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酒館姑娘與年邁騎士下
- 西幻:最強吃貨是只貓
- 維天逆惡
- 14240字
- 2022-12-25 18:09:12
巴爾瑪茲抿嘴一笑手中握住了Y字型的金屬棒。
「老頭,你應該知道這個“魔窟的音叉”吧。畢竟是靠著年功序列向上爬的家伙。」
巴爾瑪茲用手指輕輕的彈了下金屬棒的前端。
震動的音叉發出了紫色的光芒。
遵從指示向出口撤退的騎士們在下一個瞬間全都腿腳不聽使喚摔到在地。修蓋爾的腦袋也是一陣天旋地轉當場跪了下去。
「啊這、這是……!」
讓酒館里的人失去平衡感的是耳朵聽不到的特殊“聲音”。
由于大腦中產生了宛如天在顫抖的錯覺,所以無法徑直的站立起來。正是會讓敵人產生這樣的癥狀,他才被賦予了“動天”之名。
向兩個魔族看去,他們也用手撐著墻壁忍耐著。
「喂,巴爾瑪茲,稍微有點分寸吧!腦袋里全都是你那個東西!」
「啊呀,真是情可以堪。我還以為你會比那邊的騎士耐性高一點呢。」
巴爾瑪茲用嗤笑回應了克利穆德的憤怒。
和站都站不起來的騎士們不同,魔族們似乎還可以行動,但也并不是沒有受到影響。
拉達娜捂著耳朵,一邊苦笑著一邊靠著墻壁走了過去。
這個魔導具“魔窟的音叉”是從神話中沿襲而來的。
它的原型是傳說中的樂士斯芙從樂神蕾蒂亞努手中獲得“圣之音叉”。
在神話的世界中,樂士斯芙把這個音叉作為樂器擊打鳴奏,由于它發出來的聲音都會變成圣音,所以可以擊退大多數的惡魔。
但是過于相信其威力的斯芙不久后開始為了滿足私欲而使用這把音叉,最終受到神明的詛咒失聲。
失去歌聲之后,斯芙才終于發覺自己是真心的熱愛著音樂,據說后半生一直吹著笛子渡過。
這個“魔窟的音叉”本身是工匠以這個神話為構想在近年才完成的魔導具但是這個模仿圣器的魔導具卻變成了“魔族”的武器,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
依然是膝蓋著地的姿勢,修蓋爾用盡全身之力抬頭看向巴爾瑪茲。
「你就是“動天的巴爾瑪茲”……?像你這種程度的魔導師為何要為魔族賣命……」
修蓋爾聽到這個名字已經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巴爾瑪茲曾經作為謀劃叛亂的僧院的同伴,狠狠把政府的大軍玩弄了一翻,但是在動亂被鎮壓之后就失去了行蹤。
似乎是離開了埃魯福爾而去了其他國家,修蓋爾還記得當時來回穿越國境的懸賞令。
懸賞他的腦袋的巨額賞金,連修蓋爾也感到十分驚訝。
巴爾瑪茲牙咧嘴的笑著。
「對被國家厭惡的人來說,魔族可是個好去處呢。我正為了老了之后還能干點什么感到發愁時,就收到了他們的邀請」
拉達娜拍了下手。
「這種話還是下回再說吧?克利穆德,燒掉樓梯上的瓦礫,之后再處理那些騎士。」
克利穆德悠然的在酒館中走著,穿過修蓋爾的身邊站到了樓梯前。
將修蓋爾和其他騎士們棄置不管,克利穆德朝堵塞樓梯的瓦礫釋放出了火焰。
從護臂中涌出的兩股火焰就像是貪圖餌食一般,將從二層落下的地板、家具等障礙物吞噬殆盡。
「好了,這下道路暢通了。那么走吧。」
大分部的木材全都化作灰燼與塵煙之外,火焰再次被吸回了克利穆德的護臂里。
三位魔族走下了樓梯。
在這一瞬間,他們露出了破綻。
伊莉婭德已經逃入了廢坑的深處,剛剛已經爭取到了足夠多的時間,所以不用擔心她會被埋在下面。
修蓋爾依然跪在地上,但緩緩舉起了雙手。
手中緊握的破壞錘已經過量的充入了“魔力”,剛剛不得不讓騎士們爭取時間也有這方面的理由。
他們已經覺察到自己的動靜了嗎,魔族一行人回過頭來。
修蓋爾深深的吸了口氣。
「注意到了嗎,不錯的直覺呢但是已經晚了,感覺到光榮吧,被曾經的“鐵錘騎士”修蓋爾桑埃弗爾奧卡斯特所擊敗!」
在他充滿氣勢的呼喊后
修蓋爾舉起了的破壞錘變成了巨大的魔力塊。
像公牛般大小的巨大魔力凝結成了鐵青色,釋放著壓倒性的存在感。
啞口無聲的仰視著的拉達娜背后,巴爾瑪茲慌忙大聲喊道:
「快躲開,拉達娜!這個魔導具是“鍛造師的大錘”,是連城塞都可以破壞的攻城用」
修蓋爾可沒有理由等到巴爾瑪茲把話說完。
他一氣呵成的在樓梯附近砸下了大錘。
準確無誤的砸向魔族頭上的大錘扭曲了周圍的地板碾碎了附近的一切。
「全體撤退!」
修蓋爾隨后馬上大喊道。
沒有擊中對方的觸感就是說魔族仍然活著。雖然之前也想過應該可以擊中,但是剛剛的一擊只要能阻止對方的腳步就算達到了效果。
作為伊莉婭德逃跑路線的地道還有其他入口,為了比魔族更早的找到并保護公主,必須要迅速的采取行動。
曾經讓這座城市繁榮昌盛的礦脈其超出常識的寬廣連當地的居民都無法把握。從位于酒館地下的入口進去后,里面的地道也十分錯綜復雜。
