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心念念之人,居然不是女嬌娥,居然這一世成了男兒身…難道這一世要拜把子當兄弟么?
眼眶蓄滿淚珠兒,一顆顆滴答滾落,濕了衣衫,濕了蒲團,緊張了劉顯,無措的不知該如何安慰,思索著是要帶鸚哥兒去花船還是花樓解悶,看漂亮的女子?
“鸚哥兒,吃點包子吧,你是發(fā)愁不知如何與舅舅舅母開口解釋這荒唐事么?既然你心儀的人變成了男子,你若真不甘心,就收了他做個玩物,反正庚帖上的名字是古謠,你不想娶她,到時我找個心悅她的人強了她,她嫁過去也不虧,你也不用娶你不喜歡的人,好不好?”
劉顯說了無數(shù)解決的法子,絞盡腦汁,他已經(jīng)把他能想到的都想過了,哪怕是暗示威遠侯府讓古謠進宮,金墨然都不語。
劉顯自問自答:“母妃常說,那些活到老的人,也不見得識過情滋味,你這懂事的太著急了些,你怎么就知道威遠侯有私生女,哦,不,私生子的事?你大張旗鼓的訂親,是想給她撐腰,拿回屬于她的身份么?你怎么就知道……”
“我說我做夢夢見的,你信嗎?”金墨然打斷劉顯,二人同穿一條褲子,也沒有想過瞞著劉顯自己死過一回的事,回想著夢里發(fā)生的事情,只覺心絞痛不已。
“信啊,”劉顯笑答:“只要是你說的,我就信。”
二人能得帝師青睞收為關(guān)門弟子,豈是尋常人。
“那我問問,在你的夢里我在干什么?壽終正寢么?”
金墨然長嘆:“我的夢里,你十二歲那年突然就昏迷不醒,好不容易醒來了,卻元氣大傷,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你身患隱疾,爆發(fā)的太突然了,太醫(yī)說是先天隱疾,民間名醫(yī)說是后天人為。
姑母和我只有一個目標,尋藥,治好你。
那個時候情況很糟糕,八王爭儲,你不得不爭,為姑母,為睿親王府,因為我的母親被污陷害妾室庶子自殺而死,我與父親決裂,形同陌路,老太君用免死金牌向圣上要求由我承爵。
睿親王府風雨飄搖,我得到的也只是表面的權(quán)力,要給父親的愛子讓道,雖然有老太君坐鎮(zhèn),但實權(quán)依舊在父親手里。
大皇子勝出,其他皇子自然就不在了,獨留你活著。為了姑母,為了你,我為新皇賣命,赴青疆為你尋藥時,青疆戰(zhàn)亂,好不容易退了外敵,死于新帝的九門提督之手,萬箭穿心。
陪著我長眠的就是這蘭花玉佩。”金墨然的掌心拖著他從那位“大小姐”那兒順來的玉佩,淚如雨下。
金墨然說的簡潔,但劉顯卻能明白其中的腥風血雨,吞咽了三次口水,腦袋懵的緊,他想說那是夢,但他相信那個夢,鸚哥兒的悲傷,絕望,籠罩著禪房。
劉顯扁著嘴,陪著金墨然低低的壓抑的哭泣,鸚哥兒死了,那就證明自己只會死在他之前,還有母妃,還有老太君,她們哪里還會有活路。
窗外,金飛紅著眼眶,所以自個是真的殺妻殺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