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散盡之時,鐘遼的身影便已出現在他的面前,長劍一揮,猶如破空之勢,沖開了女道長的防御。
剛剛冒出金光的盾牌被打的粉碎,巨大的沖擊力將她震飛數米遠,重重撞在石門一側。
“這怎么可能?”她擦了擦嘴角的鮮血。
一個身穿驅魔司制服,年紀不過17歲左右,竟然能幾招之內將自己拿下。
就算是道家各大宗門的天才,也絕對達不到這等層次。
“你到底是誰?”
“抓詭的人?!辩娺|淡淡的說。
實質上,鐘遼的本事自然打不過這位高強的女道長,只因為此事涉及到地府的安慰,謝必安只能強行進入鐘遼體內。
將事情徹底解決掉,地府才能安心。
她緩緩站起身,自知自己已經不是對手,繼續頑抗下去必死無疑。
只是在猶豫之際,她有握緊了手中的道劍,微微發顫。
道觀道長,功力高深,無論在何處都有著極高的地位,根本沒必要在這里做這等傷天害理之事。
但她····也是沒辦法。
道家三宗,劍宗,丹宗,符宗乃是江湖上公認的道家正統門派,而在這三大門派之下,也分有無數的道觀,和小宗門。
他們所修習的功法,心法,無外乎出自這三宗,或者從三宗功法演變而來。
雖然宗門林立,但道家弟子的目標不外乎一點,那便是降妖伏魔,維護天下平衡。
隨著驅魔司與百家分離,天下百詭夜行,道家獨木難支。
人們都覺得,驅魔司離開了道家,實力被嚴重削弱,對妖魔將無法構成威脅。
但對道家又何嘗不是如此。
驅魔司是帝國官方機構,也是各大王國的官方機構,在那里的道家弟子不僅僅是道家,還有法家、儒家,散修等等各派弟子,只要抱著一顆維護天下和平,斬妖伏魔的志向。
那么在這驅魔司,大家就是一路人。
而隨著驅魔司與百家分離,那股連接百家的中心便已經消失了。
其他門派的弟子回歸了自己平行線,醫家做大夫,法家弟子開始涌入刑法司、治安司等等,墨家、儒家也各有去處。
唯獨道家弟子,他們離開了驅魔司,還是要降妖伏魔,且危險系數更大。
沒有了帝國的支持,弟子們付出與獲得也完全不成正比。
小道觀和小宗門獲得功法獎勵的難度與成本變高了,甚至連吃飯都成了問題。
而如果降妖伏魔需要錢,那么新創立的驅魔司卻擁有帝國的扶持,不用錢。
久而久之,道家的地位一落千丈。
只是作為百家之一的道家,蔓延千年,他們那顆降妖伏魔的心卻自始至終不曾改變。
她,就死在了那場戰斗中。
這座小道觀是她的心血。
與驅魔司分離后,二人在這里建立了一座道觀,盡管每日來的人不多,卻也勉強能夠度日,沒事就在道觀里清修。
若是發現妖邪現身,便會從道觀而出,降妖伏魔。
這樣清貧的日子不知持續了多久。
那一日,雨下的很大,天色朦朦朧朧的。
她舉著傘準備從屋子里出去,正巧被她給發現了。
“清修,又出現妖邪了?”
清修點了點頭,吩咐她要看好道觀,這妖怪來路不明,很可能會潛入滄州城內報復。
她點了點頭,雖然心底有一絲絲不安,但這已是這么久以來的常態。
安心去吧。
以她的修為,斷不可能出事。
只是沒想到這一區就成了別離······
這只妖怪要比想象中來的更為狡詐,它的智商很高,在道家萬族簿里記載,其名為血色鵜鶘。
屬于鵜鶘族的分支。
這支族群在萬族戰爭時期,曾是鵜鶘一族的激進派,認為必須要進取,發動戰爭,吞噬外族的身體來提升自己的力量。
可其他鵜鶘分支都認為,萬族和平才能保天下平安,否決了他們的提案。
結果是,鵜鶘被人類消滅,各分支四散而逃,隱蔽在天下各處。
唯獨這血色鵜鶘,經常在山林里,海水里吃人,而且它們的每一個個體都在族群中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而對于千年前的決定,它們認定是滅族的原因,因此對其它分支非常不屑。
當她返回道觀時候,忽然感覺到了一絲絲的不對勁。
漆黑的角落里,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
這種感覺時而有時而沒有,畢竟人深處黑暗中有些犯怵很正常。
可當他轉過頭去時,一張血盆大口張的足足有數米大,將他一口吞下,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血色鵜鶘還有一個本事。
那便是變成被吞噬者的模樣。
它變成了她的樣子,準備潛伏在道觀里,對清修致命一擊。
這是對清修的報復。
因為在幾日前,清修曾經滅了三只血色鵜鶘,那是它的幼崽。
待了數個時辰,清修回來了。
它的身形依舊,清清爽爽,顯然是沒抓到她口中的妖邪。
在鵜鶘身體里,她瘋狂的大喊,這里有妖怪,這里有妖怪。
只是外邊根本聽不見。
清修一步一步靠近,一下子就著了她的道。
鵜鶘張開了她的血盆大口。
完蛋了····他們兩個道家弟子,要在這道觀里給一只妖怪團滅。
說出去都是奇恥大辱。
好在清修平時修煉刻苦,發現道觀里自己沒在,早已經有所警惕。
忽然拔劍將鵜鶘砍翻在地。
血色鵜鶘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它顫顫巍巍的,指著自己肚子說,“她就在我的肚子里,若是你現在殺了我,她也必死無疑?!?
這個時候道觀見不著自己,清修自然相信了她說的話,一下子竟也猶豫了。
可惡啊····
想要自己出來,就必須要殺掉鵜鶘。
清修看萬族簿看的少,不認識鵜鶘這妖怪也是正常。
只是這一猶豫,就給了它機會。
人在臨死前是會爆發無盡潛力的,妖怪也是如此。
沒有生物不希望活著。
清修的劍砍下了鵜鶘的頭顱,而自己也被他的利齒刺穿了胸膛,呆愣的倒在地上,鮮血灑滿。
等她從肚子里爬出來時,清修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