用肩扛著剛剛受傷的騎士,修蓋爾等人開始從崩塌的酒館撤退。
由于燒傷的疼痛,騎士發出了小聲的呻吟。
修蓋爾自身也感受到身體的沉重。
雖說只是短暫的戰斗,但由于全力的使用了“鍛造師的大錘”,所以身體極為疲憊。
(唉……我也到了這把年紀了呢。)
修蓋爾強忍著疲勞在城市里奔跑起來。
(雖然我早已經做好這里終究會被魔族發現的準備……)
或者說,應該為能夠隱藏到現在而感到慶幸。
侵占了王族的魔族現在十分需要伊莉婭德。
對他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就沉睡在埃魯福爾王族的地下,而伊莉婭德公主擁有到達那里所必要的“鑰匙”。
曾經身為埃魯福爾王族之臣,而且更為重要的是作為侍奉伊莉婭德公主的騎士修蓋爾絕對不會把她交給魔族。
對已經年邁的自己來說,恐怕她將會是自己最后的主公。
老騎士拖著自己的疲憊身軀拼命的奔跑著。
在他背后,崩塌的酒館已經被烈火所包圍,在暗夜中釋放出不吉利的光亮。
魔族還活著
想到潛伏在日后的絕望,修蓋爾咬緊了嘴唇。
◎
離開隆巴爾德市的塞羅一行人經過了四天的行程,已經達到了離黛納斯克城只有半天路程的地方。
如果是悠閑的商隊需要足足花上一周時間的路程,他們就是著急到了這種程度。
同行的西茲可和霍克艾,以及庫洛卡都是腳力強健之人,不習慣旅行的菲諾可以乘坐天球木馬,偶爾她還會讓塞羅同乘。
步幅小巧的阿爾凱因也被某人抱著一直在前面催促,總算今天中午大概就能看到黛納斯克城了。
因為同行人里沒有熟悉這一帶地理的,所以對行程的估計有些模糊,而且也沒有人帶著地圖或是曾經過來黛納斯克城。
(已經離黛納斯克城不遠了吧。)
醒來之后還處于迷糊狀態的塞羅,臉頰上感覺到了早晨濕冷的風。
緊靠在他身邊的菲若還在安穩的睡著。
兩個人背靠著樹干互相搭著肩膀,同蓋著一條毛毯。
這個毛毯本來是塞羅的,平時一直存放在阿爾凱因的道具袋里,但不知何時變成了和菲諾兩人共同使用的狀態。
到底是怎么變成這樣的呢,塞羅自己也搞不清楚,勉強來說的話,大概就是“習慣成自然”吧。
在前往巴爾德市之前,阿爾凱因也想為菲諾買條毛毯,但是后來卻不了了之了。
在去購買前似乎菲諾和阿爾凱因說了些什么的樣子,不巧的是當時塞羅正在和霍克艾雜談,所以聽不清楚那邊的對話內容。
幾天前的晚上,準備睡覺前塞羅向菲諾問道:
菲諾的那條毛毯最后怎么了?
可靠的黑貓一笑不笑的板成面孔做出了這樣的反應:
「……塞羅。活在世上呢,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塞羅覺得話中的真意難以理解,于是就這個樣子昨天晚上和菲諾靠在一起睡了。
早晨起來的塞羅迷迷糊糊的挨個看向了圍在已經熄滅的營火旁睡覺的旅途同伴。
太陽還沒有升起,晨霧中他們的身影帶著一絲藍色,模模糊糊的。
數日之前還是“魔族”的庫洛卡宛如冥想一樣泰然的沉睡著。
作為魔族的一員,接受了搜索伊莉婭德公主命令的他隱瞞了公主的所在地,似乎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四處亂竄。看來他作為史學官十分習慣旅途。
西茲可是阿爾凱因的同門,在離塞羅等人不遠處安穩的睡著。
身上包裹著異國服裝的她與表面看上去的溫柔婀娜相反,是一名精力旺盛的優秀旅人。
雖說還是個年輕的姑娘,但她作為魔導師的力量卻十分優秀。
擅長的魔導具是“四重奏戰輪”,這種可以遠距離操作的戰輪看上去是相當簡單的武器,但是使用起來的手感卻很好,用阿爾凱因的話說,如果控制的足夠熟練,這個戰輪對西茲可來說就如同手足般運用自如。
(比我和菲諾大不了幾歲呢……真是厲害的人。)
面對像她一樣的人,完全無法使用魔導具的塞羅覺得十分耀眼。
但是對現在的塞羅來說,最為光彩奪目的是在身邊睡著的少女。
身為多利亞爾德家的大小姐,她是塞羅憧憬的對象。
一起旅行以來,她一直緊緊的粘在塞羅身上,偶爾還會露出有些恐怖眼神。
在看不到終點的首次長途旅行中,她的心情可能還是有些緊張吧。
說起緊張來,在塞羅的印象中似乎菲諾還在和從巴爾德市加入的新伙伴“緹亞涅絲”保護著距離。
緹亞涅絲也總是粘住塞羅不放,在這一種點上應該和菲諾相性很好對。
她現在居于掛在塞羅脖子上的“神珠”中,在里面積蓄著力量。
緹亞涅絲離開神珠以少女姿態出現的時間并不長。就像是小孩子總是會在白天睡覺一樣,她經常在神珠里安眠。
今天早晨也是同樣。
對于在此之前一直被困在“旅途終結的森林”里的她來說,本次旅途是第一次出遠門。而且考慮到她并非人類,面對不習慣的旅途應該會有更大的不安吧。
在行進中,阿爾凱因教給了自己許多關于長途旅行的心得。
