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很快就到了。
“今天不去飯館嗎?”放學后陳薇問我。
“你今天自己去吧,我得回趟家,然后得去濱湖公園一趟?!蔽译S便收拾了一下包就準備離開。
“你去哪干嘛?”她問我。
“有點事情要處理一下,我先走了。”說著我背上包離開了教室。
……
到家以后,我回到了房間,取下那幅掛在墻上的畫,把它卷好放在了我的包里,然后下了樓,把臉上的汗隨便擦了一下,就推門出去了。
我坐在車上,看著窗外那些行走的行人,飛馳而過的汽車,腦海中不由得想起那些真實卻又有些顯得荒謬的夢境。
“破碎的手表?!蹦菈K夢里出現的手表讓我有點百思不得其解。因為那塊手表不是我的,也不是我認得的某個人的,但它就這么憑空出現在我的夢里?!斑@到底寓意著什么呢?”我看著窗外有些失神的說道。
“前方到站湖濱公園,下車的乘客請從后門下車。”公交的電子提示音將我從思考中拽回了現實。
我下了車,湛藍的天空已經有點昏黃,時間也不早了。
“不知道老齊還在不在?”我心里暗自嘀咕著。
“喂,老齊,我到了,你在哪兒呢?”我撥通了老齊的電話。
“你就沿著湖邊走吧,總能找到我的?!彪娫捘穷^傳出了老齊的聲音。
我掛斷電話,按他說的繞著湖走了一圈,這個時候,本來人就多,在加上天色有點暗了,我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找了幾遍以后,我在湖邊的釣魚臺上看見了他。
“少年郎,你來了?”坐在椅子上老齊看了一眼我說道。
“老齊,你可真是讓我好找啊?”我喘著粗氣對他說道。
“哈哈哈,年輕人身體不行啊,那兒有凳子,你坐一會兒吧?!彼霉P指了指一旁的一個馬扎說道。
“謝謝。”我拿過馬扎坐了下來。
“你這是畫什么呢?要把這紙全部涂黑?”我走過去看了一下他畫板上的畫說道。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彼麤]有看我,依舊用他那畫筆描著那已經漆黑無比的畫紙。
“你把畫帶來了嗎?”他從畫板后面探出頭問我。
“帶來了?!闭f著我從自己包里拿出了那幅卷著的畫。
看見我把畫帶來了,他手里是畫筆停了,然后將其放到了盒子里,接著站了起了,走到我身邊,拿過了那副畫,接著又回到座位上坐下。緩緩開口說:“我知道你想問那天發生的事情,你說對吧?”
“嗯,但是問這個以前我還想問,你為什么知道‘門’的事情?”我點點頭問道。
聽了我的話,他站起身走到我的身邊,說:“那就像夢一樣,冥冥中有道門就在那里,我只記得打開它以后,我仿佛到了一個從未去過的城市,也不記得干過什么了,就記得有風,而且很亮,當我醒來以后,就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生活一切照常,但就是感覺少了些什么,一些本該記得的人,記得事消失了?!?
“消失了?未知的地方?”我嘴里重復著老齊剛才說過的話。
“之后我回家整理東西的時候偶然間發現了自己寫過的一些東西,但是我的記憶卻不曾記得?!崩淆R繼續說著。
“什么東西?”我問他。
“一些像是小說,但又像理論的東西?!T’就是那上面記載過得東西?!?
“能給我講一下嗎?”我問他。
“我把那些東西帶來了,你自己看吧。”老齊走回畫板前,從一旁的包里拿出了個破舊的筆記本,然后遞給了我。
我翻開那筆記本,那是老齊的日記,紙張已經發黃了,看樣子應該有些年頭了。
“上面有些內容我標記出來了,希望你能有用?!彼o我指了指筆記上面有些畫線和圈的地方。標注的內容如下:
做了一個夢,夢里有人對我說話,不知道是男是女,但他好像認識我,我問他是誰?結果夢就醒了,那夢太不可思議了,不對,那應該不叫夢了,因為我從來沒有做過那么真實的夢,夢里漆黑一片,有種人死亡的味道,而且很異常的冷,按道理來說夢里是不會冷的。
上班的時候不知怎么的睡著了,又做了一個夢,夢見了一個奇怪的姑娘,她拿著一本上面寫著不知道什么字的書,她讓我坐下,說她要給我講一下‘門’的故事,可我還沒聽到她講什么,夢就醒了。
今天是最奇怪的一天,平時身體健康的我居然犯低血糖暈倒了,在暈倒中,我又夢到了那個姑娘,她對我說只要打開永恒之門就能完成你想做的事情。我問她我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她居然讓我自己自己尋找答案這都是什么奇怪的夢??!
