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受風霜腐蝕的青石板街道,變成了六米多寬。
路邊殘破荒涼的店鋪,大門高度都變成了四米五左右,一層大概五米的樣子。
我三米六左右的身高,肩寬九十厘米左右,腳丫子差不多是過去的兩倍,我在街道里走著試了試。
活動空間,龐大建筑物給我的感覺,就像我過去逛古鎮主街道差不多。
感覺很棒。
我轉悠了一百多米遠,又回頭走回陳府大門口,滿意的點了點頭說:“很不錯!”
話音一落,街道,街邊停靠的破舊黃包車,小貨攤,還有店鋪,包括躲在店鋪里的人,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
差不多都在想:還好,還好,沒有讓陳大少爺不滿意。
那些慶幸的念頭傳到我心底,我忍不住抿嘴一笑,轉身朝陳府朱紅色的大門說:“開門。”
吱呀一聲。
轟隆隆,厚實的大木門打開。
差不多一米高的門檻,我也嫌棄有點高,不過老宅子嘛,以我的身高來看,剛剛好。
我邁進大樓的時候,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屋檐兩邊掛的燈籠。
是白色的,偏偏上頭還寫了兩個鮮紅的囍字,陰氣森森的,我不禁疑惑的停下了腳步。
宅子沒有發生變化之前,就兩個白燈籠,并沒有煞氣騰騰的囍字。
我這一停下腳步,一眼看過去,其中一盞燈籠的火焰受驚的跳動了幾下。
另一個燈孔心驚擔顫的保持著火焰不動,在心里埋怨那個火焰跳動了幾下的燈籠:狗東西,你自個找死,別害俺啊!
我瞅著白燈籠問:“哪里來的囍字?”
“大少爺饒命,您吩咐我們變大一眼,允許我們就地取材。小的……小的原本是六姨娘,七姨娘,八姨娘,九姨娘大院門口的燈籠,剛剛吞了大門口的燈籠。小的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一盞燈籠上浮現了四張嘴巴,四個嘴巴你一句,我一句,相互嘰嘰哇哇的話,聽得我眉頭緊鎖,更加疑惑了。
這不對勁啊!
按照我前世的記憶只有五個姨太太。
老大到老四分別是當年張李王徐,本地四個大姓,族長家的閨女。
五姨太是江南富商家的閨女。
并沒有六七八/九姨太太。
這不可能是我記憶錯了,畢竟我爹生前喝多了,沒少說想當年,他爺爺怎么怎么風光,娶了五房太太。
五姨太夏秋池,就是老幺,這個事情不可能弄錯。
我問:“這四位姨太太是哪里來的?我怎么不曾記得?”
“是……是……是……”
兩盞燈籠嚇的火焰狂跳,吱吱嗚嗚的不敢說。
我踹了一腳門檻問:“你說。這四位姨太太哪里的?是怎么進門的?”
木頭門檻很會來事,咔嚓一聲被踹了一個粉碎。
木屑飛得到處都是,假惺惺,痛苦的哼哼唧唧著,苦哈哈的說:“稟報大少爺,后來這四位姨太太是您登仙之后,大姨太,二姨太,三姨太,四姨太燒給您的紙扎人。”
“紙扎人?”
聽到這話,我不禁想起了我爺爺和我爹,我爺爺是吃陰陽飯的,我爹也是開靈車的,我對本地習俗還算了解。
家里男人如果英年早逝,活著的遺孀會給亡夫燒一個寫著自個生辰的紙扎人過去,免得亡夫在那邊寂寞,讓替身在那邊先陪著亡夫,等她死后,再找過去。
另一種是改嫁,也要先燒一個紙人,給亡夫找一個伴了,再改嫁,免得改嫁后亡夫找上門來發飆。
想到這個偏門的習俗,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因為燈籠和門檻喊那四個紙人,不是大姨娘,二姨娘,如果燒的是替身,燈籠和門檻應該喊那四個紙扎人/大姨娘,二姨娘,而是往后排的六姨娘,七姨娘,八姨娘,九姨娘。
也就是說老大到老四都準備改嫁的,所以燒了四個紙扎人。
我不由自主的產生了一股憤怒,因為在前世的記憶中,他死后老大到老四都跟著殉情了。
但是他一死就下了十八層地獄,在一層一層的地獄中受苦,得知殉葬這個消息,也是聽屬上墳講述,聲音傳到地獄,他得知的。
前世死后,一直在地獄受苦,并沒有再見過任何生前認識的人。
直到有一天,地府崩潰,地獄支離破碎。前世也因為十八層地獄崩潰,受到重創變得渾渾噩噩,只剩下了一些零碎的記憶。那些渾渾噩噩的記憶,都不算是記憶,就是危險,要跑。憤怒,該死。這樣一些零碎的情緒,記憶并不成畫面的情緒。
四個媳婦燒了改嫁的紙人!
屬下上墳卻說,那四個女人殉情死了!
屬下為什么要騙前世?
我不禁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陳大少爺一死,他的屬下就幫忙照顧起了大嫂!!
狗娘養的……
我想到這個可能,心下怒意沸騰。
因為我的憤怒,已經蛻變成了地府的陰域上空,陰風呼嘯,電閃雷鳴。
本來就陰沉沉的天空,烏云滾滾壓低到了離地幾十米的位置,閃電像把天空撕/裂了一般。
前世那四個媳婦,燒的是替身紙扎人?還是改嫁的紙扎人?
前世的屬下有沒有“照顧”大嫂?
一問那四個紙扎人就知道了。
我朝燈籠問:“六姨娘,七姨娘,八姨娘,九姨娘在哪?”
提到這個問題,我再次注意那到了三個位置。
一,陳家宗祠。
二,陳家禁/地,水牢入口。
三,南院,陳大少爺住的地方。北院,五個姨太太生前住的地方。
這些地方一切詭異物品都沒有絲毫動彈,我也沒察覺到里頭,有什么東西。
燈籠和門檻,還有大門,幾乎是不約而同的說:“四位姨娘在……在北院。”
我徑直就往北院走,只聽到門檻的大獅子里傳來了一個聲音說:“大少爺莫急。那四位姨娘脾氣都不好,她們本就是通靈的紙扎人,是紙人張家花費巨/大的代價制造而成,堪比厲鬼。被燒過來之后,至今不見過大少爺您歸府,一直頂著蓋頭坐在房里等,左等右等,已經不知道枯坐了多少個日日夜夜了。一天又一天,怨氣越來越重,您當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