「面對長途旅行不會那么緊張。人生也是一種旅行終點就是死。而在達到終點前如何度過時間則因人而異。留在某個固定場所做些事情的活法很不錯,知道世界的廣闊而四處增長自己見聞的活法也不壞。
當然,對某個人來說會有適合和不適合的區別。那么,由我看來塞羅,你有成為優秀旅人的素質呢。」
阿爾凱因笑嘻嘻地用這些話激發著塞羅的勇氣。這些話只是單純的鼓勵還是他有切身感覺的話語?現在的塞羅還不甚明了。
包含著讓阿爾凱因的鼓勵成真的想法,以后就要靠自己努力了吧。
說起來,阿爾凱因,以及另一個同伴霍克艾不在營火的周圍。
這種情況并不少見,塞羅大概能夠猜想到他們去哪了。
注意著不要把旁邊的菲諾弄醒,塞羅慢慢的從毛毯的間隙中鉆了出來,看向了旁邊溪流的方向。
和料想的一樣,霧靄之中顯現著人影。
早些醒來的阿爾凱因和霍克艾似乎和往常一樣在河邊垂釣,說不定已經釣夠早餐的份量了。
塞羅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向那邊走了過去。
◎
「……阿爾凱因,早飯釣上來了嗎?」
聽到帶著圓框眼鏡青年的問題后,手握著釣魚桿的黑貓輕輕歪了下腦袋。
艷麗的毛色吸收了晨霧的濕氣后,閃現出更加滑潤的黑色光芒。
「你還是去問魚比較好,畢竟決定吃不吃魚餌的可不是我。」
「用魔導具放出電擊的話肯定會浮上來像山一樣多的魚?用不著做這么麻煩的事情。」
面對同伴毫無情趣的指責,黑貓左右揮著小巧的手,砸了下嘴。
「你不明白呢,霍克艾。垂釣有三點好處。等待的快樂、不知會釣上何物的趣味,還有品嘗自己釣上之物的美味如果使用電流,會殺死多于可以吃飽的分量的魚。這可是違反垂釣人的自尊的行為呢。雖然說以打漁為生的人這么做也無可厚非,但畢竟我只是想來“釣魚”而已。」
「如同理性的感性你在奇怪的地方很頑固呢。」
兩位魔導師一邊說著這些不得要領的話,一邊盯著晨間平靜的溪流。
阿爾凱因達克菲爾德羅姆奈利烏斯是魔人范達爾的弟子,操縱“暗”之力的魔導師。
他受到了某人的詛咒變成了黑貓的姿態,現在還沒有找到變回原形的方法。
話雖如此,但本人卻沒有表現出悲傷,現在用肉球靈巧的握住釣魚桿,來回伸縮著尖銳的爪子,優雅的享受著垂釣的樂趣。
坐在它身邊的戴著圓框眼鏡的青年是霍克艾迪菲斯波姆達烏納斯
和阿爾凱因同樣,他也是魔人范達爾的弟子,看起來是穩定高大的學士。
這兩個從很久以前就有著孽緣。
「說起來你打算讓那些孩子同行到什么時候?」
霍克艾一成不變的問話語氣就像是在問早飯的菜譜似的。
阿爾凱因停頓了半刻才做出了回答。
「唉……要怎么辦呢。實際上我也在猶豫,霍克艾。你對他們有什么看法?」
霍克艾用指尖調整了下眼鏡的位置。
他戴著的眼鏡魔導具“銀月的幻影”可以看透魔力的流動,當然是無法看穿人心的。不過,除去他對魔導具說三道四的部分,霍克艾識人的眼力是得到大家公認的。
他冷靜的性格很惹人討厭,但正因為如此才經常能把事物看清楚。
看向用問題來回答了自己問題的阿爾凱因,霍克艾露出了微笑。
「是呢。首先是擁有“還流的輪環”的少年,他只是性格坦率的普通少年呢。至少身為有良知的大人對把他卷入“和魔族的斗爭中”總會有些不安吧。」
「……是啊,果然。」
本來心情已經有些沉重的阿爾凱因更加失落了。
剛剛霍克艾所說的都是事實。
阿爾凱因對塞羅也有很好的印象。但正是因為這樣,才不想讓他陷入危險之中。
但是只要“環流的輪環”還在他體內,危險就會一直纏繞在他身邊。
雖然現在魔族還誤認為「環流的輪環在阿爾凱因手上」,但是這樣的謊話過不了多久就會被識破吧,畢竟魔族還沒有笨到那種程度。
阿爾凱因嘆了口氣。
「和咱們的主觀愿望無關,塞羅并不僅僅是個孩子他惹上了相當麻煩的事情。所以我覺得至少咱們在他身邊還可以保護他。」
「還有另一個理由吧。」
霍克艾笑了出來。看到阿爾凱因抱以厭惡的表情后,霍克艾笑嘻嘻的指出了那個“理由”。
「“環流的輪環”……擁有可以將魔族化的人類變回普通魔導師的力量,這個可以成為在和魔族戰斗中的王牌。雖然詳細的原理還無法得知,胡亂使用也很危險,但是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如此震撼人心的魔導具了。所為研究對象,他可是個非常有吸引力的素材。」
阿爾凱因瞇起了金色的眼眸。
即使只有破壞魔導具的力量就足夠違反常理了,再加上可以讓魔族變回原來的魔導師,他作為王牌確實完美無缺。
但是阿爾凱因對霍克艾的措辭依然感到不快。
「塞羅即不是“研究對象”也不是“素材”。就算是開玩笑也還是別說出來比較好。難得現在已經處好了關系,要是因為這種小事而引起誤解就麻煩了在他身邊還有一個可怕的孩子呢。」
他指的是總是黏在塞羅身上的金發少女菲諾米斯特伍德多利亞爾德。
