差別。

他們憑借著權能，司掌著自然界的各種力量。最大的區別，大概就是這些神明大都并不像是人類。根據并不算多的記錄，神明的現世的形象十分多變，一個神明也很可能擁有復數個形象。

神明的出現，往往伴隨著劇烈的環境變動。地震，海嘯，颶風，乃至電磁波干擾。

即便是存在都能產生如此巨大的影響，文昭不太愿意想象他們真正的攻擊是什么樣子，更不愿意思考自己能不能承受的住。

他摸摸腦袋，把系統界面收了起來。

天色很晚了，這些事情有空再想。

當務之急，是贏下明天的比賽。

這么想著，他漸漸沉睡。

翌日。

文昭站在樂余的辦公室里，愣愣的看著面前的通知。

“比賽取消了？”

“不是取消，是延后。”樂余點了點通知上的一部分內容，“是巡回組的指導教練提出的，他們希望可以安排一下你的比賽，不再隨機排位，而是主動安排一個?！?

“安排誰？”文昭的腦子里浮現出白春月的身影，他確信是她做的。

“這個我也不清楚。但明天應該就能正常進行，到時自然知曉?！睒酚嗾f道，他也心懷不悅。

他很清楚巡回組的目的，特別安排比賽有兩個好處，一個是能把握住比賽的主動權，文昭的情況等同于單向透明了。另一個，就是方便安排時間，以及場地。

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有效的把文昭的比賽消息封鎖住。也可以獨家掌握第一手資料。

樂余并非沒見過這種手段，只是，這次巡回組的效率出乎他的預料。

文昭昨天的表現確實可以用驚艷來形容。如果有某家道館為此動心，他并非不能理解。

但是，文昭也是他想要自己培養的選手，有人明目張膽的打算在他的面前奪食，于情于理他都不愿意接受。

想法雖如此，正面和巡回組產生矛盾不是明智之舉，樂余權且忍讓。

“那我今天做什么？”文昭放下那一紙通知。

“都可以，如果想訓練，我可以為你提供訓練設備，如果想休息，就送你回去。如果想在遠州玩玩，我們這里也有專門的向導?！?

“我能不能在現場看看比賽？”文昭并不打算白來一趟，如果能獲取點巡回組的選手情報，他明天也能順利一點。

“我不建議你這么做，”樂余搖搖頭，“昨天你的表現已經形成轟動了，今天如果一直在觀眾席上，我想，秩序管理方面會有困難?！?

“明白。”文昭點點頭，他也不打算為難樂余。

一時間他確實也沒什么事情做了。

訓練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對于他而言，現階段的訓練不是操作上的，而是戰場意識和比賽經驗上的。而這些先進經驗只有巡回賽的賽場有。

用自己的賬號打那些九百來名的排位賽，對現在的他而言只是浪費時間。

至于休息游玩什么的，他完全不予考略。

干一天歇一天？生產隊的驢都要笑出聲了。

“嗯？”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抬頭問道：“今天是不是有全真模擬的巡回賽？”

一刻之后。

文昭在引導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了位于聯盟大廈中段的一個比賽大廳。

和游戲賽略顯局促的小場比賽完全不同，VR賽的賽場規模完全是另一個等級的。

一整層，只有一個比賽場地。

相當于二十四個游戲賽場。

長百余米，寬四五十米的平地上，鋪設了某種特別的設備，周圍用嚴實的護網包圍起來，護網之外，則是七八排觀賽座椅。

文昭注意到，每個觀賽座椅的一側，都配置了一個簡易的VR眼鏡。

“這是？”他拿起其中一個，問了問陪同人員。

“這是觀賽鏡，先生。”陪同人員笑得很甜美，即便是面對文昭這樣的孩子，也正式的稱呼其為先生。

“看比賽要用這個？”文昭問著，把這個比想象中還要輕的設備戴在了頭上。

“這只是一個選擇，先生。全真模擬賽是會把比賽實況以全息投影的方式展現在中央的顯示平臺中?！迸阃藛T說著，把手指向中央鋪設的各種設備上。

“不過，如果您想要切換視角，就可以使用這個設備。它能讓您以任何想要的角度欣賞比賽。”

“原來如此……謝謝?！?

文昭走上了觀眾席，居高臨下的看著場地。距離比賽還有一段時間，由于全真模擬一天只進行兩場，分別安排在上下午，所以時間相當寬裕。

他的目光掃視周圍，在中央顯示區域的兩側，他看見了自己夢寐以求——或者說那個孩子夢寐以求的設備。

全真模擬艙。

那是一個巨大的球體。

他今天才知道，球形模擬艙的外側是一圈完全定制的合金框架，并裝有壓力均衡裝置，以免可能出現的共振。

艙體不是個完全規則的球體，除了后側會有一個突出的部位作為選手進出的出入口，還有幾個均勻分布的半圓形突起。

據說，這是為了內部艙室可以全向旋轉的萬向輪。

文昭緩緩走近，見沒人注意他，便輕輕的把手放了上去。

很冷。即便是臨近六月，全金屬的艙壁仍舊保持著和環境不大相符的冷峻。

漆面稍有磨損，但并不妨礙它堪稱完美的質感。

他有些情不自禁的把臉貼在艙壁上，閉上眼睛，想象它發動起來的樣子。

“怎么樣？喜歡嗎？”一陣不帶聲調的輕語在耳邊忽然響起，伴隨著溫軟的呼吸。

文昭猛然睜開眼睛，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面前，白冬陽俏皮的后退了一步，臉上滿是滿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