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惡心,那你殺了我啊?你不是鬼醫么?”
威遠侯痛恨自己,他明明不是這個意思,他明明是想挽留,當年的事,不是那樣的,他真的不知他還有一個女兒。
“為你臟我的手,不值。”
威遠侯府越來越遠,馬車似乎變得很大,坐下所有人都不覺得擁擠。
唐十打破沉悶:“代桃,去哪?”
代桃說了地址,不解的看向幾人懵傻之后的恍然大悟,如釋重負。
知道幾人中唯一會說實情的只有唐十,代桃手里夾著銀針問:“你們剛才那表情什么意思?”
看向四婢不友善的目光,唐十還是決定說真話,武者與醫者作對,只會不討好。
“大家都說那宅子是老睿親王養外室用的。”
以為會挨揍的唐十話沒有說完就抱著腦袋,等了半天看向四婢臉上淡然的表情,不生氣?
金墨然解惑:“我問過娘那宅子的事,娘說長輩的事長輩自會處理,后來爹昏睡,監督修建房子的人便成了娘。你認識我爹娘對不對?”
任寧安點頭:“八年前阿瓦鎮吃羊肉串偶遇。”
別的話不再多言,金墨然就算不是很明白也不會再多問。
“待會遇到巡邏兵,遞誰的令牌合適?”沈適在身上翻找。
“這輛馬車,三界六道通行,無任何限制。”絲雨翻白眼。
“就不會有高仿的山寨貨?”沈適不服氣反問,他就是高仿的高高手。
絲雨冷哼:“你看看外邊。”
沈適好奇的透過絲雨撩起來的窗簾子縫隙看外邊,失了聲音。
媽媽呀,好多好多鬼啊……他的陽氣沒有了嗎?
街道兩旁站滿了,不,是飄滿了各種各樣的鬼……殘缺不全的……無頭的……紅衣的……
他們在行大禮。
斑篁駕車,什么時候坐到外面的任寧安坐在車架前,雙手結印胸前,綠色的五星芒像泉水一樣飛散進入鬼魂的眉心,一顆顆白色的五角星芒匯聚飛到任寧安腰間。
一群攝青鬼身后跟著一群紅衣鬼,在受了綠靈滋養魂魄后恭敬的遞上鬼書,悲戚的消失。
不敢再看了,后背挺直緊緊靠著馬車壁,小心的檢查雙手指甲上有沒有小月亮。
他還未及冠,便沒有陽氣了么?
幼白朝絲雨撇嘴:“你嚇到他了。”
絲雨抿嘴,左手在沈適眼前拂過:“膽小鬼。切!”
任寧安將鬼書在手心融化,正在記錄鬼界病例檔案的幼白等待任寧安的吩咐。
攝青鬼,生前慘死,怨念很深,青面獠牙,屬于墊尸底即陪葬之意。
紅衣鬼,怨念深,難以超度。
剛才那一群,皆是身穿紅嫁衣的新娘,青面獠牙穿紅衫的是新郎。
他們身患重疾,被困在某處,投不了胎,走不了往生路。
“幼白,查查百年前乾京大肆購買百越,諸越人為仆的世家大族。”
任宅,只有做粗活的下人。所以,深夜,每個人都需要自己動手料理個人生活事宜,比如:鋪床熱水……
“那我帶個小廝可否?”沈適問。
“可以啊”,任長樹答:“但你不能住我家。”
沈適看戎裝的秦王,便裝的睿親王,唐十都沒有說話,他還能比這幾位嬌貴不成?
挽了衣袖去自個房間,不就是抹灰塵么?沒做過還沒見過豬跑?
明亮的房間,干凈的被褥上還有陽光的味道,這……這不是打掃過了嘛。
雖有不解,但不再多問,夜已深,都需要休息。
金墨然頭枕在腦袋上,單腿屈著,一只腿橫搭在屈著的那條腿的大腿上,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