如果塞羅發生了什么“不側”肯定會引發不了得的事件。初次見面時還覺得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少女,但旅行中看到了她對塞羅過度的愛情表現后,阿爾凱因開始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危險的苗頭。
話題轉到她身上后,霍克艾也反常的晃了晃肩膀。
「哎呀,那個孩子還真恐怖呢,就像是眼中只有塞羅似的。要是惹那樣的孩子生氣就危險了。」
阿爾凱因沉重的點點頭。
名為菲諾的少女對塞羅抱有強烈的感情。
好意、過度保護、依賴、獨占欲不管用什么詞來表述都會感到些許的違合。
說到強烈,多多少少還有一些扭曲,大概可以用廣義的“愛”來形容吧。
而后阿爾凱因為了確認某件事又提出了問題:
「霍克艾,關于以前為了治療她的眼睛而使用的魔導具」
「啊,是關于“奧爾塔夫之種”的事吧?普通來說,那是不能被種在肉體的眼珠中的,真不愧是范達爾大人。你對師父的處理有什么在意的地方嗎?」
霍克艾戴著的眼睛“銀月的幻影”看出了宿于菲諾眼球里的魔導具。
從當事人嘴里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阿爾凱因面對師父范達爾的意外舉動歪了下肥肥的脖子。
「關于種在她眼中的“奧爾塔夫之種”我也只是知道名字而已,那個到底是什么性質的魔導具?」
在知識量上,阿爾凱因遠遠不及霍克艾。
霍克艾默默的笑了笑,回應了他的問題。
「唉,本來是用于制作假眼和眼鏡的物品,可以稱之為視覺感應器吧?但是其制作的調整十分困難,是會讓工匠哭泣的魔導具呢,所以沒有大規模普及。范達爾老師使用的恐怕是以和人體相融合為前提制作的試驗品,我從借來的研究記錄中曾經看到了相關的記載。」
阿爾凱因沉默著催促他繼續說下去。
從霍克艾發笑的樣子不難推算出那個似乎是有些問題的魔導具。
「即使你不這么擔心,我也會把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的。掌握光的精靈奧爾塔夫非常的纖細敏感,因此據說可以感知到人眼本來看不到的東西……阿爾凱因,你知道能看見什么嗎?」
「嗯,……幽靈嗎?還是可以看見未來?」
阿爾凱因本來就沒打算猜中,隨口胡說了幾句。
霍克艾一幅開心得不得了的樣子搖了搖頭。
「哈哈哈將來的話,說不定真的可能造出這樣的魔導具呢。但就現在而言,這兩者都不是正確答案。這是很罕見的事情,據說利用“奧爾塔夫之種”造出來的假眼偶爾可以看出“人的感情”,也就是“本性”。」
聽到正解后阿爾凱因驚訝得眼睛都睜圓了。不過與其說是感到意外,不如說是在懷疑霍克艾的話的真假。
「可以看出感情是什么樣子?」
「不知道。我也想很知道呢,制作這個“銀月的幻影”時,我也嘗試著將“奧爾塔夫之種”植入其中但似乎沒有達到應用的效果而以失敗告終。看來是在相性上很大的問題。」
霍克艾說著的同時露出十分遺憾的表情。
「根據古老的記載,特別是在相性良好的時候,人的感情會以顏色表現在身體的周圍。對菲諾來說,現在似乎還沒有達到如此強烈的效果,但是仍然存在依靠自身感覺來看出對方本性的可能。也就是常說的“閱讀氣氛”不對,應該說是“看懂氣氛”,雖然有些曖昧但這可是絕對不能小覷的力量呢。」
嗚,阿爾凱因感嘆了一聲。
根據她之前的行動來判斷,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似乎在一開始她就對外表俊秀的哈爾姆巴克抱有懷疑,和阿爾凱因初次見面時馬上就信任了“會說話的奇怪黑貓”。
就是說她很擅長識人。
「……說起來,里表如一的塞羅會被菲諾喜愛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覺得有部分影響。當然,我并不知道兩個人小時候的事情,所以也不能斷言」
理解了之后,阿爾凱因說出了一個剛剛想出來的可能性。
「難道她的那種有些可怕的性格也是受到了魔導具的影響?」
霍克艾歪了下腦袋。
「說來我沒有聽說過奧爾塔夫之種會影響到性格的傳聞。如果是由于可以看到別人的本性而陷入了對人類不信任中那就是另一碼事了,不過現如今的她應該沒有那么強大的眼力依照我的見解,她的性格是真正的“本性”。」
「……啊,果然。」
自己的想法被霍克艾直爽的否定了,阿爾凱因低下了眼睛。
在隆巴爾德城發生的事情。
阿爾凱因打算為菲諾買條專用毛毯時,她嫣然一笑,小聲說出了這樣的話。
「阿爾凱因,我很想和你保持良好的關系。所以……你能夠為我著想一下吧?」
面對美麗少女的可愛笑容卻不禁毛骨悚然,對阿爾凱因來說這也是稀有的經驗了。
