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遺憾的是,灼月還是不敵柳輕鸞,被柳輕鸞甩飛在地上,而柳輕鸞則舉起了手中的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掌,再以鮮血催動靈力一掌將要打在了法陣上!
但只見旁邊一個淡藍(lán)色的身影閃了過來,生生迎了柳輕鸞一掌!
“曦月!”
灼月大喊,看著被柳輕鸞一擊打中心臟而飛出很遠(yuǎn)的曦月,灼月心急如焚,可饒是這樣,她的身體也還是不爭氣的不聽使喚!
最終,柳輕鸞那一掌還是落在了法陣上,能量波動瞬間散開,法陣顫動了一瞬,隨即慢慢變得透明,“嘭”的一聲炸裂,法陣消失……
沒有了法陣,匯聚的龍卷風(fēng)也慢慢停了下來,只見快凝聚成人形的星光慢慢舒展開了身體,隨后也開始慢慢從空中散去……
“不——!”
灼月身體劇痛,已經(jīng)快動不了了,她只見眼前柳輕鸞趴在地上笑,越笑越猖狂。
只要花陌槿的元神徹底散去,蘇卿陌也有很大幾率活不了。
她的笑聲散在空中,引起了灼月的怒火,這怒火竟給了她力量,她用力按了按受傷的大腿,隨即,她伸手將掉落在地面上的刀撿起,撐著身子朝柳輕鸞沖去。
柳輕鸞狂笑不止,卻突然一窒,只覺得身體突然傳來劇痛!
再低頭看去,自己的心臟已經(jīng)被刺穿……
灼月沒有給她反抗的機會,直接將刀抽了出來!
抽刀之時,便是人斷氣之時,看著柳輕鸞在自己面前倒了下去,灼月心里卻沒有一點痛快的感覺,她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上,望著眼前已經(jīng)變成寸草不生的地方陷入了死寂。
“還是失敗了……嗎?”
“……怎么會?怎么會……”
再次巨大的打擊令灼月難過得再也發(fā)不出聲音,她張著口,無聲哭泣,心臟一陣一陣的抽著疼……
怨靈也已經(jīng)消失了,這個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可是……
她如同失了魂般走到曦月身邊跪下,而受了重創(chuàng)的曦月早已經(jīng)失去了生命跡象,她將曦月的尸體抱入懷里。
在不遠(yuǎn)處是完完整整的蘇卿陌,她身上再也沒有了任何花陌槿存在的跡象,就連臉都變成了一張與柳輕鸞頗為相似的臉,血玉的鐲子也消失不見……
忽然,灼月的身后氣流暗起,隨后打開了一個空間,隨即,花陌羽趕了過來,她見灼月傷心不已,便將手搭在灼月肩上。
看見花陌羽的出現(xiàn),灼月才靠著花陌羽的身體,隨即她將臉埋入了花陌羽的懷里失聲痛哭。
“阿羽小姐……這可怎么辦啊……還是失敗了嗎?”
“是不是在云龍崖時我忽略小姐哀求我留下,而我卻忽略她的懲罰啊嗚嗚嗚,我錯了,我真的不敢了嗚嗚嗚……”
“灼月……我們……先回去吧。”
頓了頓,花陌羽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妹妹要的太平盛世,我們已經(jīng)做到了,她是開心的……”
再后來,灼月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樣撐著身體將曦月厚葬回宸景一族的,又是怎樣將蘇卿陌送回去并讓花陌羽抹除她對柳輕鸞這些不好的記憶的。
按照花陌羽的話來說,讓蘇卿陌忘記了這一切的不好的遭遇,她才能好好的活著,不帶著任何的愧疚。
雖然不知道夢之一族為何會推動這些事情的發(fā)展趨勢,但花陌羽還是感激凌墨塵的,只要他不對自己的族人安全造成威脅,自己只需要防備著就行了。
“宮主。”
剛舉行完曦月的葬禮,便有侍女前來,花陌羽沒有說話,而是示意侍女繼續(xù)說。
“宸景一族的蘇大小姐已經(jīng)被族人擁上了城主的位置,今日剛舉行完繼位大典,并遣人送來了一份和平協(xié)議。”
“好,隨我回書房,待我看完這協(xié)議,便尋個日子前往宸景一族拜訪城主。”
蘇卿陌擁有統(tǒng)領(lǐng)一族的能力,與夢之一族更是百年盟友,再與絕影一族簽訂和平協(xié)議,那便是真的解決了絕影一族在玄靈大陸的生存問題。
花陌羽回頭示意灼月:“灼月,我先下去忙了,你……”
“啊……沒事,阿羽小姐,族內(nèi)大事重要,你先忙你的,不必管我,我有安排了。”
“好。”
想了想,花陌羽帶著侍女往回走去,灼月目送完花陌羽也轉(zhuǎn)身離開……
為了這些事情,灼月已經(jīng)耗費了太多的心力,她想放松一下自己,再繼續(xù)慢慢看開,帶著花陌槿的那份信念一起活下去。
