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羽入了城池,自己自從到了西游世界,不是在偏僻山村就是在清靜的道場,看見熙熙攘攘的場面頓覺十分新鮮。
忽然看見城門旁邊的城墻處擠滿了人,心下好奇,于是也擠了進去一看,原來就是招募勇士獵虎的公告,圍觀的人議論紛紛,大多是表達了對猛虎害人的擔憂害怕。
其中兩人的對話引起了孫羽的注意:
“這只大蟲到現在已經吃了六七個人了吧,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消停,現在出個城都得十多個人一起才安心,唉”
“可不是,前幾天有個厲害的刀客揭了榜,可到現在都還沒回來,估計是兇多吉少了”
“呦!是那個打死過老虎的李烈李捕頭嗎?他可是親手刀殺了一頭大蟲的,應該不會有事吧?”
“啥呀,李大師傅殺的那條大蟲好像才不到四百斤,這條大蟲好多人見過,據說起碼七百斤呢!”
“嚯”
這話引起一片軒然大波,許多吃瓜群眾都不敢置信紛紛提出質疑。
說話的漢子見這么多人關注自己,頓時起了賣弄的興致,于是大聲地講起他不知從哪里聽來的當事人語錄:
“你們可別不相信,就說城西陳家藥鋪,你們都知道吧,十幾天前派伙計外出收購藥材,回來的時候就碰到大蟲,我的一個表弟也是陳記藥鋪的伙計,據他說呀,本來一路順利,只是要經過一段人少道路,結果運送藥材的車隊剛走過去,忽然就聽到一聲驚雷炸響!七八百斤的錦斕大蟲就跳了出來,大吼一聲就嚇死了一個伙計!然后……”
一時間這里成了說書現場,男人口才也是好,將猛虎描繪的兇猛無比,嚇得吃瓜群眾驚呼連連。
孫羽的心思卻不在此處,根據這個男人描述,李烈八成就是那個慘死的刀客了。
不過躺在懷里的幾張地契要怎么處理也是一個難題,明著上去直接接收肯定是不行的,李烈這個人一聽知名度就不低,也不知在城內人脈如何,有沒有親人在世?
所以最孫羽打算先摸清楚情況再做打算。
定下心思,孫羽決定先去看看幾處地產所在的位置,根據地契上描述,一處宅子位于城東昌樂街道,商鋪則在東市里面。
孫羽先走向東市,一路上逢人問道,見到稀奇的把戲也偶爾駐足觀看。
很快就感覺人越來越多,原來是到了一處街道,街道兩邊分布著大大小小的各類商鋪,還有許多地攤上擺賣著諸多小吃首飾、家常用品等。
熱情的小販操著嘹亮的聲音大聲叫賣,路上的行人走走停停,各買所需,乍一看,這個地方真是熱鬧非凡。
孫羽饒有興趣地游覽這古時的集市,忽然見到一家成衣鋪,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破破爛爛的衣裳想著確實該換一身完整的了,于是站著打量半響,看這鋪子裝修風格還算樸實,里面的衣服應該不會太貴,這才動身走了進去。
再出來時,孫羽整個人煥然一新。
雖然只是極為普通的衣服面料樣式,但孫羽本身條件不差,高大挺拔,在方寸山的七年間孫羽的體態、氣質都有長足的提升。
因此即使穿著普通,走在大街上卻如鶴立雞群,小小地吸了一波關注。
而后孫羽按照地契上的地址找到了李烈所屬的商鋪,假意與店員攀談少許,得知這間鋪子被李烈租給老板,只需按時交付房租即可。
看來在這里了解不到更多情況,孫羽又來到李烈的宅子處,裝作李烈的朋友與左鄰右舍攀談問詢。
“李烈揭了除虎的榜文就出城去了,這都幾天過去也不見回來,估計兇多吉少,你這個時候肯定拜訪不到的”
“不過他的妻子在家,你可以上門打個問詢”
“多謝老丈告知了”孫羽道了謝,便辭別這位熱情的老頭。
不過孫羽沒有直接上門,而是找個茶樓坐等到日落西山之時,趁著黑夜潛入李烈的宅子,宅子不大,孫羽看到一間房里有燈光亮起,便運起法力悄然來到墻角隱藏住身形。
在燈光的照耀下一大一小兩個影子映在窗紙上,屋內忽然響起稚嫩的聲音:“母親,父親什么時候回來呀”