結果,昨天晚上菲諾睡覺時也和塞羅蓋著同一條毛毯。
阿爾凱因無意于妨礙別人的戀愛之路,而且這位年輕的姑娘也沒有做出什么下流的違背良識的事情,但是卻在另外的意義上顯露出“危險”的征兆。
阿爾凱因擔心的并不是菲諾,而是塞羅的安全。
「說起來,昨晚的事……」
霍克艾笑瞇瞇的湊到阿爾凱因的貓耳邊說道:
「我意外的醒了一次呢,無意間看向了塞羅和菲諾,當時菲諾正對塞羅的睡臉……」
霍克艾停頓了一下,刻意睜大了眼睛。
「……就像這樣,死死的在他眼前一眨也不眨的盯著看,臉上毫無表情。就像是在用眼睛灼燒著塞羅的睡臉似的,在黑暗中的月光的襯托下,只是一味的、沒完沒了的注視著……可能是由于面無表情,看上去有些凄美呢。就連我看到了之后也笑不出來。」
嘴上說著「笑不出來」但實際上此時霍克艾卻正在笑著,阿爾凱因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想象了一下霍克艾昨天晚上看到了情景,阿爾凱因也感到面部一陣痙攣,心中的動搖甚至通過釣魚線傳到了水面上。
「……果然不尋常啊。像那樣的親密程度。」
「不,不是這樣的。如果考慮成通過染上自己的氣味來宣告這是“自己所有”的東西,那么作為一種“標記”行為也是合理的。」
「……啊,你把他們當成是“動物”嗎?」
阿爾凱因無法贊同霍克艾對他們的維護。
「還是重歸本題吧關于那兩個人以后,你打算怎么辦?」
這句話又讓阿爾凱因皺緊了眉頭。
停頓了片刻才做出了回答。
實際上阿爾凱因也還在為怎么辦而困惑。
「嗯。暫且繼續觀察他們的為人,我也會繼續照他們。不過我是不會讓他們參與到露娜絲緹雅的戰斗中去的,打算找個時機把他們交給“樂人”雪莉露。如果穿過這個,就沒什么問題了吧。」
阿爾凱因看向了披在背后的魔導具“覆沒夜晚的外套”。
覆沒夜晚的外套是兩件一套的魔導具在阿爾凱因身上的這件里有通往內部黑暗空間的“入口”,在其他地方的另一件上有“出口”。
就像是單向通行的隧道一樣。
在緊急情況下可以當作逃跑的手段,而且還可以把魔族的雜兵以及協助者送到自己同伴的那邊交給同伴來處理,是十分方便的道具。
在米斯特哈溫德的戰斗中被吸去的魔導騎士現在也應該在出口那邊,可惜的是這個魔導具無法實現反向的傳送。
向下俯視著水面,阿爾凱因一邊思考著一邊撫摸著下巴。
「雪莉露大人那邊當然是十分安全的地方但是在那之前,塞羅自身會同意你的安排嗎?」
阿爾凱因瞇起了眼睛。
塞羅絕對不是膽小鬼,雖然心靈尚且年幼,但卻不可思議的堅強,大概不會選擇只讓自己和菲諾一起逃到安全地方。
但至少現在阿爾凱因還保持著樂觀的態度。
「會同意的。他也注意到了“自己只是累贅”。雖然他擁有超出常理的力量,但自己卻意識到。那確實是非常難以應付的力量對魔族來說,應該沒有比它更加討厭的力量了。」
在這個世界上,不管再怎么有能力的魔導師“失去了魔導具就只是普通的人類而已”,這種說法一點也不夸大。
而且不僅是魔導師,就連著名的劍士的力量也主要來源于作為魔導具的劍。
所以無論魔族如何挖掘出魔導具的潛在力量,只要重要的魔導具被破壞,就會前功盡棄。
再加之他還可以讓“被魔族化的人類”回復原樣。
自己到底會產生多大的威脅,對魔導師間的戰斗一無所知的塞羅還無法理解。但是阿爾凱因和霍克艾是不會輕視這股力量的。
環流的輪環身上還有許多謎團。如果他以后可以把這種力量運用自如,不知道會發揮出多么強大的力量,這種未知的恐怖也是原因之一。
所以阿爾凱因才殷切的希望他成為自己的伙伴。
霍克艾搖晃著肩膀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在他心中植入弱小的錯覺,然后不對不對,你的行事作風越來越像范達爾大人了呢。嘛,兩個畢竟都還是孩子,從現在開始經歷五年左右的鍛煉的話,說不定可以成為靠得住的同伴……」
「……霍克艾,話就到此為止。塞羅好像已經起來了。」
感覺到動靜的阿爾凱因打斷了霍克艾的話。
塞羅的腳步聲慢慢的靠近了沉默著的兩個人的身后。
「早上好,阿爾凱因,還有霍克艾。」
他似乎還有些沒睡醒,聲音充滿了天真和開朗。
阿爾凱因閉上了一只眼睛轉過頭來。
「啊,早上好。」
「哦,早上好。」
霍克艾親切的舉起一只手示意。
塞羅坐到了阿爾凱因的身邊,向晨霧彌漫的周圍看去。
「還沒有釣到呢。」
在塞羅開口詢問之前,阿爾凱因搶先說道。
塞羅點點頭,一同看向了河面。
阿爾凱因瞥了一眼一無所知的少年的側臉。
「……剛才呢,我和霍克艾聊了一些關于菲諾的事情。」
「嗯?菲諾怎么了?」
明朗的聲音還帶著幾分純真,不過這反而稍微助長了阿爾凱因的不安。
「沒什么,我在想菲諾是不是以前就是這樣的感覺,怎么說呢……她有點不普通吧?」
