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凌晨。

萬瑾很想回學校，但她沒有車。萬般無奈之下，只好打電話給宋世杰。

宋世杰顯然是被吵醒的，一開口，就是滿滿的怨懟之氣。

“你們一個兩個的，我是你們的傭人嗎？去個酒吧要打電話問我，現在還要我給你當司機？大小姐，你知道我離你那多遠嗎？”

萬瑾敏感地抓住一個關鍵詞：“酒吧？”

宋世杰也沒心情跟她扯皮了，幾乎是問什么答什么，道：“就是離你們住的地方很近的一個酒吧。你們那個小區住的都是高階精英分子，平時工作忙很喜歡大周末去酒吧散心。你可得上點心咯，你們家萬凌還是很搶手的，別去晚了就被人釣走了。”

能被釣走的男人，不要也罷！

想是這么想，萬瑾還是很老實得搜索了一下附近街區酒吧的位置。正如宋世杰所言，確實很近，離她在的地方就兩個街區。

她推開房門出去的時候，意外發現門口鞋柜的玻璃碗里面，萬凌的車鑰匙還在里面。

這是走太急忘記帶了，還是故意給她留的？

萬瑾更相信是后者。

萬凌不是個丟三落四的人，他可能以為她也不想在這多待，所以故意給她留的鑰匙。

這倒是方便了她。

萬瑾大一暑假就把駕照考到手了，國外的車雖然主副駕駛的位置相反但其他大致是一樣的。她就祈禱這么晚了這么近的距離路上不會有交警，否則她在國內考的證在這也不能派上用場。

萬凌的車跟他的人一樣低調但又隱隱透露出一股價值不菲的感覺。黑色的外觀，跟宋世杰的超跑不一樣，這輛車的車廂非常寬大，不管是前座還是后座舒適度都極高，非常適合居家旅行的那種。

上手也很容易，幾乎是啟動發動機的那一剎那萬瑾就愛上了它。

但此時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萬瑾憑記憶出了地下車庫，然后按導航往酒吧開去。

酒吧確實不遠，萬瑾停好車，就朝酒吧門口走去。

門口的兩人看她一副亞洲人的面孔，又是一身休閑打扮，還以為她是中學生，要她出示證件。萬瑾應付完之后才得以進入。

跟萬瑾想象中嘈雜的酒吧環境不同，這家店的燈光雖然同樣非常迷離，但音樂卻是那種抒情的爵士樂，讓人一聽就有種寧靜的感覺。

酒吧，寧靜，如此不和諧的兩個詞匯。

宋世杰說得沒錯，這家酒吧幾乎就是這個小區精英人士的聚集地。哪怕來了這里，襯衫西褲的人也非常多。

萬瑾很輕易地就找到了萬凌。

他的氣質是獨特的。

倒不是因為他東方人的面孔，而是他往那一坐，萬瑾就知道是他。

她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猶豫著等會兒進去了怎么跟他說。

他雖然跟她發了火，但說起來兩個人都沒有錯。她只是不知道萬凌瞞了她這么多事情，所以才天真地以為兩個人能夠回到過去。既然他說得這么清楚了，那回不去就回不去了吧，她也認了。

只是這之后他們如何相處，她還沒想好。

萬瑾這邊糾結著，其他人倒是先下了手。

不過一個低頭的功夫，萬瑾就見一個穿著吊帶緊身魚尾裙的褐發女人，神態親昵地靠坐在萬凌旁邊的位置上，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她就邀請他一起跳舞。而萬凌竟然也沒有拒絕。

是的，這家酒吧也是有舞池的，不過因為音樂變成了抒情的爵士樂，舞蹈也就變成了華爾茲那類繾綣的舞蹈。

兩人靠在一起慢慢地跳著，甚至連跳都算不上，兩個人只是這么摟著，在舞池里隨著音樂挪動舞步。

萬瑾看得眼睛發直。

她覺得胸腔脹脹的，心頭像壓了一塊石頭，但不知道這種感情是不是嫉妒。

萬瑾不錯眼珠地看著兩個人，直到萬凌忽然低頭，傾身摟過那個舞伴，在她背后弄了些什么，萬瑾的腦海忽然炸開。

她想起宋世杰講的那個笑話，那個關于萬凌不解風情不知道幫女生拉拉鏈代表什么意思的笑話。

她想起來她成人禮晚會那天確實讓萬凌幫忙拉過拉鏈來著。

原來如此！

她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前去，一把拉開那個褐發女人，朝她道：“Excuse me ? He’s my boyfriend.”

女人的表情里帶著懷疑、不解，以及不屑。

萬瑾又看向萬凌，用中文跟他交流道：“跟我回家吧。”

回應她的，是他直接把頭擱在了她肩膀上。

萬凌幾乎把大半個身子壓在她身上，乍然如此緊密的接觸，萬瑾有些反應不及，但也很快適應過來。

她朝他小聲地道：“結賬了嗎？”

萬凌從褲子口袋里摸出一張信用卡。

萬瑾直接把信用卡遞給酒保，用英文道：“麻煩幫忙結一下賬，另外剛才那位小姐的酒水也一起付了。”

酒保自然知道剛剛發生了什么，正想看一出好戲呢沒想到當事人這么不配合，草草收場。便快速結了帳，放萬瑾兩人出去。

萬瑾從抱著他，改為半馱著他，這才把他弄到車上。

她也不懂，明明剛剛在吧臺前坐著的時候還脊背挺直好像很清醒一樣，連跟別人跳舞都正常得不得了，怎么她一來就跟沒骨頭似的，醉態畢顯。

但眼下跟一個醉鬼是沒什么好掰扯的，萬瑾只好先把他帶回了剛才來的小區。

一路扶著上了樓。萬瑾本來想直接扶他進房間躺著的，沒想到他一個勁扯著自己領口說“臟”。萬瑾這才想起來他的輕微潔癖，不洗澡不換睡衣他是不會睡到床上去的，便只好拉他在沙發上躺下。

看他眉頭緊皺好像不是很舒服的樣子，萬瑾又去給他燒了壺熱水。

萬凌倒也很配合，乖得不像話。只是她都喂他喝完水了怎么他還拉著她不放？

“還想要。”

還想要？還想要什么，水杯都被她放茶幾上了，他想喝只能放她再去倒。

哪知他一個大力，她就栽到了他身上。

后面發生了什么萬瑾就記不清了，她只知道他很渴，然后搞得她也很渴，兩個人就如飲鴆止渴般瘋狂地汲取對方的津液。

最后現實還是夢境，萬瑾已經分不清了，總覺得跟她之前做過的那個夢好像，只不過這一次，她看清了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