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變高了。

否則沈寂來這里干嘛。

如今沈寂的水準，大概普通的融靈級丹藥成功率，應該在一半左右。

以他聚氣期的修為來說，已經完全比肩那些宗門寄予厚望的弟子。

手掌翻飛，火勢如蝶飛鳳舞。

藥材依次入爐，丹火瞬間便將它們融為藥液。

迅速至極。

甚至火焰卷起熱浪，隨著手印的翻飛，舞出了一種別樣的美感。丹爐中由狐貍控制的丹火，也時不時竄出一道火舌，在空中靈活地舞動一番后消散入半空。

竟有一種賞心悅目的觀感。

“是不是太激進了些？”范陽在一邊產生了疑惑，“這么快，爐溫一定不低?！?

“難道不會導致藥液迅速蒸發嗎？”

姚成玉在一旁緩緩搖著頭。

“不會，至少在沈師弟的丹爐里絕不會。”

“他似乎在和這只狐貍溝通，讓對方作為器魂掌控火焰的溫度?！?

“在迅速融化藥材后，器魂會在丹爐中將之隔離以防化去，隨后再與其他藥材融合?！?

他死死盯著沈寂的動作，又繼續講解起來。

“范師弟你看，如果是你來煉丹，為了維持丹藥的平衡，此時你便該改手印、收丹火了?！?

“可他根本沒有這個顧忌?！?

“器魂，將丹火的變化控制在了一個動態的平衡里?！?

“雖然沒有降溫，卻不至于將丹藥的平衡破壞。”

他一邊說一邊在心里直嘆氣。

羨慕啊。

如果自己也能白撿一個器魂就好了。

雖然估計自己撿了也不一定會用，看沈寂的狀態，應該是對器魂術研究過不少。

丹師，是不可能輕易達到這種操控水準的。

所以他對沈寂的表現，更多了一層無可奈何的怨氣。

“這小子肯定是在給我們炫技。”

一向好脾氣的他，也終于破開了那向來溫文爾雅的用詞。

“他的丹道水平估計已經要超過在座半數師弟了，可他還要劍走偏鋒，拿器魂來加速煉丹。”

“不就是為了給我們一個下馬威么？”

范陽嘴角扯了扯。

“有沒有這么一種可能，他是真的想快點煉丹？”

而且，本就是殷師弟要人家展示器魂的……

這句話沒能說出來，被惱羞成怒的姚成玉一眼直接瞪了回去。

“那必不可能?！?

嘛嘛嘛，你說不可能就不可能吧。

不過確實能看出來的是，沈寂的丹道修為，似乎真的比早上煉制聚氣丹時強了不少。

“是觀察了我的煉丹手法？”

范陽忍不住想。

不是他自戀，主要是這過程之中發生的事情，似乎就只有他煉了幾顆丹。

“這位師弟恐怖如斯?！?

竟然還會偷師的，要更加小心一些。

不過拋開器魂的配合不談，其實沈寂的煉丹手法完全不算出奇。因為是得自系統，又是從基礎疊加而來，因此他對于丹道的理解僅限于基礎及延伸的部分。

這樣自然是有好有壞。

壞處是，他并沒有接觸過其他更加精練的手法，只能靠自己的理解摸索。

好處是，基礎打的極為牢固，所以成丹率應該至少是同水平前列。

于是就又有了一個壞處——他的天賦【丹中俗手】徹底沒用了。

現在當然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的精力主要還在煉丹上。有了狐貍的器魂輔助，煉丹的壓力和難度瞬間降低不止一個檔次。

如魚得水。

當然，他是聽得到姚成玉和范陽對話的，甚至還能聽得到剛剛妙丹谷同級弟子的私語。

只是他沒空反駁。

煉丹真不是個人干的活，又燥又熱，盤腿久了還會麻。就算煉完想裝個逼，都得先等腿緩過勁來才能大放厥詞。

到那時候剛剛質疑他的師弟們早就改口了。

生氣。

不過姚成玉說的肯定不對，他根本沒有在炫技。

只是作為一個思路比較開闊的現代人，他曾經腦補了不少器魂用法，殷青既然要觀察，他就開始嘗試全都用一遍看看情況。

所以這次煉丹的觀賞度瞬間就高了不少。

無論如何，沈寂的丹道修為如今自然足以支持他煉出新的筑基丹。

在與范陽差不多的煉丹時長后，沈寂晃悠悠地站起身來。

常年煉丹的腿已經習慣，可他沈寂的腿肯定會麻。

“成了？”

范陽下意識問到。

沈寂一拍丹爐，“成了?！?

狐貍的靈魂輕煙隨之逸散而出，爐蓋大開，拳頭大的黑丹丸從中飛出。

被沈寂猛地抓在手心里。

“確實成了。”

姚成玉和范陽將實現投在沈寂手中的丹丸之上。

“這枚筑基丹的品質……”

雖然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

“極佳?！?

這顆丹的品質比范陽所煉，還要強上一點。

倒不是說沈寂的煉丹術如今真就切實超過了范陽，只是在已有丹方的情況下，加之器魂與偃甲的煉丹輔助。沈寂如果煉不出這樣的丹，才是對他如今煉丹術的侮辱。

只是自尊心受挫的姚成玉依舊黑著臉，拍了拍沈寂的肩頭，“沈師弟，不得不說你器魂與煉丹術的結合十分完美，而且極其有效?！?

“只是別以為炫技之爭會就此了結，就算是觀賞性上，我也不會輸給你?！?

“咱們明日丹道論辯再行探討。”

沈寂一臉懵。

說清楚啊，我真沒炫技。

可姚成玉不管這些，悶頭回房靜思去了。

他要思考兩件事：怎么丹煉出美感，在觀賞性上給予沈寂重擊；再就是邀請沈寂研制新丹，他也要摸索一些自己曾經收集那些奇異藥材的用途。

不能讓沈寂隨隨便便就搶了先。

他的丹道修為，如果肯定還是要比沈寂高出不少的。可這位師弟思路好像不拘于俗，不能按常理去隨意判斷。

得認真做個對手對待。

創新，本就是丹師最有挑戰性的工作，如今沈寂和范陽都邁出了關鍵性的一步。

他不能輸。

不僅是和沈寂賭氣，更是賭上自己作為妙丹谷掌門弟子的榮譽。

無論是面對沈寂還是范陽，無論是觀賞度還是創新度，他都要爭回一口氣。

當然，他的想法沈寂和范陽卻并沒有太過在意。

也沒地方猜去。

只是范陽盯著沈寂手里的丹，沉吟道：“這丹確實不錯，可問題是如何驗證它對人的效果。”

對于小鼠，這丹方已經比較完善了。

可惜小鼠畢竟不是人。

在妙丹谷內，其實他們會捕獲一些踏足罪惡之人，讓他們作為試丹者。

視罪行大小試驗不同危險度的丹。

妙丹谷可不是什么清新無暇的小白蓮，整個宗門除了還在行為上踐行正義外，其實某些實驗方面確然有些慘無人道的。

“不能隨意找普通人試驗未知靈丹的藥效，可總不能等回到妙丹谷再進行試驗吧。”

范陽有些上愁。

如果能確定丹藥的效果，那他就終于可以放下執念了。

而且丹道進境肯定能大大躍升一步。

可唯一的問題是，沈寂根本沒在聽他說什么。

趁著范陽恍神的功夫，他一口把黑丸子塞進了嘴里。

嚼吧嚼吧，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