面對阿爾凱因心直口快的問題,塞羅苦笑了一下。
「嘛,她是貴族大小姐嘛,可能是和普通人有些不同。」
塞羅似乎只有這種程度的認識。
霍克艾笑了出來。
「不是不是,除了身為貴族這點,她偶爾會讓人覺得“有些恐怖”不是嗎?」
聽到這個問題后,塞羅似乎覺得不可思議的歪了歪腦袋。
「惹她發怒時確實有些恐怖,但平時卻很溫柔呢。在米斯特哈溫德時,她可是被大家所景仰著發生了什么事嗎?」
「沒什么。」
阿爾凱因和霍克艾互相遞了個眼色后,裝糊涂似的搖了搖頭。
塞羅輕輕的打了個哈欠。
「嗯……但是,她最近確實有些奇怪呢。是剛剛開始旅行所以稍微的有些興奮嗎和以前相比有些過于精神了,我也有些在意。說不定是還沒有習慣旅途而有些緊張,得想辦法幫她緩解一下疲憊呢。」
塞羅用老成的語氣說道。
阿爾凱因和霍克艾互相對視了一眼,看來和塞羅在對問題的認識上有所偏差。
霍克艾饒有興趣的注視著塞羅的側臉。
「雖然不是在比較,但是以你的年齡來看,你也過于沉著了吧。」
「是這樣嗎?我自己到不這么覺得……可能是在城里經常照顧小孩子們吧。不過即使這樣,還是菲諾更受大家的歡迎呢。」
阿爾凱因回想起了在米斯特哈溫德發生的事。
從黑狼爪下救出了名為瑪麗露的女孩,然后把她送到城區旁邊的噴泉時想來她確實直接跑到了菲諾的身邊。
看起來,菲諾似乎很擅長哄小孩子。
「那么她和“緹亞涅絲”關系還好嗎?」
「沒問題了呢。昨天白天,我正和緹亞涅絲邊走邊聊時,她突然邀請緹亞涅絲一起騎天球木馬呢。」
這樣說著的塞羅似乎十分開心。
恐怕那種行為應該只是“以將緹亞涅絲從塞羅身邊拉開為目的”,不過阿爾凱因沒有指出來。
塞羅懷里的神珠發出了淡淡的光芒。
突然溢出來的光線在他的胸口處聚成了人形。
然后塞羅的膝上現出一名藍色的幼小少女。
曾經作為“旅途終結的森林”的守護者而寄身于神珠的緹亞涅絲現在變成了自由之身,和塞羅等人一同開始了旅行。不過說起來,路上她不是住在神珠里就是被塞羅抱著,所以基本上沒有用自己的腳走過路,當然這也是為了不無端浪費魔力的理由。
現在的緹亞涅絲可以依靠從“神珠”處得來的魔力保持人形,而神珠雖說可以從自然界中收集魔力,但是也不可能供緹亞涅絲無限的使用力量。畢竟神珠只能吸收到自然界很少的一部分魔力而已。
緹亞涅絲之前使用了儲蓄在神珠中的魔力召喚出來樹兵納修雷,如果神珠里積存的力量都用盡了,她就只能呆在神珠里修養。
在隆巴爾德的騷亂中,她似乎過于召喚樹兵而過度使用了力量,所以這幾天里表現的十分老實。
「早上好,緹亞涅絲。」
「早好了,塞羅我討厭那個人。」
剛剛出現她小聲說道。
塞羅露出了有些困惑的表情。
「不能說這種話,緹亞涅絲。菲諾有很多的優點,我覺得你和她相處久了就能明白了而且我也希望緹亞涅絲能和菲諾成為好朋友。」
像哄小孩子似的柔和語調使阿爾凱因也感到有些佩服,穩妥而又溫柔的話語中同時還若有若無的露透出不允反駁的權威。他在米斯特哈溫德肯定優秀的擔任著照看小孩子的工作吧。
「……如果塞羅這么說,那我會照做的。」
緹亞涅絲老實的答應了。
在他們談論著這些事情時,營火旁的菲諾,以及西茲可和庫洛卡也睜開了眼睛。
放棄垂釣的阿爾凱因收起魚桿放回了道具袋里,看來自己和這條河相性不太好。
抱著緹亞涅絲站起身來的塞羅歪了歪腦袋眺望著河面。
「真罕見呢,阿爾凱因居然一條都沒釣到。」
「也會有這樣的日子呢,不過要總是這樣就糟糕了。」
阿爾凱因也最后朝晨霧中的河面望去,嘶嘶的流淌的清泉水量充足,看上去并不像是會沒有魚的河流。
既使釣不到供所有人吃飽的份量,至少也期待著可以釣到二、三尾,不過最終看來,今天是慘敗。
如果是只是為了捕獲魚類,那么按照霍克艾所說使用魔導具就好了,不過那樣就太乏味無聊了。
像這樣不斷積累細小的幸福,阿爾凱因覺得十分重要。
在塞羅和菲諾準備篝火期間,阿爾凱因將面包切成了數分。
旁邊的西茲可打扮的衣冠楚楚,靈巧地將阿爾凱因切好面包串到釬子上。
而接過串好的面包然后擺到篝火旁則是同行的庫洛卡的工作。
「庫洛卡,昨晚睡的不好嗎?」
阿爾凱因向臉色不太好的庫洛卡問道。
庫洛卡昨天晚上一直警備到深夜,雖然途中應該和霍克艾換班,但他看上去似乎完全沒有睡熟過。
他一直牽掛著伊莉婭德公主的安全,隨著離黛納斯克城越來越近,他眉間有皺紋也越來越深了。
庫洛卡板著面孔點了點頭。
「啊,我沒有問題。如果地圖是正確的,今天午后就可以達到黛納斯克了,確認了公主大人的安全后,今天晚上就可以安心的睡了好覺了呢。」
庫洛卡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的嘆了口氣。
「但是魔族的追捕居然還沒有來,真是有些讓人害怕呢。」
阿爾凱因對這點也有些在意。
