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在空地停了下來，萬瑾拿出包里的小鏡子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妝容，確認沒問題之后這才打開了門。

今天溫度有點低，她穿了件米白色的羊羔絨的外套，內搭半高領的針織衫，黑色的長發半扎，越發襯得她唇紅齒白。

門外驀地伸出來一只手，她抬眸一看，正是萬凌。

他今日穿了件黑色的長款毛呢，里面是一件看著就很暖和的白色毛衣，萬瑾有些猶豫，往外看去，林曉韻圍著一件披肩站在門口，她便把手搭在了萬凌手上，僅僅是一落地，她就快速松開了。

“媽。”她朝林曉韻跑去，臉上帶著不加掩飾的高興，林曉韻看著她，也彎了唇角。

“外面冷，快進來屋里。”

她應了一聲，就把手里拿的袋子往林曉韻手上遞。

“上次逛街看到的，覺得很適合媽，就買下來了。”

林曉韻拿出來一看，是一枚精致的胸針。她知道萬瑾以前就懶得出門，東西能網購就網購，哪里會專門去逛街？

肯定是專門去為她挑的禮物。由此更覺窩心。

但還不等她回話，萬國松從樓上走了下來。

“小瑾來了呀？今天是你生日，應該你收禮物的，怎么能送人禮物呢？”

萬瑾看著萬國松，有些愣怔。她沒想到他會來，以前在B市時他們就不常接觸，此時忽然見了，又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她跟萬凌的事，因此有些尷尬。

但還是強裝笑意叫了聲：“爸。”

萬國松注意到她的異常，便滿是打趣地道：“怎么，幾年不見，連爸爸都不認得了？”

萬瑾不知道回什么，林曉韻便體貼地給她打了圓場。

“你這幾年家也沒回過幾次，小瑾不認得你也是正常，走，小瑾，我們去看看秦姐做了什么好吃的？”

等走遠點了，林曉韻才在她耳邊小聲地道：“他不知道，我們都瞞著。”

不知怎的，萬瑾長舒了口氣。

晚飯的時候，萬家四口便兩兩相對坐在餐桌前，萬凌坐在她的旁邊，她對面是林曉韻。

盡管萬瑾再三叮囑不用弄太復雜，一家人吃頓飯就行了，但林曉韻還是不知從哪里變了個蛋糕出來。

蛋糕不大，但看著非常精致，萬瑾有些眼熱。

這兩年她刻意遺忘自己的生日，沒想到還有人記得。

閉眼許完愿，她在林曉韻溫柔的注視中吹滅了蠟燭，再抬頭時面前便放了三份禮物。

“打開來看看？”林曉韻道。

萬瑾最先打開了林曉韻送她的禮物，之所以一眼就看出是林曉韻送的，是因為那包裝一看就非常講究。最外層是用古樸的織錦緞包裹著的，光看盒子，就有一種久違的家鄉的氣息撲面而來。

身處異國他鄉太久，萬瑾再看到這來自國內的禮物，心都在怦怦跳。

等拆開一看，是個手鐲，萬瑾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試一試？”林曉韻道。

萬瑾不是很敢碰，有些難為情地道：“我怕弄碎了。”

林曉韻卻直接拉過她的手，將鐲子戴了進去。

“碎了就再買一個，不妨事。”

鐲子滑了進去，戴在萬瑾腕上，透著一種瑩潤的光澤，愈發襯得她腕上的皮膚賽雪。

萬瑾開心得眼睛都要瞇起來了。

旁邊萬國松見狀，有些吃味地道：“聽說曉韻還專門送去寺里請大師開過光，平時送我的禮物都不見這么上心呢。”

萬瑾聞言更開心了，朝林曉韻道：“謝謝媽。”

說完又看了萬國松一眼，下意識地道：“下次回國，專門去寺里給爸媽求兩道平安符。”

話落才反應過來好像落了誰，她撇頭一看，萬凌正安靜地喝著湯，似乎對她的話沒什么反應，萬瑾就沒放在心上。

接下來是第二份禮物，黑色的禮盒，偌大的logo，萬瑾心中隱隱有了答案，打開一看，是一條鑲著粉鉆的項鏈。

“這，太貴重了吧。”萬瑾看向萬國松，萬國松卻不在意地揮揮手，心情很好的樣子。

“你喜歡就好，錢都不是問題。”

錢都不是問題？那什么才是問題？

瞧這財大氣粗的口氣。

萬瑾卻管不了這些了，注意到他腕上的手串，不禁多看了兩眼。

萬國松注意到她的目光，將手串薅了下來，笑道：“去年生日你送我的這手串，花了不少心思吧？爸想著也沒什么好禮物回送你的，聽人說女孩子都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就找人買了這鉆石送你。”