自回到絕影一族開始,灼月就沒有理會族內(nèi)任何事物,她便呆呆地坐在一片不知名的野花從中,她雙手抱著蜷曲的雙腿,眉宇間凝固著懊惱與深深的思念。
想起以前,她這般傷心,一定會有一雙溫暖的手將自己攬進(jìn)懷里,任由自己哭泣撒嬌,靜靜地聽著自己傾訴并細(xì)心安慰,而如今卻再也沒有辦法感受這種撫慰,怎么不讓她心傷。
本來就快成功了,可柳輕鸞橫插一腳,陣法消失,所有好不容易聚集在一起的花陌槿的靈魂與身體都化作星光往天空散去,花海也至此消失,那山也真正成為了荒地。
而本來在復(fù)活花陌槿的過程中,她們便已經(jīng)當(dāng)場就除去了怨靈,現(xiàn)在看來,灼月將羽皇祭出雖然也成功了,但現(xiàn)在的灼月也已經(jīng)真正的成為了一個普通人,她本想安排好一切然后親自去下面找花陌槿,但想必她這樣做了,小姐便永遠(yuǎn)不會再認(rèn)她……
她的雙眼逐漸朦朧起來,鼻尖酸酸的,一股清淚就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流到了嘴角鉆進(jìn)了口中,咸咸的還略微有些苦,她抿了一下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任憑淚水瘋狂奔涌出來……
可身后卻傳來了腳步撩動花草的聲音,她抬頭往后看去,只見一個身穿襲登上絕影一族大位時的妝容的女人站在她的身后,她對灼月露出了一個無奈且溫柔的笑容。
是花陌羽,灼月立刻做出了判斷。
對方看見她哭成這樣,眼神中又多了幾分擔(dān)憂,她現(xiàn)在心里滿是郁悶,只是看了一眼來的人,便又低下了頭低沉著聲音。
“阿羽小姐,你怎么過來了,不是說了我想自己待一會兒嗎?”
這句話帶著一絲撒嬌的韻味,可對方并沒有說話,而是坐在灼月身邊,又將衣裙整理好,這才輕啟朱唇。
“灼月,我離開了快兩百年,剛過來看你,就這么急著趕我走嗎?”
灼月聽見聲音猛然一怔,隨后“噌”一下站起身,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但此刻,她又有些不敢相信,于是她便有些不自信的開口。
“……阿槿?”
眼前的人這才笑了笑,點頭道:“嗯,灼月,我回來了。”
“真的是阿槿!太好了!”
灼月不敢相信,她蹲在花陌槿面前,伸手托住了她的臉龐,直到觸碰到了實物,灼月喜極而泣,一把將花陌槿撲倒在花叢中。
“是阿槿是阿槿!不是幻覺!太好了!我等了你這么久,你終于回來了!嗚嗚嗚……”
花陌槿任由灼月抱著自己,她伸手揉了揉灼月的秀發(fā):“抱歉,讓你受苦了,畢竟當(dāng)時情況復(fù)雜,我也沒有想過我還有復(fù)活的機會。”
說罷,花陌槿將灼月扶起,灼月握住花陌槿的手,仿佛還沒徹底相信眼前的人就是自己苦尋這么久的人,或者是生怕這是幻象,自己一放手,花陌槿就又消失不見了。
“柳輕鸞當(dāng)時明明破壞了我們復(fù)活你的陣法,你的靈魂與身體不是散了嗎?怎么還會?”
花陌槿想了想:“還好你與曦月險勝一刻,當(dāng)陣法到了關(guān)鍵時刻,我的靈魂已經(jīng)與身體大幅度契合了,我完全可以自己將剩下的部分契合起來,陣法被破壞時,我的身體與靈魂便感受到了威脅,便將身體化為了星光散入空中,再尋機會完全將身體與靈魂契合,這才得以復(fù)活。”
話音未落,花陌槿看向了身后,灼月也順著花陌槿的目光看去,只見花陌羽款款走到她們面前,衣服已經(jīng)換成了一套白灰色漸變衣裙。
“姐姐。”
“阿羽小姐。”
花陌槿起身,順便將懷中的灼月一起撈起,重新坐好。
花陌羽走到灼月另一邊坐下,她調(diào)皮的笑著問灼月:“怎么樣?剛剛那樣的笑容還是我教阿槿的,沒想到灼月你真的將阿槿認(rèn)成了我。”
這話一出,花陌槿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灼月本就被這翻話羞得滿臉通紅,見花陌槿還笑了,灼月即刻將手伸向了花陌羽的兩邊腋下?lián)狭似饋怼?
“阿羽小姐!你怎么可以這樣!”
花陌羽一邊笑著閃躲著:“哈哈……這不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想阿槿!她站在你眼前你卻不自信了哈哈哈……”
“我才不是不自信,我那是震驚!”
說罷,灼月停手,轉(zhuǎn)身又抱住了花陌槿的腰身,將臉貼在了花陌槿的心口,聽見了清晰的心跳聲,這才真正安心下來。
太好了,阿槿真的回來了……
“阿槿,絕影一族就交給你了。”
花陌槿點頭:“嗯!”
