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艾張了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昨晚上的所作所為，確實(shí)是為了達(dá)到自己的目的。

他實(shí)在無法接受她，她也同意離婚，可是為了女兒，她必須聽從夫人的安排。

如今她的生活，自己根本無法做主。

霍廷州說完就朝里走了。

唐艾進(jìn)去之后，先跟夫人問了好，就開始四處找小暖。

這宅子太大了。

大得唐艾反反復(fù)復(fù)看不完。

“小艾，你過來。”夫人在不遠(yuǎn)處喊道。

唐艾拉回思緒，轉(zhuǎn)頭看見霍廷州也坐在卓淑夫人的旁邊，就知道她想干什么。

她硬著頭皮走過去。

夫人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著她，“小艾，昨晚上累壞了吧？”

唐艾不知道該怎么說，旁邊的霍廷州道，“媽，這種事你也問？”

他說得棱模兩可，像是做了，又像是沒做。

曖昧又冷漠。

夫人自然會覺得是做了，她笑道，“你們恩愛就好，最好明年就給我生個大孫子。”

霍廷州沉默，唐艾梗著脖子。

她心里全是小暖，心猿意馬，剩下他們在說什么，她聽一半散一半。

后來母子倆要聊點(diǎn)公司里的事，夫人才把唐艾支走。

唐艾連忙去看小暖。

育兒嫂給她指了路，唐艾來到兒童房，見小暖睡著了。

她松口氣。

唐艾輕聲坐在床沿，見小暖睡得香，就沒有出聲，只是摸了摸她的手。

小暖立即扣緊了她。

唐艾微愣，小聲問，“寶寶，你沒有睡著嗎？”

小暖又松了手。

唐艾覺得不對勁，湊過去看她的臉，卻見小暖把整個腦袋都埋進(jìn)了枕頭里。

“媽媽，我要睡覺了，你過幾天再來看我，好不好？”

帶著哭腔的聲音，可憐得不像話。

唐艾心疼得把她抱了起來。

小暖再也藏不住，臉上大片的紅腫，映入唐艾的眼簾。

她仿佛被當(dāng)頭一棒，抱著她問，“你的臉怎么了？”

小暖的眼睛腫得睜不開，不知道哭過多少次。

她趴在唐艾的肩膀上，稚嫩的嗓音安慰她，“我沒事，媽媽。”

這么小的孩子，卻一個勁的說沒事，顯然是為了顧慮唐艾的安全。

唐艾心疼得渾身顫抖，雙眼空洞的看著前方。

以前唐艾覺得，自己只要卑微的討好，就可以讓自己好過。

原來她錯了。

沒有價值的存在，只會成為別人的墊腳石。

小暖承受的這一巴掌只是一個小小的開端，以后還有更可怕的等著她們。

唐艾沉默了很久，才將小暖抱起，離開兒童房。

外面站著育兒嫂。

對小暖臉上的巴掌，她也沒有解釋，而是問，“小姐要睡了，少奶奶你怎么又抱出來了？”

小暖摟緊了唐艾的脖子，小小的身子瑟瑟發(fā)抖。

唐艾道，“你去幫我拿點(diǎn)冰塊吧，小姐的臉越來越腫了?！?

育兒嫂道，“不是擦過藥了嗎？”

“沒有用?！?

育兒嫂只得下去拿冰塊。

霍廷州抬眸，看著樓上過道處，唐艾抱著小暖來回踱步，輕輕的哄著。

她很瘦，但是抱著小暖的時候，卻又那么強(qiáng)大。

夫人也看到了拿冰塊的育兒嫂，問道，“你干什么去？”

育兒嫂點(diǎn)頭哈腰，“是小姐臉還沒有消腫，少奶奶說讓我拿點(diǎn)冰塊上去敷一敷?！?

她說話時不小心對上霍廷州的視線，頓時渾身一顫。

霍廷州什么都沒說，但是眼神卻好像要?dú)⑷恕?

夫人不在意道，“拿上去吧。”

育兒嫂忙不迭的走了。

夫人給霍廷州解釋，“家里怎么也要有一個辦事利落的?！?

育兒嫂只是霍家的仆人，她動手，比夫人來得更好。

能壓住唐艾，又不會讓唐艾生出反骨。

霍廷州淡淡道，“你不用跟我解釋這些?！?

孩子又不是他的。

唐艾拿著冰塊給小暖敷了之后，又重新上了一次藥，哄著她睡著。

溫馨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對唐艾來說不過眨眼的時間，竟然就到了晚上十點(diǎn)。

唐艾看著小暖的臉龐，實(shí)在舍不得走。

但是管家來催了，“少爺要走了，你跟著少爺一塊回去?！?

唐艾下樓，夫人拉著她，走在后面。

“怎么做廷州的女人，不需要我再教你了吧？”

她們的聲音很低，霍廷州聽不見。

唐艾道，“夫人，我知道?！?

“你要是不懂，可以請教你的姐姐，在伺候男人方面，她最在行。”夫人聲音溫柔，“你手上這幅好牌，可別打爛了?！?

快到車門口的時候，唐艾回頭跟夫人說，“夫人，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你替我好好照顧小暖?！?

夫人微笑。

車子離開，夫人站在原地目送。

她對管家道，“你看出來了嗎？唐艾有點(diǎn)不一樣。”

管家，“夫人是覺得她這樣好，還是不好？”

“好不好，由廷州說了算。”

……

車內(nèi)一片安靜。

唐艾依舊坐在角落里，還是上次那個位置，可是氣氛卻截然不同。

上次他們共處，唐艾甚至感覺到了一點(diǎn)甜蜜。

如今，她只剩一片冰冷。

彼此都沒說話。

車程有些遠(yuǎn)，唐艾不想被霍廷州左右自己的情緒，就拿出手機(jī)，把下一周要去談的項目，再檢查一遍。

她的人生里，不能只有卑微。

要努力賺錢，要把自己的價值放到最大。

車子停下，到了霍家別墅。

夫人早就派人把唐艾的東西拿回來了，還順帶完善了她的生活用品，應(yīng)有盡有。

霍廷州洗過澡之后，就要去書房。

唐艾正好收拾完，跟他碰上。

燈光明亮，她的樣子還跟剛來的時候差不多，只是再也沒有了少女的羞澀，那雙漂亮的眼睛里，只能看到愛意在漸漸凋謝。

不知道是想藏起來，還是對他很失望。

霍廷州拋開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邁步走向書房。

“兩個小時后，給我倒一杯咖啡?！?

唐艾也沒有異議，嗯了一聲。

霍廷州在書房忙碌，唐艾就在臥室里學(xué)自己的。

她記著時間，在十二點(diǎn)之前，將一杯咖啡一杯牛奶，送到書房。

霍廷州從工作中抬起眼睛時，唐艾已經(jīng)走了，剛好門關(guān)上，她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他看向面前兩只杯子。

熱氣騰騰的牛奶，冒著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