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接著問道:“可月亮怎么會是紅色的呢?”
海棠笑了笑,說:“這可能便是我喜歡創作曲子的緣故吧,我認為的作曲,不單單只是記錄日常真實發生的事,也可以是完全虛幻的,只存在于我的想象或是夢境之中的。聽上去覺得不可思議,可卻是對美好的憧憬。沒錯,現實中的月亮都是黃色的,根本就沒有紅色的月亮,可我突然間有了個想法,若是月亮也變成了紅顏色,會不會有情人都能終成眷屬呢?我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創作了這首曲子,而且,我還想象,我自己可以跟喜歡的人,在這紅顏色的月亮之上幸福的生活,不知道我這么說,會不會太過于不真實了,恐怕讓大家見笑了吧。”
海棠解釋完她的想法,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紫鳶是第一個支持她的,“不,海棠姑娘,我對你的這首曲子很感興趣,我認為,這應當是一首既有感情又獨特的曲子。”
海棠仿佛是遇到了知己,她開心的問道:“這位姑娘,你是紫鳶還是芍藥呢?真是對不住,我唯獨沒見過這兩位姑娘了。”
紫鳶站起來向海棠行了一禮,說道:“海棠姑娘,我是紫鳶。”
“那就多謝紫鳶姑娘了,姑娘請坐。”
紫鳶點頭坐下。
海棠拿出她的琴來,用手指隨意彈撥幾下,說道:“接下來,我便為大家展示我的自作曲紅月。”
臺下陣陣掌聲。
“收到了一封來信,是你在邀請我,夜深之時共賞紅月。”
“漆黑的夜晚,并不恐懼,只是滿心期待你的到來。”
“你手拿一株海棠,出現在我的窗前。”
“我們并肩坐在紅月之上,時隱時現的云朵,與月亮同色,手中捧著糕點,祈愿今夜的紅月永不消失”
充斥著綿綿情意的曲調,搭配形象美好的歌詞,讓所有人都沉浸其中,仿佛她們也進入到了海棠親手描繪的紅月之中。
紫鳶不知道別人是不是如此,但她在海棠唱曲的過程中,當真是置身于美好的情景之中了。
在半夢半醒之間,有人來敲她的窗,她把窗子打開,一位男子手拿紫鳶花帶她飛上天空,在天空之上,她在若隱若現的云層中間,看見了紅月,而那男子的臉漸漸清晰,竟然是曇梨……
“臺下的各位,若你們對這首曲子有任何的疑問,都可以直說。”
最先發話的還是小葵,畢竟她是懂的。
“海棠,你的曲子向來很獨特,你的想法簡直天馬行空,像是我就想不到那么多。”
“每個人的曲子都是獨一無二的。”
“海棠姑娘,我想變得像你一樣,能自己作曲子,那我應當怎么做呢?”
有人這樣問道。
海棠耐心的解釋:“首先呢,你要會一種樂器,最好還能是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其次呢,你可以堅持把每日的所見所聞記錄下來,多去感受人和事,見得多了,再慢慢摸索,就會找到適合自己的方法。畢竟每個人喜歡的曲子類型,經歷的事情,還有內心的感悟都是不同的。”
紫鳶大概明白海棠的意思了,她想了想自己會的樂器,琵琶還算能拿得出手,爐火純青卻是達不到的,她盼望著自己有一日也能寫出一首好聽的曲子。
看來,得花時間練習琵琶了,她這樣想。
紫鳶討教完作曲的才藝,已經是幾個時辰后的事了。
她站在房門外的回廊上,看見一頭戴花冠的女子在庭院之中來回踱步。
看她的身形,似乎是藍雀,紫鳶不能完全確定。
直到月季出現,朝她走去,紫鳶可以清楚的聽見月季叫了她的名字,“藍雀。”
紫鳶立即直起身子,豎起耳朵想聽聽她們在說些什么。
可是隔的有些距離,只能隱約聽到一點。
這一日,百合收到了紫鳶的傳話。她得知藍雀回到了月藝樓,自然是樂壞了。
一連幾日,藍雀都會到庭院走動,似乎是有心事難解,衣裳每日都換,只是頭上的花冠未曾更換過。
紫鳶想找機會跟她說說話。
于是,第三日,紫鳶終于主動上前同藍雀說話了。
“藍雀姑娘。”
紫鳶對著藍雀行上一禮。
藍雀疑惑的看了看紫鳶,問:“你是……”
“藍雀姑娘,我是紫鳶。”
“紫鳶……哦,我聽丁香說了,新來了兩位藝人,一個紫鳶,一個芍藥,對嗎?”
“是。”
“不知你擅長的才藝是什么?這一點丁香還未曾提及。”
“走馬燈。”
藍雀很是驚訝,“你會做走馬燈?”
“是。”
“的確是個特殊的才藝,有機會的話希望能看看。”
“好啊,藍雀姑娘,自打我進月藝樓以來,沒見過的藝人似乎只有你了,所以今日特地過來同你說說話。”
藍雀聽了這話,竟忍不住笑出來了。
紫鳶一臉疑惑的看向她。
藍雀解釋道:“看來你還什么都不知道吧。”
“藍雀姑娘指的是何事?”
“這月藝樓里的藝人都躲著我呢。”
“這是為何?”
“我是這里最年長的藝人,在這里待的時間最長,關于我的說法有很多。我不與人親近,我這人吧,只把心思放在自己的身上,旁的人和事我向來懶得過問,即便是一開始有像你這般來主動親近我的人,過不了多久就會被我的冷淡給嚇跑的。”
“藍雀姑娘這些話同木槿姑娘跟我說的有幾分相似。”
“哦?是嗎?”
紫鳶點頭。
“藍雀姑娘,我朋友的妹妹很是喜歡你,自從見識過你的才藝后,便一直對你那日的表演念念不忘,期待著能再見到你,因此接連幾次的月藝樓比賽都來了,卻未曾見到你,很是遺憾,她不知你去了哪里,心中著急,甚至得罪了老板,還想為了你進月藝樓來呢!”
紫鳶提起百合,藍雀卻并不驚訝,她笑了笑,說:“你說的是百合?”
驚訝的是紫鳶,“你怎會知道?”
“丁香同我講的,我出門有些時日了,這一回來,她自然是要向我交代一些事情的。”
“原來如此,藍雀姑娘,還請你莫要怪她,她是擔心你,只是行動有些魯莽。”
“我自然不會,以后我應該會時常登臺表演的,你大可以讓她過來。”
“真的嗎?”
“真的。”
可隨即,紫鳶又顯得失落。
“可她上次沖動行事,得罪了老板,怕是進不來月藝樓了。”
“這有何難?我會跟老板說的,你只管讓她來便是。”
“藍雀姑娘,真是謝謝你了,我想,百合若是知道,定會高興的睡不著覺的!”
“這沒什么,她喜歡我的表演,是我該謝謝她。”
但不知為何,紫鳶總覺得,藍雀并不是真的高興,她這次回來,顯得心事重重。
太師府,一間房內,門窗緊閉,燭火通明。
太師與雪割正在議事。
“我們必須先下手為強,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太師這樣說道。
“您指的先下手為強,是要從哪里下手呢?”
“誰跟我過不去,是誰想要你的性命,我自然就從誰那里下手!”
太師惡狠狠的說道。
雪割皺了皺眉,問:“曲木將軍?”
太師搖頭,“不,準確的說,應該是他的兒子曲木風信。”
“為何?”
“能私下派人殺了還能輕易抹過的,你認為該怎么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