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余景晨看著隔壁桌默不作聲的夏傾安,總覺得她是不是也有什么故事的人。
下課后,晚上同學們都出教室玩鬧了,只有零零散散幾個人在教室里。
余景晨坐到了夏傾安的前面。
“夏傾安,想聽我之前的事嗎。”
夏傾安不明所以然,余景晨和她一樣,將過去瞞的很嚴實。當然很好奇了。
夏傾安點點頭:“可以嗎?”
余景晨似乎是自嘲的笑了一個。
“安安,你覺得我長的怎么樣。”
夏傾安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問這個,只是感覺接下來的話題會是她想的那樣,他會不會也和自己一樣。
“當然是很帥了。”
“但是之前我一點也不喜歡。”
“啊?為什么?”
“初中,被許多人表白,其中有些女生是我朋友暗戀的人,然后我就經常被他們陰陽。
直到有一天,我一個兄弟找我打了一架,后來才知道,他女朋友和他分手還拿我和他做了對比。
喜歡我的女生多了,把我當情敵的人當然也會多了。
時不時就被人陰陽和約架,就連老師也說我安分一點,天天凈給她惹事。
世界就是這么不分黑白,覺得自己看到的就是一切事實,權威容不得別人辯解。人少的一方理由再充足,再正確也抵不過人多一方的歪理。”
“那…你每次打架都沒事吧。”
余景晨沒想到她居然關心的是他有沒有事,笑著回答:“當然是他們被我打趴下了。我打架可不比安安差。”
夏傾安摸了下鼻子:“原來你知道我會打架啊。”
“放心,安安應該比不過余景晨的。”
“啊~”
接著安靜了一下。
夏傾安默默說道:“她們都說漂亮就是原罪。實際上就是嫉妒心在作祟。”
“對啊,可不是嫉妒我們嗎。可是我們明明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里當主角,又何必在別人那里當配角。”余景晨順過自己的水瓶灌水。
有多少真相藏在玩笑話里。
夏傾安看著余景晨喝水的急切樣,勾人。
“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夏傾安心里想著就念了出來。
余景晨拿杯子的手顯然頓了一下。擦了下唇“我說下一句是什么。”
夏傾安不知道為什么嘴比腦子要快:“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說完就撇開看著余景晨的視線,微怒:“你玩我,最后一句我可做不到。”
余景晨邪惡的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乖,下次不用你說,這種話應該我來。這么好的公主殿下誰敢棄啊。”
“哼!”
夏傾安不理會余景晨。
害,小姑娘害羞了。都是韋莊惹得禍。
韋莊:不是,小老弟,我就一個千年前的詩人,怎么接了個前年后的鍋。不,這鍋我不背。
余景晨小心說了句:“格擋彈踢后面是什么?”
“側踹下砸。”又來,夏傾安捂嘴。
“不是會嗎,記得下次用。”
“哦,下次一定。”
外面的余華突然喊了句:“什么外星玩意。”
兩人尋聲望去,靠,這兩玩意什么時候來的。
余景晨咬牙切齒“囊疏螢易透,錐鈍股多坑。”
余華懵逼:“什么玩意?我落伍了?”
周景武一臉嫌棄:“抓關鍵詞了解意思,多坑,罵你坑,坑到家了。囊疏螢易透,錐鈍股多坑,意思就是腦子不好使就多讀點書受瘧。”
余華看著拼命憋笑的夏傾安,再一臉疑惑看余景晨。
余景晨一本正經的點點頭,沖周景武比了大拇指:“不愧是朕的御用翻譯官。”
“那可不,我可不想像小華子那樣,怎么被砍頭的都不知道。”
夏傾安好不容易忍住不笑:“天才,活了十五年我終于明白古詩是怎么用的了。”
余景晨點點頭:“嗯,不要和比某小宦官,你不會被用上的。聽的話會有人翻譯。”
余·某小宦官·華:不是,你們幾個學霸禮貌嗎?怎么玩官斗這一套啊。。。“我不想活了。”
夏傾安擺擺手:“不不不,不可以這樣哦。”
余華兩眼淚汪汪的看向夏傾安:“安姐,還是你對我好。”
“不不不,我教你怎么說。”夏傾安清了下嗓:“天,已不眷我!地,已不顧我!人,已不容我!時間如此漫長,人生如此枯燥無味,如青草一般慢慢枯黃!”
余景晨:“生,又有何妨?死,亦有何歡?生死無常,亦生亦死!”
周景武:“不生不死!既然心以累,身以疲,人以憊,我生有何用?”
