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藝樓這會兒又有了別樣風景。
迎春正圍著院子里的池塘一圈又一圈的跑著,臉上身上都是汗水。
“迎春在做什么?”
芍藥問紫鳶,紫鳶搖頭。
兩人就這么趴在木欄上看著她跑。
又過了好一會兒,迎春實在跑不動了,才停了下來。
芍藥和紫鳶慢慢走下去,紫鳶伸出一只手,把癱坐在地上的迎春拉了起來。
迎春氣喘吁吁的說道:“謝謝你啊,紫鳶。”
即便已經筋疲力盡,她仍然面帶笑容。
“別客氣。”
一旁的芍藥已經按耐不住好奇心了,她問迎春:“迎春,你這是在做什么呢?”
迎春無力的笑了笑,說:“我是為了保持身子的線條,怕長胖。”
“你又不胖。”
“你別看我這樣,我能吃的很,若是不把這些吃進去的東西給消耗掉,那我就會胖。”
“那你少吃些不就行了?”
“不行,少吃的話,那活著還有什么樂趣。”
說著,迎春自己也覺得她這話好笑,便哈哈大笑起來。
芍藥和紫鳶也跟著笑了起來。
芍藥突然想起來小葵,她小聲問迎春:“那你知不知道小葵是怎么回事啊?要不然讓她也來跑跑,會不會好些?”
迎春馬上心領神會,知道芍藥指的是什么了。
小葵和木槿,繡球是同一年進月藝樓的,可她年紀十分小,就是到了現在,除了百合和芍藥以外,就她年紀最小。
原本,她剛進月藝樓時,是個有著瘦小身材和可愛面容的女子,而后卻漸漸身材走樣了,用了許多方法也沒有好轉,這讓小葵也苦惱不已。
迎春小聲回答:“不知小葵是怎么一回事,該試的法子都試過了,而且她比我吃的少呢,身子也比我虛弱。
一日,紫鳶閑得無聊。
今日不是比賽日,也不是學習才藝的日子。
紫鳶把雛菊叫進來,問她:“雛菊,這月藝樓里還有我沒過去的地方嗎?”
“姑娘怎么這樣問?”
“我覺得有些乏味,想見識點不一樣的東西。”
“嗯……有一個地方,姑娘你應該還沒去過。”
“是什么地方?就在月藝樓嗎?”
紫鳶突然來了興致。
雛菊答道:“在這月藝樓內,有一處熱樓,樓內共有十間寬敞通風的屋子,原本是給藝人們練習比賽,增進實力用的,可如今沒什么人去了。”
“為何?像這樣的地方藝人們應該求之不得才是啊!”
“大多數人都只是三分鐘熱度,去幾日就不去了,要堅持每日去練習,實在有些強人所難,里面有些樂器什么的,設施應當還是齊全的。”
“雛菊,你帶我去吧,我想去看看。”
“好。”
紫鳶被雛菊帶到了熱樓。
熱樓被中間的一口大水缸一分為二,左右各有五間房,就如同雛菊說的,屋子寬敞通風。
從其中一間屋子里傳來了樂器的聲音,紫鳶聞聲走去,屋子有一邊的門是開著的,是迎春正在里面跳舞。
迎春所穿的衣服實在有些特別,雖仍有外衣,但內里的那件衣裳是用剪刀剪過的,迎春的肚子整個都露了出來。下身的裙子也被足足剪了一半。她的身材的確很好,肚子上和腿上都沒有多余的肉。
迎春的心思全放在了舞蹈上,直到一曲跳完,她才注意到紫鳶。
“紫鳶?”
紫鳶慢慢走進去,看著大汗淋漓的迎春,想必她已經答反復跳了多次了。
“迎春,你這衣服……”
“哦,你莫要見怪,這是我自己剪的,也就這時候穿穿,方便散熱,跳起來也更靈活。”
“原來是這樣。”
迎春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坐在了地上。
“紫鳶,你是頭一回來這兒吧?”
紫鳶也跟著坐了過去。
“是啊,我今日才知道月藝樓還有這么一個地方,在此之前,雛菊并未向我提及。”
“你別怪雛菊,她不告訴你也是正常的。”
“為何?”
“你知道嗎?如今來這兒的,只有我一人。其他的人,不管是新人舊人,來了不過幾日,便覺得厭煩了,也是堅持不下來的。”
“那你是如何堅持下來的?”
“可能因為我基礎差吧,要知道,我剛進月藝樓時,真的是什么都不會,唱跳,樂器,沒一樣會的。”
“真的嗎?”
紫鳶感到十分驚訝。
“是呀!”
“可你如今卻這般厲害,迎春,我明明記得,你進月藝樓的時間并不長。”
“嗯,你沒記錯。”
“現在的你,唱曲雖比不上藍雀海棠之類的,可你音色不錯,你跳的舞也是很好看的,還有啊,你如今還會彈琴。”
迎春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聽你這么說,我都快得意忘形了。”
“我說的都是實話!迎春,你簡直太厲害了!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迎春答道:“我是付出了最多的努力,俗話說笨鳥先飛嘛,我既然基礎比別人差,那我就要用盡全力去追趕。”
紫鳶是真沒想到,在迎春整日樂呵呵的外表之下,會有一顆如此努力的心。
她也想要變得和迎春一樣,通過日復一日的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
“迎春,我與我爹約定好了,只能在月藝樓待一年。”
迎春瞪大眼睛問道:“所以,一年以后,你就要離開?”
“是啊,我爹跟隨太師多年,太師待我們一家人也極好,做月藝樓的藝人,女子拋頭露面,始終不太好,我怕會影響到我爹。”
迎春點頭,“你這樣說的話,我能理解,像我就無拘無束的,我家里有哥哥,父母對我的管束不多,全憑我喜歡了。”
“我可真羨慕你,迎春,因為我只有一年的時間,且現在時間也快過去了一半,所以我更加不想白白浪費在這里的時間,我日后得空了便會來這里,與你作伴。”
“好啊,求之不得!”
百合從藍雀那兒得了鼓勵,又得知雪割與藍星的婚約已經解除。她便前來找雪割。
雪割看見百合時,表情有些詫異。隨后,他環顧四周,確定沒多的人跟來,他請百合進門。
雪割住的宅院小的很,甚至看上去有點寒酸,與他的身份不匹配。再怎么說,他好歹也是太師跟前的“紅人”。
進了門,只走了幾步,百合便叫住了雪割。
“雪割公子,我想請你與我去看皮影戲。”
雪割停下,回頭看了百合一眼,說:“我素來對皮影戲不感興趣。”
誰知,百合卻說道:“我對皮影戲也不感興趣。”
雪割疑惑。
“可是,我請公子去看皮影戲,目的是想與公子增進感情。此前,公子有未婚妻,我自然應當離公子遠些。可現如今,你既然已無婚約在身,給我一個機會也是好的。”
百合把話說的明明白白。
“喝茶嗎?”
雪割問。
“皮影戲館里有好茶。”
百合神情堅定。
雪割點點頭,“那好吧,走吧。”
百合開心的在前面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