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假晚上在家,夏傾安心里很煩躁,下樓到了燒烤攤。
“老板,一份烤香腸和十串魷魚串,一瓶啤酒。”
“好嘞,稍等。”
夏傾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猶豫許久,打開煙盒,抽出一根煙點燃。
清冽的煙味飄來,夏傾安緩和了一下心情。
“安姐一個人在抽煙啊。”余華欠揍的聲音傳來。
夏傾安還沒反應過來,余景晨三個人就圍著桌子坐下來。
余華周景武招呼老板:“老板,再每樣來十串。”
余景晨看了眼桌上的啤酒,默默的去冰柜拿了兩瓶啤酒和一瓶酸梅汁。
眾所周知,夏傾安最愛的就是酸奶和酸梅汁。
余景晨將兩瓶啤酒放在兩個跟班面前,又拿走夏傾安面前的酒,將酸梅汁遞了過去。
“我想喝酒。”
余景晨冷冷看著她手里的煙。
夏傾安只好將煙丟了,踩在腳下:“就喝一點點,你看著,可以嗎。”
余景晨去找老板要了塑料杯,倒了小半杯酒遞給夏傾安:“一點點。”
夏傾安接過杯子。
余景晨又問:“夏叔出差,阿姨不在家,又沒吃飯?”
“嗯。”
余景晨聽了這話,一把搶過杯子,一口干了里面的啤酒。
“空腹喝酒對胃不好。”
周景武和余華對視:“老大,你不是也沒……”
“我游戲號借你打。”
“一個月。”
“成交。”
夏傾安看著他們很懵逼:“什么玩意?周景武?”
“嫂子,沒什么,什么都沒有。”周景武忙擺手。
余華有附和:“真的沒什么,你看我們當著你和老大面能干什么。”
夏傾安頭扭向余景晨:“我要喝酒。”
“酸梅汁。”余景晨朝夏傾安推去酸梅汁。
“我要。”夏傾安撒嬌。
其余兩人別過眼去。
余景晨見烤串都端上了,走到夏傾安身后,扯出手腕上的皮筋幫她挽了個馬尾。“吃東西,待會再喊。”
“我就只要一點點。”
“你說,夏總知不知道他親愛的女兒想喝酒呢。”余景晨撐著腦袋:“聽我的話。乖。”
夏傾安拿起魷魚串憤恨的咬了下去:“算你狠。”又猛灌了口酸梅汁。
灌的太滿,嘴角的果汁流下。余景晨扯了紙替她擦嘴:“慢點,吃飽了隨便你罵。”
身邊兩人惡狠狠盯著他們秀恩愛。
什么吃燒烤,他們分明就是出來吃狗糧的。才開始吃就已經撐了。
夏傾安不滿地撅著嘴:“你們什么表情,這個月的作業別想抄了,余景晨。”
余景晨滿臉寵溺:“是,都聽安安的。”
“別啊,夏傾安,安姐,我們錯了。老大的作業無所謂,他的全部作業只有答案。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我們吧。”
“自己寫。”
“別啊。”
余景晨踢了他們一腳:“我女朋友都發話了,求也沒用。”
“景晨,明天公司訓練,你就別去了,到時候比賽會和期中考時間撞一起。那個比賽沒什么用。你看…”
“那就不去了。”余景晨幫夏傾安擦干凈嘴角的油。“我本來就不是為了掙錢,別擔心。”
夏傾安見余景晨真的不在意也不多說了。
吃完,余景晨主動去結了賬。
余景晨準備讓她回去,夏傾安拉著他的衣服笑著道:“景晨,我喊你過來,哥哥們不會生氣吧。”
周景武和余華瘋狂后退。余景晨牽著她的手:“你看他們敢嗎。”
夏傾安踮腳摸了摸他的頭,飛快跑了:“晚安,余景晨。”
“小心一點。”等看著夏傾安進了小區樓三個人才離開。
余景晨招呼兩人走了。等兩人離開,余景晨準備掏出煙,兩個女孩子拿著手機跑過來。
舉著手機問:“帥哥,可以加個微信嗎。”
“不好意思,不加陌生人微信。”
余景晨的后面幾天要比夏傾安輕松的多。但是這也不能阻擋他陪夏傾安。
夏傾安練習,他沒有課就在練習室旁邊寫作業,等她下課。夏傾安閑下來的話就陪余景晨練習基本功。晚上就和他一起補習功課。
夏傾安看著安鴻辦公室門口茂盛的盆栽,輕輕念:“微雨灑芳塵,醞造可人春色。”
“是啊,春天早就到了。安安有什么好事嗎。”余景晨笑瞇瞇問。
夏傾安捧著臉:“啊,這么明顯嗎。”
“當然。《好事近》,有什么好事能把安安高興迷糊了。”
“害,我們公司公布我的練習生身份了,如果可以憑自己實力爭取個人可靠資源的話,今年很大可能可以出道。”夏傾安挑著盆栽葉子。
“是挺不錯的。”余景晨回道。又接著問:“安安,你為什么這么想出道?壓力會很大的。”
夏傾安愣了,隨即放下擺弄的葉子:“我嗎,想被別人看見,我不是被家里人寵溺的一無是處的小姐。我想證明我的哥哥很優秀,我也可以。也希望自己……”能夠配得上之前的顧琰祈。
“算了,那都是過去了。”余景晨似乎知道她會說什么,急忙打斷。
“你呢,明明不是為了掙錢,也不在乎有沒有關注度,為什么?”夏傾安不解。
余景晨笑了,在明亮的燈光下笑的很燦爛,看得出來心情很好。
“當然是看見安安都已經是練習生了,我只做個普普通通的有錢人家少爺的話,可就配不上安安了。我當然想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邊。”
