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林辰便起床把需要培養的青霉素全部準備好，隨后又殺了昨天陳小暑帶回來的兩只兔子，燉了一鍋兔肉湯。
這年頭普通人都是一天兩餐，陳五爺的醫館也沒說管不管早飯，保險起見，自己還是吃了再去。
等湯燉好的時候，陳小暑也已經收拾好了，她仍然是用白米煮了米糊----當然，那不是給兩人吃的，是用來培養青霉素菌落的。
“你晚上回家吃飯嗎？”
陳小暑開口問道。
“應該不回吧，醫館應該要管飯。”
“我看看有啥吃的，到時候給你順點回來。”
“行啊，你家的盧橘地該放秋梢了，我一個人估計得干幾天，沒法上山收套子了。”
“放心放心，以后咱們不會缺吃的。”
兩人閑聊了幾句，吃過了麥餅加肉湯的早飯，林辰拿起桌上一罐已經配置好的青霉素溶液出了門。
雖然不知道用不用得上，但既然之前已經說好了，拿給陳五爺看看也是應該的。
醫館在陳五爺宅子附近，走過去要小一刻鐘的路程，一路上林辰遇到不少村里的熟人，其中不乏聽了信兒上來恭喜他的，他自然又是一頓不要錢的大餅往外甩。
什么“我輩醫者，何惜一戰病魔”，什么“有時安慰，常常幫助，總是治愈”，什么“醫以濟世，術貴乎精”.......
總之就是狠狠地展示了一波醫者仁心。
可惜的是，這些人的羊毛估計是已經被薅干了，任憑林辰磨破嘴皮子，刷出來的人設值總共也才3點。
好在本來也就差20多點了，說不定行醫一天就攢出來了......
這么想著，林辰走到了醫館門口，但還沒等他上前，便看到平時冷清的醫館這時候居然圍滿了人。
一見他過來，人群中有人大聲喊道：
“是他，就是他！林大夫來了！”
？？？
什么鬼？！
我這才剛剛入了陳五爺的門，怎么就成了林大夫了？？
林辰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心里突然冒出來一個不好的想法：
陳二六那爺們，動作不會那么快吧？
然而怕什么來什么，當第一個人沖到離他只有幾部距離的時候，他立刻確認了當前的情況。
他么的，一定是陳二六沒跑了。
這男人的手上全是玫瑰疹，哪怕再不懂醫術的現代人也能看出來，這一定是某種感染。
而林辰則更進一步，他知道這是梅毒！
“站那別動！”
林辰大喝一聲。
“離我遠點！往后退！！”
他趕緊向后撤了兩步，遠遠離開領頭的那個男人。
開什么玩笑，這他么可是二期梅毒，傳染性強得要命，碰一下都可能感染！
那男人被嚇得站在了原地，而在他身后，陳二六也撥開人群擠了出來。
這一幕看得林辰咬牙切齒。
娘的，剛治好你的淋病，你又想給自己染上梅毒是吧？
“二六叔，走遠點！別跟他們站在一起啊！”
陳二六愣了一愣，滿臉疑惑地走到了一旁，隨后開口說道：
“小林子，這些人都是聽了你神藥的名號過來治病的，你要是方便，就給他們瞧一瞧，開些藥吧。”
“診金都好說，這些人都不缺錢！”
說著，陳二六朝著林辰瘋狂眨眼，暗示自己找的都是有錢人。
而林辰則是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敢情那些人設值都是從這兒來的啊？
我讓你給我宣傳神藥治病，可沒讓你宣傳這藥專門治花柳病啊！
想到這里，林辰開口道：
“我現在是陳五爺醫館的學徒，治不治不是我說了算，得看五爺怎么說，你們要真心想求藥，就老老實實地站到一邊排隊。”
“不要跟其他病人混在一起，每個人之間保持三尺距離！”
“這又是為何啊？”
人群中有人發問。
“讓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林辰也懶得跟他解釋，現在這個時代對花柳病的概念還完全停留在“床笫之事”上，他們普遍認為不上床就不傳染，跟他們將致病菌的概念、講瘟疫的概念他們也不會相信啊。
好在陳二六的宣傳還算是不錯，這些人一聽林辰發話，趕緊老老實實地站在了一邊，而林辰則快步繞過了他們，跑進醫館里找陳五爺商量。
才剛一進門，他便看到陳五爺似笑非笑地站在門口，似乎已經在等著他了。
“小林子，你這名聲算是打出去了啊。”
林辰無奈一笑，回答道：
“五爺，你可別拿我尋開心了。我這藥其實根本就不是專治花柳病的，它主治的是殤熱炎癥、邪毒入體，之所以能治淋病，只不過是恰好對癥罷了......”
陳五爺聞言擺手說道：
“這我又怎能不知呢？但既然能治，且病人已經上門了，那就沒有不治的道理。”
“我今日本打算先教你辨藥，可既然事到臨頭了，那就事急從權吧。”
“你去出診，我來幫你坐鎮把關！”
“那就多謝五爺了！”
林辰也不廢話，他是真想趕緊把這幫子病源打發走。
現在家里還存著有七八罐青霉素溶液，看外面這些人的數量，湊湊合合應該也夠用了。
在陳五爺的招呼下，其他學徒很快便布置好了看診臺，又有人跑回林辰家里取藥。
按照林辰的要求，診臺設在門外，病人的椅子離診臺足有四五步遠。
“這.......這樣能看病嗎？望聞問切，只靠眼瞧？”
“是啊，這個林大夫太年輕了，到底靠不靠譜啊？”
“我管不了，我跟二六兄一樣都是淋病，他能好我也能好。”
“我卻不是淋病，不知能不能治.......”
......
林辰懶得去聽這幫人的竊竊私語，他一眼就看到了第一個病人身上的玫瑰疹，于是還沒等他開口便直接說道：
“梅毒，左邊取藥，去做皮試！”
他已經提前跟學徒說明了皮試的步驟，對學了針灸手法的學徒來說，這倒根本不是難事。
病人撓著頭離開，下一個又趕緊跟上。
“大夫，我是淋病。”
“左邊取藥做皮試，下一個！”
林辰的看診過程快得離譜，反正這些人大多不是梅毒就是淋病，有些是皰疹感染的，林辰也沒有辦法。
他又沒有阿昔洛韋。
所以對這些病人，就先讓陳五爺開些鎮痛清火的藥物，等自己花柳圣手的人設解鎖了，再去處理好了。
一個接一個的病人從林辰面前走過，大多數都沒什么花樣，但就在林辰以為他的首次看診能順利結束的時候，眼前出現的一個病人卻嚇了他一跳。
這個人的整條手臂都被一道長長的傷口貫穿，而傷口已經嚴重潰爛。
這可不是花柳病！
“你這是刀傷？這也不是花柳病啊！”
林辰開口問道。
“在青樓被淸倌兒砍的，這傷口一月也不見好，想也是染上病了......”
那人虛弱地回答。
林辰一陣無語。
這他么也算？
雖然跟青樓也有關系，但這顯然是傷口感染好嗎......
不過，這才算是自己對癥的第一個病人。
“你情況特殊，先站到一邊，等我單獨給你處理！”
一旁的陳五爺贊賞地點點頭，他暗自稱贊林辰行事謹慎有章法，但其實他不知道，林辰只不過是想借這個機會，狠狠刷一波醫術圣手的人設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