昨晚睡覺,又做夢了,這次沒有夢到那個姑娘,而是回到了最開始的那個夢境,夢里擺著一本書,我翻閱著那本書,書里講的是一些叫“永恒之門,永恒之物,永恒夢境,永恒時空”的東西,好像利用這些東西可以穿越時空什么的,就很不科學。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的稿紙上就寫下了那書里的部分內容,我沒有夢游的習慣,那這又是誰寫下的呢?單從字跡上看,這就是我自己寫的東西,可是那個時間段我正在睡覺啊!真的是越想越恐怖。
這次我夢到了一扇門,就隱藏在黑夜中,由于恐懼,我并不打算打開那扇門,但是夢中仿佛有種聲音在對我說:“打開那扇門,門后就是你要的答案?!备与x譜的是我的身體居然不受自己的控制了,我打開了那門,那門后面吹出一陣猛烈的風,像萬米的高空,門后白茫茫一片,我什么也沒看見,接著我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夢就這么醒了。
又是上班的時候,一陣頭痛以后,我暈倒在了桌子上,這次我夢見了另外一個場景,那是一個火災現場,那場面永生難忘,那跳動的橘紅色,像一個巨大魔鬼吞噬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我看見一個姑娘冒著那燃燒的熊熊烈火沖進了火災的現場,從早已經變為人間煉獄的火場,救出了一個小男孩,但那頭頂上的死神并不會放過任何一條生命,頭頂掉落的瓦礫咋砸向了那少女,情急之下,那少女用自己的肉體將那孩童護在身下,就在這生死瞬間,一位少年不知從何竄出,將少女和孩童推離了瓦礫的落點,而自己卻掩埋在了火堆中。夢到這兒就醒了。
今天又做夢了,這次和上次做的夢一模一樣,但那救人的男生卻變成了我,而救的那姑娘便是最開始夢見的姑娘。
我今天早上居然哭了,哭的原因好像是因為昨晚做過一場夢,奇怪的是我竟然將那夢忘的一干二凈了,桌子上擺放著一張紙,紙上寫著一個陌生的地名。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的內心告訴自己一定要去這個地方做一件我必須要做的事情。
當我醒來以后,我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依稀夢里發生了好多事情,但我卻什么也記不得了,不光是那一場夢,就連許多以前知道的事情,都忘卻了,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人,一些很重要的事。
老齊標記的內容到這兒就結束了,看完以后,我問他:“老齊,這倒數第二段和最后一段中間少的內容你真的一點都記不得了沒嗎?”
“我真的不記得了,那段時間我就只記得有風,有刺眼的白光。”老齊說道。
“好吧,老齊現在給我講一下車禍那天發生的事吧?”
“那天啊……”老齊抬頭看了一眼已經暗下來的天空,講起了那天發生的事:
那天是一個陰霾天,投稿又失敗的我,被出版社開除了,失業的我背著我的畫板漫步在街頭,思考著如何重新找份工作以及今晚如何解決住宿問題。
走著走著,我就走到了我畫的那個十字路口,灰色的天空和那青灰色的柏油馬路,再配著街上行人那些冷漠的面孔,我的靈感在那一刻迸發了,我架好畫板,準備將這絕妙的場景永久的留在我的紙上,雖然很快就畫好了大概,但我的內心卻始終覺得它卻少了些什么,不知道的我取下那副未完成的畫將它揉成一團丟進了草叢里。
我有些煩悶的坐在路口,看著那變換的紅綠燈發著呆。
“嘟——”汽車尖銳的聲音讓整個路口的人心跳加速,一輛失控的汽車從我的眼前略過,一頭扎向了那正值上班時間的人行道,人們頓時亂作一團,而我那個視角則能夠清晰的看到發生了什么事情,剛才還擁擠的人行道瞬間清空,只有一個落了單的小女孩孤零零的站在人行道上哭泣,汽車越來越近了,生命即將隕落的瞬間,一位少女從人群中竄出,撲向了那小女孩,女孩被推到了一旁而那姑娘則被那汽車撞飛數米遠,奄奄一息的趴在路邊。
我將工具收好,鉆進了早已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那少女正滿身鮮血的躺在地上,過了一會兒救護車來了,將那少女抬上了車,在一陣刺耳的救護聲里離開了現場。
幾分鐘后,現場又恢復了往日的忙碌,剛才的事情就像不曾發生過一般,人們還是一如既往的掛著一張冷若冰霜的臉。
我回到剛才作畫的那地方,生命的脆弱和轉瞬即逝,仿佛給我的畫補上了最重要的一筆,我的畫可以重新開始了。
“你說現場被撞的是一位少女?”我向剛講完故事的老齊發問道。
“對的,一位少女,只是可惜啊,她的生命之花還沒完全綻放便只剩殘花敗葉?!崩淆R有些難過的點點頭。
“那少女有戴著手表嗎?”我問出了我最后一個問題。
老齊聽了我的話仔細思考了一番,說:“這個我真不記不清了,我的建議是問她本人?!闭f完這最后一句話,老齊看著我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表情。
“我懂了,老齊,我就先回家了,我們以后有時間再聊吧。”我站起身向老齊鞠了一躬說道。
“你等一下,我給你看張畫?!崩淆R走到畫板前將那畫板轉了一百八十度朝著我,我看到了畫板上畫著一張隱藏在黑暗中的門。
“沒錯,就是那樣的。老齊,多謝了!”我提高音量沖老齊喊道。
老齊朝我揮了揮手,說:“少年,做你該做的事吧?!?
……
離開公園的我走到公交站臺,坐上了一班回家的車,在車廂里,我回想著老齊說過的所有的話。
我心中對朵一即將對我說的事已經有了大致的想法,現在我要最后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問清楚朵一那塊手表是什么了,而故事謎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