“你知道嗎,我很喜歡嗩吶。百般樂器,嗩吶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千年琵琶,萬年箏,一把二胡拉一生。嗩吶一響全場劇終。嗩吶的霸道真的讓我特別羨慕。”
“哦?不用羨慕,你總有一天也會成為讓人羨慕的人。”余景晨望著她激動的樣子說。
“可是……”
余景晨見她表情不對,輕輕幫她戴上帽子,將她攬入懷中。
外面的人都不知道,他心愛的公主外表有多堅強,內心就有多脆弱。
夏傾安在余景晨的懷里漸漸哭出了聲。
她真的很累,她的學習天賦真的很差,別人馬上就能懂的東西她硬生生要比別人花更多的時間去鉆研才能懂。她真的不是學習的料。
很多人都對她說她只是會投胎才可以學習成這樣還有父母砸錢學習,換成普通家庭早就讓打工了。
初中時,許多無形的壓迫堆在她身上,壓的她真的很累,可給父母的外表必須是很快樂,不然總覺得自己對不住他們。
不想給朋友看見脆弱的一面,怕成為他們嘲笑的把柄,一切都只能夠自己一人承受,真的很痛苦。
什么是抑郁癥,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總是會莫名其妙流傷心流淚,很在意別人對她說的任何一句話和對她做的動作,晚上經常失眠到很晚,白天又強撐精神上課,真的好痛苦啊。
很多人經常問她為什么不喜歡和別人交流,她總是答和別人合不來。
什么狗屁的合不來,是她不敢交太多朋友,不喜歡和別人親近。
余景晨與夏傾安在一起半年,夏傾安主動牽他的手次數一只手都數的過來。別說余景晨和夏傾安的戀情火的讓人嫉妒,可他們親密接觸還真的很少見。
余景晨談了這么久,除了牽手和摸頭,擁抱這還是第一次。
如果不是雙方承認的戀情,還真的沒一點cp感。
兩人談戀愛真的像是掛個男女朋友關系,偶爾演戲。
只有余景晨知道,夏傾安的心真的很難打開,她對所有人都有抵觸心理,不喜歡依賴別人。
她只是剛開始接受他而已,他也不敢太過親密,怕她抵觸,害怕。
余景晨知道夏傾安這樣的女孩很專情,可惜被傷的太深。曾經她朋友的背叛,喜歡男生的傷害導致她很難找到安全感。
他不能夠陪她經歷過去,也無法體會曾經的無助與痛苦。
沒關系,她曾經隱藏的一切都慢慢向他傾訴了,傷痛的記憶不能忘去,但他相信他遲早能夠給足他心愛的女孩安全感。
夏傾安哭完了放下帽子
,依舊在余景晨懷中不出來。
“余景晨。”
“我在。”
“你會不會認為我很矯情,和你之前看見的不一樣。會不會討厭我。”夏傾安聲音依舊軟糯,還帶有抽泣。
“怎么會,女孩子對喜歡的人矯情一點怎么了,我愿意寵著你。你真的很好的。你以后難受了都可以找我,也可以和我耍小性子。”
“可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事忙。”顧琰祈和她們都這么說的。
“沒關系,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滄海難為水,這是最好的偏愛吧。
“等一下。”夏傾安想起了什么。從口袋里拿出一條紅豆菩提子手鏈,中間串有一顆小小的銀制愛心。刻有夏余兩字。
“什么?”
夏傾安臉紅了:“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余景晨笑了:“怎么?”
“對,考試前我再回學校,我馬上準備出道比賽。”夏傾安不安的說。
“唉。”余景晨就明白,果然有事情啊,還挺大。“沒關系,課程我都幫你補。”
“不是,你會不會生氣。”夏傾安低頭。
余景晨舔了下牙:“這有什么氣的,想做盡管做。”
“我想抽煙。”夏傾安委屈巴巴的。自從上次喝酒沒喝成,自己的打火機和煙全部都被他丟了。
“乖,不抽煙,對身體不好,我們都戒。”余景晨掏出一顆糖,撕開糖紙放在她嘴邊:“吃糖,不抽煙。”
夏傾安遲疑了一下,還是乖乖含進嘴里。突然一下特別驚奇:“這居然是葡萄味的。你怎么知道。”
我還知道更多呢。“你不是一直喜歡葡萄和酸奶嗎。”
“但是大家只知道我喜歡酸奶。”
余景晨戴上手串:“你也不看看我是誰。”他的女孩不善于表達喜歡,他有在注意。
她的許多生活用品都有葡萄香,就連她的身上也帶有葡萄味。她很喜歡酸甜的東西。不喜歡很甜的東西,對甜味很敏感。喜歡面食不喜歡米飯。明明也喜歡紫色,但衣服幾乎只有黑白兩色,喜歡戴帽子,從來沒有穿過裙子,內心也有一個公主夢。
很特別的小姑娘,特別到他一輩子也不舍得放開她。
夏傾安抱著手,跟個地痞流氓似的在前面走:“切,糖有什么好吃的,重要的是這是男朋友喂的,對不對?”
“對。”余景晨跟著應和。
夏傾安突然一個轉身,捧起雙手,“還有嗎?”
“晚上吃多了對牙齒不好。”余景晨再掏出一顆糖放在她手上。嘴上這么說,寵還是要寵的。
夏傾安看了一下糖包裝,皺了皺眉,國外文字,看不懂。
看見包裝圖片,疑惑問了句:“牛奶味?”
“嘗嘗看。”
夏傾安撕開包裝,“哇,居然是酸奶味。”
“可以戒煙嗎?”
夏傾安玩弄了一下手指,跨開大步:“行吧,勉強看在糖的面子上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