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辰王府。
十七昏迷不醒,她陷入渾渾噩噩的夢境中,在持續高熱,將她的身體灼燒的很燙。
紫月焦急無奈,她雖然守著十七,但是根本不敢閉眼,即使又累又困也不敢疏忽,她用手狠狠掐自己的胳膊努力讓自己清醒,時刻注意著十七的狀態。她擔心十七撐不下去。
十七被燒糊涂了,似乎在說些什么,但是沒有聲音。
紫月看不到十七的手勢,自然也就不懂她在說什么。但是現在已經到了三更天,眼看著十七的身體越來越滾燙,紫月還是害怕極了,她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下定決心出去試試,看看能不能出府。
十七已經有些不能自主呼吸了,微弱的呼吸,艱難的堅持著。
紫月不禁落淚:“您要挺住,我現在就去找小侯爺救你。”又重新用冰涼的水打濕布巾給十七敷在額頭,蓋好被子,盡管擔心還是一跺腳轉身就走。
辰王府里現在已經夜禁了,沒有慕墨辰允許都不能擅自出府。
紫月自然也不能例外,她剛到就被攔住了。
王府的守衛不問緣由的將紫月轟走:“你是侯府的人也不行,王爺命令誰敢不從。”
紫月還想爭取一下,就從衣袖里拿出一根簪子遞過去,這是她唯一值錢的東西:“求求你們讓我出去吧!”
守衛不為所動,也不理會紫月。
紫月無奈極了,手里握著簪子栽栽愣愣的往回走,流著眼淚訴說著委屈:“這個王府有什么好,所有的人都是毫無人性。”
紫月趕緊往回走,突然她的胳膊被人拉住了,那個人一用力將她拽進了黑暗的角落。順勢捂住了她的嘴。她驚慌失措起來。就連手里的簪子也因為害怕掉了。她努力看清眼前的人才知道是高毅。
高毅低聲說::“你不要大聲說話。”
紫月點頭。
高毅松開了她。
紫月大口喘氣,連忙埋怨起來說:“高總管,你這樣會嚇死人的。”
高毅趕緊打了一個“噓”的手勢問:“這么晚了,你要出去做什么?”
紫月趕緊上前附在高毅耳邊輕輕說:“我要去找小侯爺,救王妃。”
高毅頓覺耳邊酥酥麻麻的,讓他很不自在,聽紫月說完,他后退一步說:“你先回去。”
紫月不敢多說話,趕緊跑開了。
高毅看紫月跑遠了,他搖搖頭:“真是個固執的丫頭。”他準備回去,突然腳下似乎踩到了什么東西,他彎腰拾在手里才看清是簪子,這里沒人來過,只有紫月一人。他抬頭看著紫月早已經沒了蹤影。他順勢收在懷里,想著再見面還給紫月。
紫月回到十七身邊,看到十七似乎更嚴重了。她頓時不知所措起來,哭著說:“怎么辦啊,我出不去,辰王爺明顯就是不想讓你活啊。”一邊哭一邊換更寒涼的水打濕布巾給十七敷額頭,擔心觸碰十七的傷小心翼翼的給她擦拭身體。以此緩解十七的發熱。
如果十七知道紫月對她這么好,這么上心,十七會感動也會流淚。畢竟在這異國他鄉想得到一個人的好是如此的不易。
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人真心對你好,那么你一定要珍惜。因為不是每一個人都愿意付出真心或是真感情。
這個夜晚對于紫月來說太煎熬,太無奈也太心酸。她好不容易挨到天微亮,期盼著出府去找上官沐風救十七。
十七已經沒有意識了,微弱的呼吸也若有若無。這讓本就緊張的紫月更加擔心害怕。
紫月一整夜未合眼,一直細致的照顧十七。看到天亮,她剛準備起身出門去,門就被粗暴的推開了。頓時一股冷風灌進來,紫月趕緊回身,看到上官沐風已經進來了。
是的,是上官沐風。他還是來了。
昨日侯府賓客如云,他接待不暇非常忙碌,晚上才忙完。
上官沐風一時之間沒有想到十七會出事,畢竟晚上辰王府禁嚴,他也就沒有過來。
紫月是與他講了十七在王府里的事,不過他認為這也是情理之中。但是紫月今早給他遞消息,讓他快點過來,十七快不行了。這讓他覺得事情不簡單。他連自己的儀容都來不及整理甚至于飯也沒吃就趕過來了。
紫月哭著說:“小侯爺,你怎么這么早就過來了?”
上官沐風說:“不是你遞消息讓我來的嗎?還問。”
紫月也是很聰明的,這件事她只與高毅說過,頓時知道是他幫忙的。這份幫助紫月記在心里。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上官沐風幾步來到床前,看到十七的模樣已經失去知覺了,臉色紅的駭人。他頓時暴怒:“怎么不給她不醫治?”
紫月哭著回答:“辰王爺不許。”
上官沐風驚訝的說:“他這是要她死。”說完大聲吩咐:“來人,快去叫大夫。”
紫月說:“不行的,辰王爺下令不許給王妃醫治。”
上官沐風問王府仆人:“你們王爺呢?”
仆人嚇得規矩回話:“王爺去戰馬營了。”
上官沐風又說:“高毅呢?讓他來見本侯。”
仆人趕緊去找高毅。
上官沐風看看十七的情況開口:“既然如此,本侯也不為難你們。”說完解下披風,俯身將十七裹住抱在懷里。
十七因為這個動作下意識的皺眉,因為她后背的傷疼啊,實在是太痛,顫抖的手想抓住上官沐風的胳膊,卻又無力的垂了下去。軟綿綿的身體,似乎像死去般。
上官沐風低頭看看十七嫌棄的開口:“就一個腳踝至于這么脆弱嗎?”
紫月欲言又止,默默的跟在上官沐風身后出了房門。
上官沐風走的匆忙,迎面碰上高毅。
高毅連忙行禮:“上官侯爺。”
上官沐風皺眉:“既然慕墨辰不給她醫治,本侯也不為難你們,就帶她回去了。”
高毅聞言立刻讓開了,他覺得這樣的話或許王妃就不用死了。
上官沐風走出幾步又回身:“告訴你們王爺,人我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