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顧祜忽然反應過來,就和他一眼識破秦思思吞服本命蠱是因為他對蠱術的造詣也極為深厚,那么這只熊竟也能一眼識破他的保命手段是否說明他對道家分魂之術也有涉及?
不……不是涉及,恐怕也是精通掌握。
遇到怪物了。
和姜瑜這種萌新不同,卡在金尸境十年有余的顧祜有大量時間了解并掌握其余修煉體系。
除了需要證心的文道和沒有任何保命手段的武者還有墓葬極為嚴苛的佛門以外,他幾乎都有涉及。
術士境是所有體系中唯一不看品級的體系。
若卡在武者煉體境界十年,那么可以斷言此人于武道無緣。
但是術士境不同,若有人卡在藥師境十年乃至更久,那么只會受到萬人敬仰!
央央大路,藥草何其繁多?窮盡一生尋的藥理也不過冰山一角。
對藥理了解足夠深的化即可煉丹,即術士第八境—丹術師。
丹術師依舊同理,有老者沉浸一生,只為煉出金丹。
這同樣是沒有上限的境界。
若是自認為煉丹時對火焰的掌握已經出神入化,即可破境來到術士第七境—鍛器師。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把好的武器可以決定生死。
和前幾境同理,這同樣是沒有上限的境界。
術士前三境都有弊端,即沒有任何戰斗力。
不過這是厚積薄發,只等第六境便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術士第六境是所有體系中最為繁瑣的境界,一共有三個分支!
六品:撰陣師;
六品:邪魂師;
六品:風水師;
而顧祜就是早年無意間挖到一位邪魂師的墓穴獲得了部分傳承!
三個六品之中,撰陣師最難領悟也是最強,而邪魂師則是開始鉆研三魂七魄,風水師則開始鉆研風水天機演算。
而術士五品只有風水師能夠到達,具體的境界名字顧祜雖然不知道,但是也偶爾聽聞:是和占卜預知有關。
但是這并不代表陣師和魂師的前途就不如風水師。
因為世間陣法無窮無盡,有關魂魄的詭秘也如深邃星海;所以說這兩個品階都是沒有極限的!
撰陣師是奇跡的代名詞,沒有任何人有自信戰勝一位準備充足的撰陣師。
邪魂師則一般了,因為人家是奔著長生去的,對于仇人多采取避而不戰,看誰先死的態度。
不過魂師和陣師并不沖突,一般是魂師的人都多少會些法陣,也有自保能力。
而陣師則為了保持純粹,多是埋頭鉆研法陣,不肯浪費一分一秒來分心研習魂師之路的。
不過這頭熊能獨自撰寫生機大陣并將陣法覆蓋全山,說明這頭熊絕對是以陣師為主,魂師為輔,還有閑暇時間通讀道家之術?
顧祜覺得這頭熊不可能對道家分魂之術也達到精通的地步,因為人的才能是有極限的。
震驚之余,他想到了自己。
尸巫大成,精通蠱術,習得邪魂傳承,又掌道家分魂。
更逆天的自己都出現了,那么一只撰陣大成,精通邪魂,習得道家分魂之術的熊又有什么奇怪呢?
這里顧祜之所以斷言這頭熊精通邪魂術是因為以他的本領即便占據動物之軀也做不到如臂驅使的境界。
此人(劃掉)熊邪魂術的造詣要在自己之上!
邪魂術士有多難殺精通此道的他比誰都清楚。
既然殺不死……那只能交好了。
在顧祜頭腦風暴的時候,大熊和姜瑜也沒閑著。
由于姜瑜不懂這么多,所以他沒那么多顧忌。
于是坦率問:“既然你是人,為什么要把三妞托付給我照顧呢?”
大熊也不顧忌顧祜在場,一屁股坐下坦率相告:“撰生機大陣勞形傷神,五年嘔心瀝血,我的魂魄損傷已不可逆了。”
偷聽的銀尸默默冷笑:“裝,接著裝。”會道法分魂就一定會道法養魂。
姜瑜擔憂開口:“是不能變回人了嗎?”
他就是這樣的老實人性格,會因為朋友的受傷而擔憂。
“是快死了。”大熊咧嘴看不出一絲傷悲。
見姜瑜眸露不忍,顧祜可不想看這大熊騙取同情,于是立刻出聲嘁道:“呵……既習道家分魂,必會道家養魂。”
多的不說,他相信姜瑜能懂意思。
果不其然,姜瑜眼眸流露疑惑和厭惡。他疑惑于大熊為什么要騙自己和厭惡這種欺騙。
對于顧祜的拆臺得罪大熊有些意外,不過他很快便道:“養魂之術需要時間,而撰陣師最缺時間。”
輕傷不下火線,重傷死在崗位唄。
姜瑜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相比于顧祜,他更愿意信任大熊。
雖然不知道這倆大佬要自己的信任干嘛。
顧祜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撰陣師是缺時間,可你一個不務正業的撰陣師好意思說這種話?
但他沒有繼續拆臺,畢竟剛剛說了要交好這只大熊的。
這時大熊繼續開口:“生機大陣乃我畢生心血,你若有意,我想傳授與你。”
臥槽!金手指到賬了?
姜瑜瞬間興奮,剛想一口答應下來的他心中突然跳出一句話來。
所有的饋贈都在命運中標注了價格。
有蹊蹺。
你又不是我爹,憑啥對我這么好?
咱倆算起來還是情敵關系,你就算傳授衣缽也該傳授三妞吧?
有詭異。
而顧祜見多識廣,聽大熊毫不避諱自己立刻明白這只熊需要自己的幫助!
幫助什么?
