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明白陳西擔(dān)心他,但他不想停下,他已拉開了沉溺在心底的游戲大幕,這幕布一旦被拉起就放不下來了。
陳西不知道他離開后發(fā)生了什么,他去村委后沒見到剛剛。
村委的人說剛剛不樂意獨自呆在村委,吃過飯就跑出去,也不知道去哪玩了,不過說他會在吃飯時跑回來,若陳西想見剛剛的話可以吃飯時再來。
村委的人沒問陳西為啥會來找剛剛。
陳西沒見到剛剛不算大事,他只要保證口水張沖來時見不到剛剛就好了,但陳西不放心,到村委一個小時后決定給李南打個電話,可電話沒人接。
陳西下午四點時突然看到從他身邊飛奔到村委的口水張,又看到口水張慌不擇路地從村委跑出去。他立刻追著跑起來,看到前面狂奔的口水張只朝一個地方去,就是李南說的后山。陳西不知他該不該跟口水張一起往后山跑,還是先去找李南。
思慮后還是追著口水張朝后山跑去了,只是口水張已上了后山,他追在后面不多久就看不到口水張身影了,快到山腰時突然有人從旁拉住了他。
陳西驚了一跳,推搡拉住他的人時看清了是李南,他竟沒在后山頂上等沖上去的口水張,“你真引他去上面了?”
“是的。”
“上面除了口水張,還有誰?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在后山頂上等口水張?”
陳西害怕李南拿大黑做賭注,他很喜歡大黑,李南還沒回答,兩人突然聽到后山頂上傳來了一聲驚叫,看到口水張從后山崖上跌落下去。
陳西緊張,李南也沒那么鎮(zhèn)定了。
陳西不知道是不是出現(xiàn)了幻聽,他像聽到了一聲狗叫,因被李南死死拉住,沒辦法去分辨,“現(xiàn)在怎么辦?是你做的嗎?他死了嗎?”
陳西的話在寂靜無聲的山林間讓人心顫,李南看著陳西,他眼神里有種結(jié)束了的愉悅,但也藏不住他想要刻意隱藏的害怕。
“上面沒大黑,我沒帶大黑來,大黑回家了。”
“那我們呢?是要回去還是報警?”陳西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報警,但你要鎮(zhèn)定,不管發(fā)生什么,你只用告訴警察你是來后山找我的,其他什么都不要說,而我是無意間來后山散心的。”
李南說完陳西平靜下來,在李南掏手機時卻突然拉住了他,“也許我們該等別人報警,萬一口水張沒死,我們報警就是救了他!”
李南擺手,“你還記得你冬天用水筆和紙板做的警示牌嗎?口水張是從松動的圍欄那跌下去的。那下面是片亂石堆,從山頂?shù)较旅娴膩y石堆沒任何阻攔,再強大的人從那掉下去都不可能活下來……當(dāng)初我小妹被發(fā)現(xiàn)就是在那片亂石堆……”
李南沒繼續(xù),陳西記得他寫的警示牌,只是他完全沒想到這竟被李南關(guān)注著,他是從發(fā)現(xiàn)圍欄松動不讓報警那刻起就想著讓口水張在極度慌亂時沖上后山從那跌下去的?
陳西還以為李南會借大黑逼口水張從后山頂上跳下去,但他要的卻是口水張自己墜落。
這就怪不得李南心狠了,是口水張不爭氣,誰讓他每日都醉醺醺的,他這樣被人稍微刺激下就反應(yīng)極大,活該被李南利用。
陳西突然想起他沒在村委找到剛剛,“我忘告訴你了,我去村委時剛剛不在。村委人說他不喜歡呆在那,吃過飯就跑出去玩了。我沒去村委附近找就看到口水張沖進(jìn)村委后又瘋了似地離開了,我們要先去看看剛剛回來了嗎?這周圍沒監(jiān)控,沒人知道我們來了后山,就算知道口水張也是自己沖上后山摔下去的,和我們沒關(guān)系。我們就先不報警了吧?”
聽到陳西竟沒見到剛剛,李南神色驟變,立刻拉住陳西往山下跑。
去村委的路上,陳西想知道李南到底怎么做的,大黑和網(wǎng)球他都放回家了嗎?
李南不想說他做過什么,一心只想知道剛剛在哪,陳西也知不該跟李南問這些,但他害怕網(wǎng)球沒收回,口水張被發(fā)現(xiàn)死后會有人發(fā)現(xiàn)它。
不過李南肯定會想到的,但陳西跟著李南還是心有余悸。
好在兩人沖到村委時剛剛就在村委的廣場上玩球,他身邊沒人。
李南沖過去抓住剛剛就問他下午去了哪,剛剛被李南嚇到,但他沒哭,反倒是李南淚眼汪汪地哭了起來。
陳西驚了,他怎么也沒想到李南竟哭了。
剛剛伸手幫李南擦去淚水,拉住李南的手癡癡地說道:“姐姐,姐姐陪剛剛玩。”
“是哥哥,哥哥陪剛剛玩。”
李南擦干淚笑了,兩人都沒對剛剛說出的話在意,只當(dāng)剛剛說錯了話。
而剛剛下午到底去了哪玩,他們始終沒能從剛剛嘴里得知。
這也怪不得剛剛,他是個低智兒,智力永久性地停留在了三歲,他能知道的只有他自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