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土司田既霖
- 誅清
- 一袖乾坤
- 2051字
- 2025-05-21 00:05:00
李來亨能夠很明顯的察覺到劍拔弩張的氣氛,但他沒有表露出絲毫的慌張。
將乃一軍之魂。
為將者若能夠勇冠三軍,氣勢如虹,則軍隊上下必定能夠齊心協力,眾志成城。
相反,若為將者膽怯畏戰(zhàn),則三軍將士很可能會一觸即潰,一瀉千里。
李來亨身為忠貞營的領軍者之一,該有擔當的時候自然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怯懦。
也許是受到了李來亨氣勢的影響,這些土兵對視一番之后逐漸收起了手中的兵刃。
“你們且在這里等著。”
一名會說漢話的土兵沉聲說罷,便扭頭沿著一條山間小徑行去。
李來亨也是松了一口氣。
剛剛那個氣氛真的是相當的緊張,他真的怕雙方起了沖突。
還好一切尚在掌控之中。
現在就要等那名土兵前去通稟容美土司田既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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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工夫,那土兵去而復返。
他沖李來亨抱拳一禮,朗聲道:“我家土司請諸位將軍去南府行署一敘。”
容美宣慰司建有爵府、南府、北府等衙署。
如今的土司田既霖的官邸就位于南府。
南府位于一個群山環(huán)抱的小盆地之中,北靠麻王寨山麓,東、西、南側三面環(huán)河。
整個南府不僅有衙署,還有寺廟、墓地、橋梁、石街、天井、等物。
可以說,這就是一座畏縮的城池。
誠然,其與中原的城池相比要小一號,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該有的功能南府應有盡有。
從這瞭望哨所前往南府,要經過許多座石橋。
這也是容美宣慰司的特點。
這里山林縱橫,可以就地取材鑿山取石搭建石橋。
相較于木橋,石橋的結構更為穩(wěn)定,可以長時間的使用。
李來亨一路行來也在默默觀察。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后,李來亨一行人便被帶到了南府前。
這座府城僅開有南門、北門兩座城門,這一點倒是和中原城池有著較大的區(qū)別。
“諸位將軍,請吧。”
那名會說漢話的土兵沖李來亨等人拱了拱手,隨即讓開了半個身子。
李來亨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千斤閘,隨即深吸了一口氣,拔步徑直朝城門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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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署也就是土司府位于南府的正中偏北的位置。
這一點倒是和中原城池的布局結構十分相似。
歷代容美土司十分傾慕漢文化,不管是在城池的布局構建還是其他的各個細節(jié)上都會學習大明王朝。
故而李來亨進入這里之后覺得十分熟悉,沒有絲毫的陌生感。
土司府是一座五進的宅邸,建的氣勢磅礴,富麗堂皇。
為了迎接李來亨一行人,土司田既霖特地命人開了正門。
這一點是極為罕見的。
要知道,平日里正門都是關閉的,只有土司本人進出土司府的時候正門才會打開。
其他人等無論身份出入土司府都只能夠走儀門或者側門。
李來亨看到這里,心中便知道容美土司田既霖對他們的態(tài)度不會差。
進入土司府后,自有下人一路引領。
那名會說漢話的土兵早已完成了任務交接離開了。
越往里走,李來亨越是能夠感受到土司府的豪奢。
這座傾舉宣慰司之力修建的官邸可謂是整個容美宣慰司的門面擔當。
看來不管是在哪里,不管是漢人還是土人,上層統治者才能夠享受到最頂級的資源,而且是心安理得的享受。
“諸位,里面請。”
前面有土司府下人引路,李來亨一行人只管跟著就是。
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走了多少步了,直到穿過一扇月門,才發(fā)覺來到了土司府的后宅部分。
環(huán)目四望,李來亨發(fā)現這里假山林立,水系縱橫。池塘里到處都是錦鯉,還有一座挖掘池塘用淤泥堆出來的小山。小山上修建有一方涼亭,山間花花草草相映成趣。
如果不說這里是川鄂交界地帶,便說這是一座蘇州園林李來亨也是會信的。
“嘿嘿,小老虎,真沒有想到這座宅邸被容美土司修建的如此精美。這廝是真的會享受啊。”
“噓,郝叔叔,謹言慎行。這里畢竟是人家的地盤,別忘了我們今天是來干什么的。”
見郝搖旗如此的口無遮攔,李來亨連忙出言提醒制止。
郝搖旗很是悶的搖了搖頭,也不再多說。
踏過了幾十枚青石板,李來亨一行人終于來到了一間名為清風堂的建筑前。
這個時候恰逢下起了小雨,李來亨隨口吟道:
“曉氣初蒸露掌明,空濛如隱濺珠聲。只疑拭浴溫泉凈,猶帶嬌憨子夜輕。俗練未容生色畫,香塵不逐艷歌行。一泓遙祝間云碧,更引朝光入鏡清。”
話音剛落,堂中便走出一人。
這人生的孔武有力,皮膚黝黑,一身的腱子肉。
但他卻穿了一身正經的一品武夫官服,腰束蟒玉。
“這是文相國寫給家兄的詩,想必這位就是三原候吧。”
李來亨定了定神,大致已經判斷出對方的身份。
“在下三原候李來亨,奉文閣老之命出訪貴地,多有叨擾。”
李來亨剛剛所吟誦的這首詩,卻是當年文安之與田既霖的兄長田霈霖雨中觀蓮所作。
“某乃土司田既霖。家兄雖已故去六載,吾時常在睡夢中見到他。時隔數載,不曾想能夠在三原候的口中聽到當年文相國為家兄所作之詩。真是令人無限感慨啊。”
“田土司請節(jié)哀。”
說到這里的時候李來亨多少有些尷尬。
畢竟田既霖的兄長田霈霖當初之所以會病死,跟忠貞營還是有很大關系的。
當時李過率領忠貞營過清江和容美土司起了沖突,時任土司田霈霖兵敗憂憤而死。
雖然其并不是直接死于忠貞營之手,但畢竟還是有著不可洗脫的干系的。
李來亨身為李過的義子,這個時候出訪容美宣慰司,又吟誦起文安之與田霈霖唱和的詩詞,難免會讓人觸景生情。
“罷了,這些事情都過去多年了,不必再提。”
田既霖表現的極為妥帖,苦笑一聲道:“當初大家各為其主,立場不同,自然會兵戎相見。現如今卻都是為朝廷做事,過去的那些陳年舊事就都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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