灼月被兩人夾在中間,忽然回過神來:“阿羽小姐,你……讓位了?”
經(jīng)過這些殘忍的事,花陌羽在復(fù)活那一刻便早已經(jīng)釋懷了,比起這些,她更加希望花陌槿回來。
“這位置本來就不屬于我,我只是幫阿槿看著而已,現(xiàn)在正主回來了,我也該還了,而且我并不是做君王的料子。”
“還好世代君王之力與我并不完全契合,就沒完全融入我的身體里,直到阿槿真的復(fù)活,才這么容易將這力量完全剝離并歸還于阿槿。”
說罷,花陌羽起身:“阿槿剛回來,灼月你就好好陪著她,我還要著手準(zhǔn)備一下讓位大典,走啦!”
花陌羽揮了揮手轉(zhuǎn)身離開,看著身后灼月抱著花陌槿撒嬌的畫面,花陌羽由衷的露出了一個滿足的笑……
“阿槿。”
“嗯?”
灼月離開了花陌槿的懷抱問道:“阿陌是你的轉(zhuǎn)世,你的靈魂投到了她的身上,為何還能分離出來?一個靈魂不能操控兩具身體吧?”
“蘇卿陌并不是我的轉(zhuǎn)世,只是她的體內(nèi)藏著我的身體與意識消散時飄走的一部分,那一部分并未消散,而是一直在這世間縹緲,一直在尋找機會,卻陰差陽錯的選中了進(jìn)入這個未成形的胎兒體內(nèi),可卻并沒有奪得身體的主動權(quán),而是被迫在蘇卿陌體內(nèi)沉睡了這許久。”
“但我的力量比她的更強,所以她的容貌才被遮蓋住,給她帶來了這么大的傷害,我無法召回自己身體的這一部分,才無法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蘇醒過來,自然也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
“雖然無法解釋這是為什么,但能出現(xiàn)了一個與我契合度如此高的人,我因蘇小姐而有了復(fù)活了機會,我還是要感謝蘇小姐的。”
“那為何,那株曼珠沙華都認(rèn)為你已經(jīng)消失了,告訴我想要找到你,就要等待你的轉(zhuǎn)世。”
“那株花兒是我空間中的,剛開始時,我的身體化為了那片花海,留在那里鎮(zhèn)壓著靈魂,為的就是避免形成新的怨獄三魂。”
花陌槿腦海里閃過自己當(dāng)時遇到怨獄三魂的時候,還好那靈體是自己族內(nèi)的,否則,她也無法在靈斗場內(nèi)活下來。
“百年之后,我的身體的壓制作用慢慢減少,逃走的力量便凝聚在了蘇卿陌的體內(nèi),在她的身體里養(yǎng)了十幾年,直到花海的壓制作用快要消失,我的力量也全部轉(zhuǎn)移,可是我無法脫離蘇卿陌的身體將那力量與與花海自動結(jié)合起來,因此無法復(fù)活。”
“正因當(dāng)時我的身體與力量剛剛分散,她便也以為我會因此消失,才會對你們說那樣的話。”
“而蘇小姐看見的那根連接著前世與轉(zhuǎn)世之間的金色絲線也只是因為這個而將我與她連接起來而已。”
“所以……阿陌體內(nèi)存在的,并不是什么她前世的記憶,那力量便是你的意識。”
復(fù)活花陌槿的記憶,便是將花陌槿的意識給喚醒,蘇卿陌與花陌槿的意識共占一個身體。
所以花陌槿才趁著自己在蘇卿陌的身體里醒過來時親口告訴灼月等待這些契機。
彼岸花海是花陌槿身體幻化成的,想要真正復(fù)活她,就要將花海凝聚起來,將世代君王之力注入,助花陌槿重回世間。
“那……九陰鳳陽劍……”
灼月有些疑惑,但花陌槿沒給灼月說完的機會,她直接將手掌攤開在灼月眼前,一柄銀劍慢慢顯現(xiàn)在她眼前,不同的是,劍柄已經(jīng)變成了雕刻著許多長長的葉子的模樣,而劍身與劍柄的連接處多了幾朵血色彼岸花,看樣子,似乎是銀的材質(zhì)。
“你猜得不錯,九陰鳳陽劍也是因我而出現(xiàn)在蘇小姐的體內(nèi),沒有蘇醒之前,我便將此劍借給她用了,現(xiàn)在回到我的手中,我便給它進(jìn)了一階,現(xiàn)在也如同麟月雙刃一般,是件神器了。”
“麟月雙刃?那是什么神器?”
“那是一雙短刃,就是我與你說的,一樣很重要的東西,獻(xiàn)祭時,它融入了我體內(nèi),從此便再也拿不出來了,想來是化為了力量吧。”
花陌槿道:“不過現(xiàn)在我回來了,接下來,便由我們一起,守護(hù)我們的子民。”
“好。”
花陌槿伸出手,灼月一把握住。
兩人相視而笑,星空之上,偶爾劃過幾顆流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