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積雪已經有了厚厚的一層。
白慬坐在窗臺,冷冷看著梅樹枝頭的積雪。
“……小姐。”來人黑衣蒙臉,半跪在雪地里。
“說。”
那人沒有起身,任憑雪花落在他身上。
“天山質子明日便會抵達瑾都。”
“皇帝派了慕家小將軍前去迎接,暗中又派了近侍去了北方。”
白慬撥弄著梅花花苞,聞言,狠狠地揉碎了它,鮮紅的汁液沾上了她蒼白的指尖,她盯著看了許久,沉默無聲。
“退下。”
“是。”那人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黑夜中。
白慬又默默站了一會兒,祁小眠叼來一塊手帕丟在窗臺,又回到角落里,伸個懶腰,睡覺。
“有朋自遠方來,”她張唇念著,輕輕笑了一下:“不亦樂乎?”
捏起那塊手帕,朝手指隨便蹭了幾下,就丟在了雪地里。
祁小眠看著肉疼。
上好的云錦棉!!!比黃金都貴,敗家玩意兒……
一旁的香爐還在不停地飄著白煙,白慬坐在書案前盯著筆尖又出了回兒神,最后,提筆落下四個大字——
落子無悔。
筆鋒有力,盡顯瀟灑之氣。
祁小眠在黑暗中瞇瞇貓眼。
人生如棋,落子無悔。
……
第二日。
白玷早早來了白慬這里,今日質子入京,皇帝特邀朝中大臣和自家親眷來宮中赴宴,老太后特別點名要讓丞相家兩個女兒來。
“姐姐。”白玷輕輕扣了扣門:“還沒起嗎?”
“來了!”屋內迅速答道。
白慬開門便對上了那張從小都是“我很無辜,我很可憐,我很無助,姐姐求保護”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