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氣糊涂了,不過,堂下錢王二人各杖責十大板。”刑部尚書想起妖月國審判律法中,主審官有權將疑犯杖打,于是丟下一個紅色令簽。
鄭尚書為何這般刁難錢尚書,那是因為二人分屬兩個黨派,利益糾紛已久,當錢尚書出事的時候,鐮月黨派別提多開心了。
錢尚書屬于新月黨派,是一群祖籍在新月城的官員拉幫結派組成。
金石開早有預料,向錢尚書和王家主示意,然后二人便被兩衙役施用杖刑,過程中錢王二人叫聲甚是凄慘。
錢王二人猙獰做作的表情,這一切盡收于大理寺卿董慶眼里,董大人內心活動很足,先是饒有趣味看著二人叫喚,然后抿了抿茶,掐指算著,有沒有到十個。
只有中央堂座上的左都御史和太子一臉不忍看著堂下二人凄慘叫著。
“大人,已打完。”衙役停下刑杖,拱手道。
“嗯,退下。”刑部尚書手一揮,兩衙役退回原位。
“主審官大人,在下有一言,想當面質問這些狀告本雇主的諫官。”金石開拿捏時機開口道。
“哦?既然是會審,疑犯的說辭,本官也是要聽的,說吧。”左都御史胡大人準許道。
“在下請問,各位諫官有無直接指證本雇主的人證和物證?”
“本國律法,定罪是講究人證和物證的,不是簽幾個字的聯名狀紙就能誣告好人。”金石開切中要害。
“廢話,我等自然是有證據。”然后諫官們紛紛從懷中取出折疊的紙張交與刑部尚書等三位主審官,三人互相傳閱。
太子也好奇地湊在表哥左都御史胡晏身邊查看,不過看著看著,憂郁之色涌上眉間。
“證據倒是不錯,皆是參與販賣百姓的罪證,可直接指證之人并不是錢忠和王山二人,皆是些小角色,一些外城的小家族。”左都御史對這些證據評判道。
“如若有王山和這些小家族的往來信札,這倒是定罪的關鍵。”刑部尚書開口問詢道。
諫官們很是無奈,當初收集的罪證皆是指向小家族,然而問詢他們索要信札時,卻無一人拿出,都說是王家是口頭傳達任務。
如今那些個小家族的家主都被關押在新月府的大牢里,聽候發落。
“將那些小家族的家主押解過來。”左都御史從“執”字筒中抽出一令簽丟下。
一衙役撿起令簽并帶著兩衙役到后頭大牢,將人犯帶至前堂。
穿著囚衣、渾身是傷的五人一見堂內皆是朝廷中極富權勢的大人物,雙腿打顫,冷汗直流,互相攙扶著走進堂內,齊齊跪下,聽候大官們的審判。
“爾等可知販運本國百姓可是死罪,夷三族?”刑部尚書當即恐嚇道。
“大人,賤民可不敢販運百姓啊,當初是王家說是有一筆護送的買賣,我等賤民以為是正當生意,才去接手的,殊不知是拐賣百姓此等大罪,后來才意識到此事告知官府,結果被王家恐嚇威逼之下撤了案子。”
“不錯,當初偶然間發現那些百姓竟然都去了一些牙子店和勾欄等,另外慘死于顛簸路上的百姓不計其數,其中還有老幼病殘,這些事不敢說出來啊,因為王家管事當晚帶著高手前來將我孩子打成重傷,威逼我等不能將此事說出去。”
“俺也一樣。”
五人哭訴著冤屈,他們當時確實是被王家管事哄騙做這買賣,以為是護送百姓從一頭到另一頭,誰知竟成了幫兇了,在王家的恐嚇威逼之下,上了賊船,自此受王家的擺布。
“主審官大人,可聽到了,王家喪盡天良,逼良為娼,犯下此等人神共憤之事,還請大人裁決。”諫官們紛紛躬身請求道。
刑部尚書聞言簡直忍不下去了,雖然自己算不上好官,但至少還殘存著人性,他當即抓取一把紅令簽,懲治王家主時,金石開手一招,朗聲道:
“且慢!在下有話說。”
“他娘的,等打完再說。”刑部尚書當即要扔下五根令簽,突然被身側的左都御史胡晏攔下,阻攔道:“老鄭,別胡來,這是堂審,不是你一言堂。”
“老胡,你讓我出完這口惡氣,等會你來審。”刑部尚書抱怨道。
“不可,我等稟受天恩,前來三司會審,不可意氣用事,不能辜負國主的信賴。”左都御史言辭慎重。
“聽聽信金訟師怎么說。”
“在下有一言想問,諸位家主當初可是見到王家主本人前來與你們談合作,或者說有合作之類的信件?”金石開幾日前就與王家主洽談許久,了解了事情的經過,知曉王家主的手段。
“啊這,王家主是派管家前來談合作。”五人這才意識到,從始至今,自己都是隨意舍棄的馬前卒。
“諸位大人,可聽清楚了,并非本雇主當面談的合作,是管家找上門的,諸位也知道有些人喜歡打著主人的名義在外狐假虎威,本雇主從始至終并不知曉此事,是那名管家背著主人在外為非作歹。”金石開神情怡然說道。
“你你你,豎子,顛倒黑白,胡言亂語,諸位大人切不可聽信此人的佞語。”諫官們怒氣騰騰道。
錢尚書和王家主二人,聞言倒是欣喜得很,金石開,此人算是找對了,雖然貴了一點,不過很值!
刑部尚書和左都御史為難起來,唯有大理寺卿還是那般玩味地看著堂下幾人的表演。
“你們還有沒有更直接的證據,證實錢王二人參與其中?”刑部尚書經過這番折騰,都沒用“錢王二人主謀”來問詢諫官。
“這……”諫官們神色苦悶,肚子一肚子的火,本以為抓了大把柄,扳倒錢尚書,替戶部孫侍郎掃清障礙,結果好處還沒撈著,自己都要栽倒此事上了。
“既然諸位大人找不出證據,是不是說本雇主無罪?”金石開觀察監管們的神態,趁此反問道。
堂中旁聽的官員紛紛議論道:“就說么,錢尚書可是大大的清官,怎么可能犯下這種事。”
“另外,王家可是恒源商會的四大家族之一,出了問題,侯會長不出面?”
堂外的圍觀百姓噓聲一片。
“馬德,里面的官員中有人說錢尚書是個清官,真是放他娘的狗屁,新月城最貪的官就是姓錢的賊子。”一年輕人叫罵道。
這時其身邊的一老頭,連忙用手捂著他嘴,責怪道:“不可亂說,等會要是被錢尚書的人聽去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正當諫官們啞口無言時,大理寺卿總算開始秀一波了:
“是么?無罪?那本官的證人豈不是白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