萬瑾輕輕用手掩著嘴，以掩飾她的驚訝。她去X大后就與萬家斷了聯系，根本不可能專門給萬國松挑禮物，想到林曉韻之前跟她說的，他們都瞞著，便看了林曉韻一眼，明白過來。

“爸喜歡就好。”她真心實意地笑著，萬國松雖然不常在家，但在物質上，確實從未虧待過他們。

輪到最后一份禮物了，依舊是黑色禮盒包裝的，只是與萬國松那個禮盒不同的是，萬凌這個禮盒是啞光天鵝絨的質感，幽幽地，透著一股神秘，而且，他的盒子，比其他兩個人的都要小，不知怎的，萬瑾的心跳了起來。

“送的什么，搞得這么神秘？”

她裝作嫌棄的樣子拿過盒子，還挺沉的。才一打開，萬瑾瞳孔一縮，反手就“啪”地一聲合上了，引來對面兩人問詢的目光。

“小凌送的啥啊？”萬國松笑呵呵地問道。

一時間，萬瑾的表情非常豐富。

她重新將盒子打開，轉過去正對著兩人。

正喝著水的萬國松差點噴了出來，就連林曉韻也有點忍俊不禁。

放在其貌不揚禮盒里的，正是碼得整整齊齊的不知道多少數量的100g小金條。

“小瑾今年足歲20，盒子里的不會是20根金條吧？”萬國松替所有人問了出來。

萬凌萬分淡定地點點頭，仿佛送出去的只是幾塊磚一樣。

而萬瑾的情緒就十分復雜了，不得不說，萬凌真的，非常非常懂她。

林曉韻送的鐲子她是真心實意喜歡的，但至多只能算得上一種裝飾品，戴上心情會變好；萬國松送的粉鉆價格也不菲，但粉鉆不好流通，她也不是喜歡顯擺的人，收到禮物之后多半就是放保險柜好好保存起來，也不會戴，唯有他這個金條，才是真的送到她心坎上了。

跟萬家斷了聯系之后，她賭氣沒再接受萬家的任何幫助，因此就算當初有留一些積蓄但也所剩無幾了，如今學費也是靠著獎學金相互抵著。

按原計劃，她剩下的錢供她完成學業是沒問題的，但手里沒錢就像身上沒衣一樣，總讓人非常沒有安全感。

若萬凌直接送她一筆錢，她也許還覺得他看不起她心生抵觸，但他居然送她金條？

這可是金條耶，是可以直接兌現的金條！

她甚至隱約在金條底下看到了一張折疊好的單據，也許就是購買憑證！

直到回到房間，萬瑾的腦子都是懵懵的。

她不是要跟萬凌劃清界限的嗎，怎么吃了頓飯，心里就開始搖擺不定了？

不行，她是那么貪財的人嗎？

她有手有腳，還這么年輕，錢財難道不能依靠自己的雙手掙來嗎？

可是……

那可是金條耶！

萬瑾將金條倒在了床上，盒子底部，果然是折疊好的購買憑證，她就把玩著那20個小金條，一下把它們堆成金字塔形狀，一下把它們鋪成一面金墻，一下又碼成多米諾骨牌，玩得不亦樂乎。

終于玩到累了，萬瑾洗漱好回到床上，將金條一個一個放回盒子里，再把盒子抱到懷里睡覺。

迷迷糊糊之間，就覺得有人在搶她手里的金條。

萬瑾被驚醒，還不等她叫出聲，那人就捂住她的嘴并且拉開了床頭燈。

暖黃的燈光下，萬凌一身米白的毛衣，坐在她的床頭。

“怎么睡覺都抱著，這么喜歡？”

萬瑾答不上來，她才不會當著他的面表現出她很喜歡的樣子，便故意惡聲惡氣地道：“來我房間干嘛？”

她頭一次后悔，在放松的環境下便會習慣性地不鎖門。

萬凌卻是掀開她的被子，鉆了進來。

“天太冷了，被子借我暖一暖。”

恍如多年前的一幕。

他那時也是這般，站在她的床前，態度惡劣地說要讓她暖床。

但看在金條的份上，萬瑾往旁邊挪了挪。

房間里沒有暖氣，萬瑾觀察過，二樓跟一樓倒是都有壁爐，因此取暖只能靠身上厚厚的被子。

萬瑾整個人都埋在被子里，柔軟的棉被讓人感到舒適，加上剛才被萬凌一嚇，此時松懈下來，不免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只是，胸口這毛絨絨的腦袋是怎么回事？

萬瑾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要被扒光了，渾身熱得冒汗，偏偏被子還蓋著，一掀開就是刺骨的寒意。

萬凌壓著她，強迫她與他五指相扣，見她醒了，印上她的唇，攪亂她的神智。

萬瑾整個人就像泡在一盆溫水里，黑暗中，一個涼涼的東西貼近了她的身體。

她整個人都在冒熱氣，身體軟軟的，半推半就之下，讓那人得了逞。

得逞了不說，還邀請她一起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