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似乎也是剛剛才到，精力充沛，甚至嘴里還叼著門外小攤買來的煎餅果子，顯然他沒有經歷同安宇哲一樣輾轉反側的夜晚，而是睡了一個踏實的覺，甚至連提前吃早餐的時間都沒有。

看到安宇哲進來，夏冬用手指了指辦公桌那側的座椅，示意他坐下，然后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煎餅，一邊吃一邊含糊道，“你來得真早，還好我準時上班了。”

“都七點多了，”安宇哲撇了一眼墻上的鐘表，“辦案期間不算早。”

確實，辦案期間，多早都不算早。

“你昨晚沒休息好？”夏冬聽到他略有些沙啞的嗓音，又注意到他無論如何洗漱收拾都難以掩蓋的憔悴，蹙眉問道。

“嗯，算是吧，”安宇哲波瀾不驚地回答，“昨晚回家淋了雨，可能有點感冒。”

“你現在這么虛弱了？”

安宇哲白了他一眼，沒回話。對于夏冬，他雖沒什么可避諱的，但有些話，有些事，還沒到說明白的時候。

夏冬看出來安宇哲并沒有開玩笑的心情，便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結果剛剛出來，我還沒來得及看你就來了。”他把辦公桌一側的一個文件夾遞給安宇哲。

安宇哲把文件夾拿在手里，竟忽然覺得有幾份沉重，他暗自深吸了一口氣才打開。然而上面白紙黑字，真真是印證了他之前的猜想。

DNA比對結果，血跡的來源，是林婉清。

安宇哲合上文件夾，重又放在夏冬面前，聲音平靜得詭異，“是林婉清的。”

“林婉清？”夏冬卻不比他，倏地站了起來，“怎么會是林婉清？”

安宇哲抬眸看他，半晌才開口，“你有什么想法么？”

夏冬蹙眉，他看得出來安宇哲已經預想到了這個結果，否則他不可能如此鎮靜，而安宇哲首先詢問他的看法，顯然是暫時不打算將自己的想法分享出來的。

夏冬坐了回去，拿起文件夾又看了兩遍，“林婉清三個月之前已經死了，而這個血跡還能檢測出來并且不算陳舊，說明是在她死前不久留在盆上的，但是為何會留在盆上……”

安宇哲點了點頭，卻沒說話。

見他不插嘴，夏冬只好接著說道，“在盆里的兩處裂縫里都檢測到了血液，但是濃度不高，說明血液被稀釋過，可能是她把血滴在了盆里？”

安宇哲“嗯”了一聲，就繼續保持沉默。

“而且水加血液的含量，應該至少有盆的四分之三。”夏冬沒受影響，而是繼續推理，“因為裂縫在四分之三左右的位置還檢測到了血跡，再靠近盆沿就沒有了，說明當時液體的容量就到那個位置。”

“這個盆不算小，林婉清當時應該流了不少血，”安宇哲長久的沉默之后終于還是開了口，“與其說她把血滴在水里，不如說她把出血的位置泡在了水里。”

“泡在水里……為什么？”夏冬不解，“如果你是從濃度判斷的話，那也有可能是因為她之后沖洗這個盆時，降低了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