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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39.演員的自我修養

“就是……那個藥……”六娘吞吞吐吐的說:“就是男人吃了能頂用的藥。”

這時眾人身后的有個婢女抽泣著說:“就是那藥掏空了老爺的身子。”

四叔回頭呵斥那說話的婢女:“蘭香,不許亂說。”

眾人恍然,王仁禮這個歲數,守著這么年輕俊俏的新夫人,難免有時會力不從心,吃那種藥都能理解。

三角眼捕吏不再追問,抬腿往正房走,快到門口時,發現屋內有兩個人,不免一愣。一個胖女人正坐在一個小杌子上哭,而且哭的十分傷心,女子身后站著一人,正在揉著眼睛低聲勸說女子,說著什么別哭壞了身子之類的話。

屋內兩個人正是李治和嘯天,李治剛才聽六娘和護院王三金相互指責,已經察覺王仁禮的死恐怕沒那么簡單,便趁著王家人都去迎接官差,王三金也出了正房往前院走的空檔,趁人不注意拉著嘯天進了正房。

李治先是到床前認真的看了一會,然后又開始觀察四周,他的目光停留在床頭掛的簾上,看了一會,又湊上去聞了聞,他敏銳的察覺到,這里極可能是兇案的第一現場。

就在他打算仔細尋找線索時,捕吏等一行人進了二進院子。

李治唯恐捕吏把自己當成閑雜人等清出去,急中生智,猛的回身掐了一把嘯天的大腿根,嘯天疼的哎呦一聲,李治小聲說“哭,使勁哭,爬桌上哭。”

嘯天不明所以,但還是聽命準備坐下哭,李治則靈巧的用腳勾來旁邊的小木杌子,嘯天一屁股坐在杌子上,順勢大哭起來。

還別說,捕吏和王家人走到門口,看見胖女人伏在桌上的嚎啕大哭,旁邊的李治也邊勸邊使勁的抹眼淚,不免都有些動容。

捕吏們不知道王家內情,還以為這兩人是王家人,也不驅趕,徑直走進了正房。

真正的王家人反應卻不一樣,六娘并不認得嘯天和李治,只隱約記得這兩人是剛才跟著王家兄弟一同進來的,她疑惑的看了看這個胖女人,又偷眼觀瞧門外的幾個護院,一臉的困惑。

王家兄弟見嘯天哭的傷心但也觸動了傷心事,跟著抹眼角。

四叔雖然也不明白這個老鴇為何對哭成這樣,但畢竟人家在為主家傷心,也不好說什么。

“當時是什么情況?誰先發現的強盜?”三角眼捕吏走進房間,掃視四周,隨口問道。

王崇義帶著哭腔指著說:“我住那邊廂房,我當時已經睡了,忽然聽到正房里大喊了一聲,我以為是有賊,就起來了,當時院子里就打起來了,我趴門縫往外看,院里幾個人打架,也分不清誰是誰,我沒敢出去,過了一會,就聽他們說賊跑了,我才壯著膽子出去,剛出門我就聽王三金喊,死人了,我急忙跑進來,他們幾個都在,都不說話,我到父親床前,父親已經……”王崇義說著便哭了:“死了。”

捕吏問王三金:“有幾個強盜?”

王三金答道:“跟我們交手的是兩個,功夫都很好,但王家人說西廂房外屋里的值錢東西丟了不少,所以應該還有一個賊溜進了西廂房那邊,專門偷東西的,跟我們交手那兩個是負責殺人的。”

三角眼捕吏問:“丟了不少值錢的東西?都少了什么東西?”

一旁的六娘趕緊說:“房契和三個錢引都不見了,有幾個值錢的寶貝也沒了,有個這么大的吉祥玉墜,上好的白玉,一串珊瑚珠子,還有二十三個金餅子,還有我成親時候給我打的金鎖,還有……”

捕吏聽六娘說丟了這么多東西,沉吟道:“看起來像是謀財害命了。”

王三金在一旁說道:“怕是仇家尋仇,前幾天王相公找到我們,說清我們給他家護院,保護他一家性命周全,我問他是不是有仇家,是什么樣的仇家,他說你不用問那么多,只管保護他就行。”

王崇義接過話,哭著說:“對,前幾天父親收到過一封信,收到信后愁眉苦臉的,然后就找了他們幾個來。”

三角眼捕吏看了看六娘:“昨晚在場的人都跟我回縣衙,你不在場,你不用去了。”然后又掃視一圈,指著王崇義和幾個護院:“你們幾個都在場,跟我們回去一趟吧。”

三角眼又看向四叔、蘭香、小紅等下人:“你們幾個當時在場嗎?”

小紅搖頭:“我害怕,沒敢出來。”

四叔也趕忙搖頭:“我也在屋里沒敢出來。”

蘭香偷眼觀瞧王崇義說:“我開始也躲著沒敢出來,后來沒動靜了,我就過來看看,當時……當時……已經……大郎哭的不成樣子。”

三角眼捕吏不耐煩的擺手:“那你不用去了。”說著又指著李治和嘯天說:“你們兩個當時在場嗎?”

李治趕緊說:“我們不是王家人,今天才來,剛知道王相公死了。”

三角眼捕吏原本以為這二人是王家人,一聽不是,頓時怒了:“既不是王家人,那你們在這哭什么?”

“他若欠你幾千貫,你現在也得在這哭,哭的比我還傷心。”嘯天哭著說。

李治由不得由衷的佩服起嘯天了,這胖子雖沒讀過演員的自我修養,但演技是真不錯,他沒用姜也沒用蒜,眼淚止不住的流,臉上的妝都有些花了。

捕吏不解:“他欠你錢。”

李治解釋:“王相公欠我們不少錢,我們來找他要錢,他這一死,我們找誰要錢去呀,媽媽把典質都帶來了,結果來了才知道,王相公竟然沒了,我們這錢上哪討要去呀。”

六娘一聽是來要錢的,臉上寫滿了敵意和警惕:“你是干什么的?他是怎么欠你們錢的?”

李治一指嘯天:“我們是春華樓的,這是我們媽媽。”

“春華樓?妓院?她去那種地方花了好幾千貫?他真的去那種地方?”六娘面露狐疑之色,她明顯不相信李治的話。

嘯天拿出典質:“看看,這是他的親筆不?看看他的印,這還能有假?”

六娘雖然不再質疑,但仍舊一臉的困惑,狠狠的說:“這個遭瘟的,居然去那種地方,我說前幾天我想打副首飾,他怎么推三阻四的不肯打呢,原來都敗壞到你們那去了,有錢不給我花,去給外面的婊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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