夏傾安“亦不如……!”
余景晨連接:“不。”
周景武跟:“活。”
三人鼓掌捧場。
夏傾安鼓了幾下,壓了手:“低調低調。”
周景武站到夏傾安和余景晨那邊:“學著點。”
余華:我只想一句國粹臥槽表達我此時此刻的心情。待不下去了,無法正常交流。
夏傾安猶豫了一下:“要不…這樣…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不對,你看獨自凄涼還自遣,自制離愁…嗯?不太對勁,什么意思來著。”
余景晨給夏傾安塞了顆糖:“挺對的,醒來后只剩下我一個,孤獨又凄涼,只得獨自排遣這離別的愁緒。”又給一旁兩人一人扔了一顆糖。
余華:“挺好,至少還有一顆糖陪我emo。”
三人:……
余景晨:我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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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認認真真翻看語文書的余華:不對啊,那些東西我們有學過嗎,好像只學過安姐說的斷腸人啊。
所以我emo什么,神仙豈是我等凡人能比的,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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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自習后四人組不知道又在聊什么有趣的話題,經歷昨天的事引得許多人好奇。
總有人不怕死的趕上來。一個同級的女生過來紅著臉準備表白。
班長一臉看戲的表情對著四人組喊:“余景晨,表白的。”
一個人過去,三個人看戲。
女生一見余景晨過來臉馬上就漲紅了:“余…余景晨,我,我喜歡,喜歡你。”
余景晨冷聲:“斷續寒砧斷續風。”
女孩同樣一臉懵逼。
周景武尷尬解釋:“說你,口吃。”
女孩急忙解釋:“沒有,我,只是太緊張了,我平時不口吃的。”
余景晨看看一旁的夏傾安:“去年一點相思淚,至今未到耳腮邊。”
女孩表情驚喜。
周景武急了:“妹子,打住,御用翻譯官來解釋。他說你臉長。”說完趕緊躲夏傾安身后看著。
“沒關系……”
夏傾安適當插了句:“星垂平野闊。”
周景武:“啊,這…前面平……”
“夏傾安,你怎么這么,這么…流氓。”
余景晨皺眉,拍了下她的手,示意安心:“她在說事實。”
“我也挺好的啊。”
余景晨:“鵪鶉嗦里尋豌豆,鷺鷥腿上劈精肉。”
夏傾安不等周景武說一個字就開口:“你也就這點出息了。”
“我,我……”說著委屈的快哭了。
周景武憋不住了,沒見過這樣的女生,開口就懟:“爾曹身與名具滅,不費江河萬古流。”
雖然這意思不是很明了,但罵人的意思還是很清晰的,余景晨還是特別貼心的翻譯了一下:“你死了,地球照樣轉。”
本以為這樣她就會離開,沒想到“我覺得我可以和你交個朋友。”
余華好不容易想了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女孩:???
余景晨:“臉皮厚。”
女孩眼淚掉下來,見這么多人圍觀也不好意思,猛然轉身還差點摔倒。
夏傾安毫不留情:“眼前道路無經緯,皮里春秋空黑黃。”
周景武如釋重負:“走了,你們三還干嘛呢。”
余華:“這個我知道。”
余景晨:“走了,干嘛,你去追?”
“別別別,我馬上。”
眾人看四個人操作看的一愣一愣的。
這就是學霸之間的無障礙交流。我們只是普通人,看神仙和凡人之間的差距嗎。
班長發揮不懂就問的優良傳統:“所以,最后一句什么意思?”
有人插了句:“好像是東南西北都不分吧。”
“怎么辦,有點好奇神仙掐架的場景。”
“你是沒有聽見昨天晚上,我在教室寫作業,聽見他們把我不活了的說的如此文藝,真的厲害。而我,只會三個字。”
“幾個人只是太會翻譯了。”
“人與人的差距為什么這么大。”
“人家幾個是人嗎,一個穩居年級第一,一個年級第二,還有一個沒掉出過前五,還有一個英語常年三四十分的也從來沒掉出前十。”
“媽咪,我想回家了……嗚嗚嗚……”
“看看他們去。”
“走走走。”
“四位神仙,不知今日為何下凡了。”
夏傾安帽子一拉:“太煩!”
“啊,我?”同學疑惑。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憂煩。”夏傾安感嘆。
雖然同學們不懂意思,但最后三個字還是懂了。她煩。
余景晨拉開夏傾安的帽子:“她煩。”
同學們明白了,也不好意思多打擾,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