「看來他們人手不足的問題已經很嚴重了吧?像你一樣的人都被施加了魔族化的儀式,而且其中還有不太合群的人。似乎那個儀式對適應性也有所要求,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被變成魔族的。」
就阿爾凱因所知,魔族化的儀式有極大的不穩定要素。有像庫洛卡這樣在魔族化后依然敵視魔族的例子,聽說偶爾還會出現大量出現由于心理醫病而無法成為戰斗力的情況。因為這樣的原因,魔族雖然胡亂抓人但同伴人數卻總也無法增長。
直到數日前還是魔族一員的庫洛卡,對魔族的內部情報似乎一清二楚。
「確實好像有些人手不足,魔族為了搜索逃亡的伊莉婭德以及在國境線上警備而投入了大量的人手,而且除此之外,似乎還在城市地下做著什么」
「王都的地下有很珍貴的遺跡吧?以埃魯福爾王族為目標似乎不是單純的確保自己的根據地而已。」
庫洛卡老實的點了點頭。
關于遺跡他也不知道詳情,但是那里肯定“封印”著什么。在十六歲的生日當時會被告知其中的秘密這是埃魯福爾王族的傳統。
身為王女的伊莉婭德公主持有和秘密相關的“鑰匙”逃跑了,所以才會受到魔族的追擊。
「王族的秘密是王族私有之物因此我也沒有被告知具體信息,我們這些負責搜索的魔族只是接受了“將伊莉婭德公主活捉并帶回王都”的命令。公主是持有秘密的鑰匙,還是知道隱藏鑰匙的場所,或是這只是魔族的誤解現在我還無法做出明確的判斷。」
庫洛卡的聲音顯得有些苦澀。
阿爾凱因一邊揮動著黑色的切糕刀,一邊嘆了口氣。
「我也理解你的急躁,王族有這么多秘密還真是麻煩呢。咱們目前連魔族的“目標”都還沒有弄清楚。征服世界?權利?要是像這樣容易理解的目的就謝天謝地了……」
庫洛卡點了點頭。
「上位的大人經常提道“收集神器,然后建造以魔族為中心的新秩序”但實際其實并不僅僅于此吧?」
阿爾凱因也點點頭。
「這只是為吸引那些“不滿收現狀的同伴”而提出的借口,畢竟其前提就很可疑。對于建立新的秩序來說并不需要神器之類的東西。而且他們也無法使用從賢人那里搶來的神器。」
阿爾凱因的話讓庫洛卡皺起了眉頭。
塞羅等人在旁邊靜靜的聽著他們的對話,而后阿爾凱因似乎察覺到了,又補充道:
「“神器”并不是普通的魔導具,它們之所以被稱為“神器”是因為它們可以選擇自己的主人,而會無視其他魔導師的使用。六賢人這個稱謂指的就是被神器選中的魔導師。」
庫洛卡瞇起了眼睛。
「我以前確實聽說過這樣的傳聞,當時還以為是為了防盜而故意傳出這樣的流言……難道這是事實?道具居然會選擇自己的主人……」
「是真的。神器里寄寓著意志,就像緹亞涅絲那樣的自律型魔導具可以決定自己的主人一樣,把神器想成是這種情況的極端情況就好。神器肯定是在把人類當成笨蛋耍吧。」
最后的一句話只是阿爾凱因的感慨,并非實情。
關于神器擁有意志有很多種解釋,但是神器并不會開口說話,所以沒有直接的方法加以確定。
只是自己師傅擁有的“魔神之仗”簡直可以用活生生的物體來形容。
似乎六賢人全都擁有這種實感。
阿爾凱因剛剛只是一不留神說出了對這種愚蠢感覺的報怨。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魔族有什么目的,或是故意來向范達爾大人找碴我們這邊也很麻煩。我之所以會變成這副樣子也是魔族造成的。」
「肯定能找到讓你變回原形的方法的。」
一邊加熱著昨天晚上剩下來的湯,塞羅說出了這樣的話。
阿爾凱因露出了苦笑,現在還沒有被逼到需要他們這些小孩子來擔心自己的地步。現在的這副姿態也有讓他喜歡的地方。
「那樣就好了呢,但暫且還是處理眼前這件是吧。首先要保護伊莉婭德,還且想想辦法幫一下埃魯福爾王族。吃完早飯,趕緊朝黛納斯克城出發吧。」
阿爾凱因一邊向嘴里塞著剛剛用營火加熱過的面包,一邊向同行之人看去。
大部人都露出了嚴肅的表情,只有霍克艾一人在笑著。
「……霍克艾,怎么了?雖然你一向如此,但還是讓人很煩。」
「啊,失禮了。不,我很期待呢。實際上黛納斯克城里有一個有些名氣的地方。似乎在那里的礦脈中,過去曾經挖出過不得了的東西,雖然我只在書里讀到過」
想到他“又犯病了”,西茲可露骨的表現出了討厭的神情。
「我知道自己有些失禮了,但是最近看到前輩高興的樣子時,我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感慨到“明明向前輩落下神罰就好了”這樣的事情。」
霍克艾對西茲可的話毫不介紹,繼續笑嘻嘻的說道:
「發現者是在礦山工作的礦工。剛開始只是感覺似乎挖到了什么,但并不清楚具體為何物。后來調查的魔導師介入后,才終于查明了正體,那是“巨大生物”的化石為了以后的研究,我一定要去親眼看一次。」
「不行。將公主大人保護起來后咱們要馬上離開。」