屋內沉默半響,一個溫柔的女聲哄道:“父親去打大老虎去了,他是個大英雄,要為民除害呢”
“真的?父親真是太厲害了!等父親打了打老虎我要去看老虎,嘻嘻”
“嗯嗯,到時候一定帶你去看……”
對話聲逐漸消失,過了一會響起了輕柔的歌聲,這是一個母親在呵護自己的孩子。
又過了一會,歌聲也漸漸隱去,窗紙上只見大影子將小影子輕輕放在床上蓋好被子,隨后一口氣將燈火吹熄,屋內頓時陷入黑暗。
女人并沒有睡,她睡不著,因為自己許諾給孩子的話就像這燈火一樣,輕而易舉就會破碎,而面對孩子時充滿笑意的臉,此刻也流滿淚水,她太希望自己的丈夫可以平安回來了。
忽然,房門‘砰’地一聲,似乎有人敲門,女人打開門一看,卻未見人影。
跨過門檻再看,卻感覺腳好像踢中了什么,女人低頭望去,原來是一個錢袋,撿起打開后,她一下愣住了……
孫羽將地契和二十兩銀子留給了李烈的遺孀和孩子,自己留了幾兩,這對母子讓他想到了七年前的自己和母親。
話說回來,自己出來這么久了,不知道父母近況如何,也怪自己心太野了,幾十歲的靈魂對這個世界的家人可能也不那么重視。
長嘆一聲,孫羽迅速拋卻雜念,既然李烈的遺產有了著落,自己也該沉下心來修煉了。隨便找了家客棧住下。
孫羽很快沉入修煉之中,蓮子的功效非常出眾,這才過了幾天,自己的修煉速度就快了將近一倍,而最終能到達什么程度,孫羽非常期待。
第二天一大早,修煉中的孫羽忽然聽到外面吵吵鬧鬧,似乎有很多人在議論什么。
打開窗一看,卻是一隊人抬著擔架急匆匆地跑過大街,擔架有十多副,每副上面都躺著一個渾身血淋淋的人,身上巨大的撕裂傷恐怖怕人,一路將長街染成紅色。
這些傷員都在痛苦地哀嚎,悲慘的聲音震懾人心,一時間將長街渲染成了無間地獄。
孫羽看了也是暗暗心驚,急忙下了客棧,對幾個面露懼色的行人問道:“你好,請問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這么多人傷成這樣”
“是……是老虎”
“老虎?”孫羽心思一動。
另一個人說道:“官府通緝的那條大蟲今天突然發狂襲擊了城門,很多要進城的人都被咬死了,守城的將士好不容易才將大蟲打退,聽說死了很多人”
一個胖子嘴唇都在顫抖,微微顫顫說道:“我那時候剛好進了城,全部都看到了,那個時候入城的人正多,現場至少有二三十個被咬死的,傷了的有上百個人,那個血啊流的成了一條小河,到處都是斷手斷腳、腸子內臟,嚇得我要死”
“也不知道那條畜生發了什么瘋,以前都是在遠離城池的地方,最多傷一兩個人,現在直接就來攻城,據說好幾次都想往城里沖呢”
幾個路人七嘴八舌地將事故講了個大概,卻發現這個年輕人像木頭一樣呆呆不講話。
“唉,被嚇傻了吧,幸好守城將士擊退了惡虎,不然沖進來嚇得你尿褲子”眾人看著孫羽呆傻的樣子大笑起來,仿佛他們之前的恐懼害怕沒發生過。
事實上無論死了多少人,對這幾個行人來說只要事情沒發生在他們身上,事后能對傷亡人員表示憐憫就差不多了,小民最重要的還是生計。
可對孫羽來說,這上百人的傷亡與他息息相關,甚至可以說因他而起。
這一點他十分確定,猛虎聞著自己的氣味找過來,想找回丟失的蓮子,可被守衛攔住,一怒之下大開殺戒。
一時間默然不語,五味雜陳,下意識跟著護送傷亡人員的隊伍跑去,路上看到一個個血淋淋、缺胳膊少腿的人被送到醫館里面。
有的人還有救,有的人半途就斷了氣,鮮血淋漓、血灑長街,這樣的陣勢嚇得周邊居民臉色煞白,心中惶然。
孫羽又來到城門口,這里只剩下一些官差在做善后工作,但空氣中濃厚的血腥味、被染紅的土地磚墻、折斷的刀槍等物,每樣都說明了當時情況的慘烈。
現場還留下不少猛虎的血肉皮毛,孫羽撿了一撮緊緊握在手心,臉上雖然平靜似水,心里已有滔天怒氣。
“惡虎,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