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宋甯自殺了。”天云倉庫里，黑澤曼一邊清點著倉庫里的貨物一邊有些無聊地跟江啟明說著，“死狀還挺慘烈，據說腦漿都出來了。”

“她不對自己狠一點，是解脫不了的。”江啟明坐在一旁，指尖在平板上面滑動著。

她這段時間的干勁真足，在她一個人的努力之下，公司的股價漲了很多。

他幾乎是一個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什么權力都讓李棠代行，就好像是這家公司根本不是他的掌中之物，而李棠才是真正的主人一樣。

他現在的重心并不在經商上面，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忙。

李棠不想見他，他就盡量不去那家公司。

“她應該也知道，哥根本就沒打算讓她活下來吧？”黑澤曼一邊翻動著手中的賬本一邊說道，根本不知道江啟明此刻在想些什么。

“她知不知道，這不重要。”思緒被拉回來之后，江啟明淡淡地說了一句之后，便將手中的平板熄了屛。

“哥，你還有別的事要忙嗎？”看江啟明接下來還有事要忙的樣子，黑澤曼便隨口問了一句。

自從童野死了之后，他們便清閑了好一陣子，幾乎沒有什么工作需要他們來做，他今天來天云倉庫，也只是幫著吳鵬打點一下倉庫里的一些瑣事罷了。

他可還記著之前李棠在他意料之內找到了他，威脅他不準將那天自己在電腦后臺上看到的東西告訴江啟明，李棠也說的很清楚，就算自己選擇背水一戰，將她打胎的事情告訴江啟明，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江啟明會信誰也不一定。

他又何必要拿自己程序的終端去賭江啟明會懷疑李棠呢。

就算江啟明對李棠產生懷疑了，就算江啟明最后也知道了李棠打胎的這件事，對他的影響也不大。

可自己的終端可就是自己的命根子，是絕對動不了一點點的。

他也不知道李棠是怎么掌握自己的終端的相關資料的，也驚訝了李棠在這方面居然真的有這么厲害，他不敢賭，便只能按著李棠當時說的，就當自己沒看見，就當李棠那天沒有來過自己的家里，沒有跟自己說過那番話。

“嗯，我去趟醫院。”

跟黑澤曼分開之后，江啟明便直接開車來到了醫院。

他的身份，醫院里的人一傳十十傳百，絕大部分人都已經知道了他是申老師曾經的得意門生，甚至現在還要在申老師的指導下完成一臺手術。

“我時常會驚嘆你的天賦，小江。”拿著手術刀的申老師笑瞇瞇地說道，語氣里盡是感慨的意味。

類似的話，曾經他已經私下里不知道跟多少人說過了，至于在本人面前有沒有說過這句話，他已經有些記不清了。

但現在看著江啟明熟練地拿著手術刀完成了他今天布置下去的訓練任務，幾乎對答如流的提問，申老師又不得不再一次發出驚嘆。

那么多知識點，他一點沒忘？

“嗯，平常工作時會用到。”

“差點讓我忘了，你只是不當醫生而已……并不是要荒廢自己從前學過的東西。”

“您沒忘，只是我選擇的路對于您來說太過荒謬。”

“是啊……小江，人各有選擇，做與不做都在自己，而不在他人。”

“……”

江啟明揮動著手術刀的動作突然慢了一點，隨后便很快恢復了最開始的速度和精準度。

總感覺申老師此刻跟自己說的話，其實還有更深的意思。

但若是像只無頭蒼蠅繼續往下猜測的話，他又拿捏不準申老師到底想說些什么。

“她簽字了嗎。”

大概，又是跟那個女人有關的東西吧。

“簽了，現在就等著十天后進行手術。”申老師一邊檢查著江啟明的成果，一邊用著緩慢的語速說道，“她父親的各項指標在最新的那一批藥物的作用下終于比之前的狀態穩定了許多，一周后應該就可以徹底穩定下來。”

“好。”

江啟明主動結束了話題，實驗室中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小江。”

“怎么了？”

“為什么要對她隱瞞她父親的真實病情？”

“不想她擔心。”

“我算是知道了……為什么你老是覺得那個女人不相信你。”

“信不信是她的事。”

他做了就行了。

他對李仁道的仇恨自然一分不會減少，但懲罰和報復他的方法有很多。

他沒必要走最極端的那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