阿爾凱因用嚴厲的口吻告誡道。要是隨著霍克艾的興趣來,還不知道旅行會被拖到什么時候。
「在那多待幾天我覺得也沒什么關系……」
阿爾凱因冷淡的無視了霍克艾的苦苦糾纏,轉向了庫洛卡。
「請不要管這邊的白癡,關于伊莉婭德我想確認幾件事。之前聽說她大概十八歲左右,性格是什么樣的?」
庫洛卡鄭重其事的開口回答道:
「嗯。伊莉婭德大人是擁有第六順位王位繼承權的王族,性格十分坦率,是受到王族所有成員所喜愛的溫柔的公主大人……」
「這些話就先不要說了,說些容易辨別的特征……」
聽到經常侍奉王族的庫洛卡的慣例性開場白后,阿爾凱因迅速的打斷了他的話。
庫洛卡輕輕的咳了一聲,像是放棄了似的嘆了口氣。
「……那么為了不引起誤會我先提一點。要是不考慮出身,她是會成為“將軍”的公主。」
這句話在周圍引起了微妙的沉默。
「就是說……她性格粗暴?」
西茲可歪著腦袋問道,但庫洛卡馬上予以否定。
「不是。普通的粗人可沒有當“將軍”的資格。伊莉婭德在聚集軍心方向有神奇的感召力。自己是親身上馬揮舞槍棒的實戰派,而且和王立魔導騎士團第三分隊間還有親密的往來。剛開始還感到有些為難的騎士們派派的都對她奉上了忠心,甚至還有一些官僚揶揄道王族旗下的這個第三隊伍已經變成了“伊莉婭德的直屬部隊”。」
庫洛卡說著說著就按向了自己的額頭。
他之前似乎是教授伊莉婭德歷史的史學官,恐怕有很為伊莉婭德公主感到操心的經驗吧。
塞羅看向了旁邊的菲諾。
「看來會和菲諾很合得來呢?」
「什么意思?」
嫣然一笑的菲諾看上去有些恐怖,塞羅馬上慌慌張張地解釋起來。
「你想,在米斯特哈溫德時,菲諾在孩子們間總是擔負著管理調解的工作……」
聽到了他并不是把非諾當成了“孩子大王”,阿爾凱因終于放下心來。這兩個人的對話有時真是對心臟不好。
對塞羅等人的對話露出了微笑,庫洛卡繼續說道:
「公主從王都逃跑之際,就是這個第三分隊成為了她的盾牌,現在大半都像我和維奧蕾一樣成了魔族的階下之囚,但應該也有一部分人和公主一起藏了起來要是他們沒事就好了。」
庫洛卡說著擔心同伴們的話時,聲音非常的低沉。
阿爾凱因從中感受到了他的焦躁。
庫洛卡雖然是平時裝作冷靜并且自律甚嚴的男人,但心內卻充滿了灼熱的感情。在魔族化時他也沒有背叛自己的同伴,強大的心靈由此可以一斑。
雖然作為魔導師的力量還不到二流的水準,但作為人類而言卻值得敬佩。
「好吧,營炎也快滅了,咱們差不多就出發吧。從這里開始就要進入山道了,必須謹慎前進。」
在阿爾凱因的指示下,全員開始做著出發的準備。
霍克艾在阿爾凱因耳邊私語道:
「那個,阿爾凱因。關于探索礦脈的事……」
「不行。」
「但是,這可是不經常會來的鄉下,以后就更加沒有機會了……」
「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阿爾凱因不容分說的拒絕是有理由的,霍克艾類似的前科已經不勝枚舉了。
雖然在隆巴爾德的時候,他的行動意外使“緹亞涅絲”成為了新伙伴,但如果當時她對庫洛有了敵意,那反而會使大家陷入了陷阱。
霍克艾滿懷恨意的俯視著毫不留情的阿爾凱因,然后露出了垂頭喪氣的神情。
雖然他看上去也有些可憐,但稍對他和顏相待就會蹬鼻子上臉,這次遂了他的心愿的話,他之后又會有新的興趣,所以絕對不能讓步。
阿爾凱因走到了霍克艾的腳邊。
「要是在其他地方有寬閑的話,我會陪你來一趟的。但是現在不行。考慮一下庫洛卡的心情如果現在順道去那里的話,我是不會許可的。」
「好吧,好吧……也是會有牽掛過多的貓呢。嘛,這次就算了吧,我會等待下次機會的。」
「報歉了,我覺得還是以要事為重比較好。而且庫洛卡也覺察到了,到目前為止還完全沒有感覺到魔族追擊的動靜。如果魔族還不知道咱們的目的地還好,如果不是這樣的話……」
「……也有可能魔族通過某種方式知道了咱們的目的地,然后已經繞過咱們先到了。我還沒有跟庫洛卡說過這種可能性。」
霍克艾緊皺著眉頭。
阿爾凱因整理了下帽子,沉默的點了點頭。
腦袋里必須要常想到最壞的事態。如果杞人之憂而告終當然最好,而如果變成了現實,那么就可以正確的判斷出當前的形勢然后做出迅速的反應。
即使情報已經泄露到了魔族那邊,現在阿爾凱因等人的行進速度也已經達到了極限。不管再怎么焦急,人也不能像鳥一樣飛的。
即使勉強急行軍最后疲憊的達到了目的地,如果遭到了埋伏,反到會受到性命之憂。
(必須要冷靜下來從現在開始,一個小的失誤都會影響到將來。)
阿爾凱因壓低著帽子向前走了出去,外套隨著步伐不停的翻動。
離礦山之城、黛納斯克已經不遠了
但是阿爾凱因等人還不知道在那里已經發生了的騷亂。
一行人迅速的在山道間開始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