讓姜瑜答應咯。
見姜瑜停頓流露遲疑,一旁的顧祜高深開口:“有蹊蹺,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好,姜小友考慮清楚。”
姜瑜按耐激動,正襟危坐:“為什么?”
大熊兩臂自然垂膝,顯露一副老態:“你很善良呀,一定能將我的生機大陣發揚光大!”
姜瑜正要開口,一旁的銀尸搶先說:“善良的人不止他一個,那個三妞不也很善良嗎?”
“這顧祜吃錯藥了?為我說什么話。”
姜瑜正納悶呢,突然聯想到顧祜愛好,他不由得一陣惡寒。
“不對……他喜歡的是男尸……而不是活人。”
“之所以為我說話是不想我答應然后變強嗎?他的語氣不應該一副為我好的態度啊?以他的才智必然是瘋狂吹捧生機大陣的妙用讓我警惕啊!”
“難道是想賺我好感度?可我一個雜魚有什么可賺的?”
而在姜瑜不露聲色的頭腦風暴中,大熊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三妞沒有這方面的天賦,而你具有成為撰陣大師的天賦!”
撰陣大師和撰陣師雖然只差了一個字,但區別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顧祜不曉得大熊是不是擱這扯犢子,他反正看不出姜瑜除了心地善良以外有啥特殊的地方。
如果是真的,那么培養一個未來的撰陣大師顯然要比和一個撰陣師交好強得多!
故而顧祜有所遲疑,并未立刻唱反調。
這時,大熊又補充道:“就和我一樣。”
顧祜立刻開口:“此子的確非比尋常,我也有心收為徒弟啊。”
兩位大佬突然拍自己的馬屁并沒有使姜瑜飄飄然起來,反而使他更加警惕。
因為姜瑜清楚的知道,顧祜從來沒有想過要收自己為徒,那都是畫餅。
若這大熊真是山神,那自己的命運大概是找到魃然后被以弟子的名義監禁起來。
等他破境,就是自己的死期。
因為自己知道他的真面目,因為他不信任自己。
……
結果顯而易見,兩個大佬莫名其妙的唱起紅臉黑臉想誘使自己答應下來。
怎么可能是好事?!
“啊!”
想明白的姜瑜笑嘻嘻:“原來我是天才嗎?”
大熊十分篤定的豎起拇指又露出人畜無害的笑來:“你的天賦在我之上,一定能完美傳承我的生機大陣。”
姜瑜只覺作嘔。
當你認為對方附有惡意,先前忽略的破綻就會全部浮現。
首先,這只大熊口口聲聲說著救民于水火,那又怎么可能在沒有完善陣法的時候直接埋陣于稻田?
還是別人家的。
其次,就算造成損失那么為什么不立刻彌補損失呢?
以六品陣師的實力,不說全數彌補,至少別讓人餓死吧?
這只心機熊顯然在立人設,目的是迎合自己的信任。
圖窮匕見了……
這生機大陣有蹊蹺,叫心機大陣更為合適。
顧祜仍然有所保留:“本君只看出了這小子蠱術天資不俗啊。”
大熊笑呵呵的附和:“畢竟你不是陣師呀,看不出也是正常的。”
這倆臭不要臉的,要不是實力不夠,姜瑜真想一人一個耳瓜子然后嘲諷道:“都裝你嘛呢?”
實力啊!實力!
眼下只能虛與委蛇。
于是乎,姜瑜收起輕浮認真對熊作揖:“請熊師授我生機大陣!”
拜后又轉向顧祜:“請先生授我操蠱之術。”
先薅一通羊毛再說。
大熊立刻抬爪攙扶起姜瑜感動顫音:“生機傳承有望,天下百姓有福,吾愿足以啊!”
顧祜則是呵呵:“別忘了你答應的,不然休想本君收你為弟子。”
大熊微不可查的呼嚕一聲,顧祜心里不悅,但還是話鋒一轉:“不過傳授你一些蠱術并無不可。”
要死的人了,傳授就讓你帶進土里吧。
不過這頭熊真以為自己能穩吃本君?
顧祜謹慎的性格提醒著,萬一這熊事成之后翻臉不認人怎么辦?
恐怕不是萬一,以這熊厚顏無恥的臉皮來說……
極有可能啊!
畢竟是他單方面示好,唉,落了下乘。
“不行,不能讓這只臭熊輕易得逞,得多試探一番。”
顧祜心念于此,于是當仁不讓道:“習蠱術,先認蠱。”
說罷銀尸張口,竟從喉嚨里爬出一條小臂長的金足蜈蚣!
大熊有些不滿:“先習陣脈,我的時間不多了。”
銀尸雖然張口,但腹腔發出聲音:“陣脈太過繁瑣,本君可沒時間在這干等著。”
見這兩人鬧了矛盾,姜瑜也能猜透,無非是顧祜鬧別扭罷了,反正他樂見其成。
“熊師,既然陣脈繁瑣,是不能耽誤銀師太久時間的。”
姜瑜擺出一副本該如此的態度插嘴,顧祜也注意到其中細節。
這傻孩子還在為他保密。
可惜,好人活不長滴,嘻嘻。
大熊無奈妥協:“盡快吧,我的時間不多了。”
顧祜是個謹慎的人,他發覺自己忽略了萬一此計失敗的后果。
和姜瑜交惡?
不,做兩手準備授他真本事。
顧祜能活到現在就是憑借從不小瞧任何人!
教姜瑜真本事,大熊勝了那姜瑜帶著本事死,他不影響。大熊敗了,那姜瑜受自己授道之恩,以姜瑜的證言不用擔心姜瑜背恩,自己還有的賺。
左右都賺,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