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風使舵，過河拆橋，是這幫人看家本領。
在處長話音落地后，全場靜了幾秒，然后，
“嘩……”全場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大多數人站起身，巴掌給拍得通紅，依舊狠命地拍著。
啥叫民心向背，人家兩只巴掌，給你拍得明明白白。
持久的掌聲響了足足一分鐘，掌聲落時，人們發現，巫啟兵已經不知去向，猢猻和其他幾個原先忠實的跟班全都喪魂落魄，不知該怎么辦。
處長清了清嗓：“保安公司的管理事務，由下城分公司的王曉智暫時代理，也就是代隊長，具體任命需要董事會批準。”
這個暫時任命，幾乎出乎所有人意料：
“王曉智？小王？他跳過副隊長，直接代理隊長一職？這是破格提拔啊。”
“好，這是深得人心的一次改革，用人，就要用有能力、有道德的人。”
“小王可以的，保安隊里，人緣好，聲望高。”
處長：“小王有能力，有經驗，人品方面，大家有目共睹。希望小王能不負所望，把保安公司的團隊，帶出精氣神，帶出朝陽氣。”
“嘩……”再一次熱烈的掌聲。
趙誠一直抱著臂，靜靜地看著發生的一切。
他的確也很意外，裁掉老巫師、起用王曉智，他都沒預料到。
當初，他以為被裁最有可能的，是老巫師的貼心跟班猢猻，這小子在公司的口碑在地平線以下，所有人都巴不得他滾蛋。
最后卻是老巫師被裁，王曉智當隊長。這又都是誰的安排呢？
董事長？
這一切，倒真不是董事長干的，而是人事科長黃大胖所為。
那天晚上，他知道自己走了一步臭棋，把趙誠給得罪了。
一個董事長親自相送的人，今后會有什么發展，都不用腦子想。
這幾天，新公司運作雖然處于保密狀態，但他還是從各方面渠道得到消息，趙誠可能在新公司中起到重要作用。
雖然他無法知道趙誠近乎自虐一般低調的原因，但他能夠看得清這些信息的含義。
此人，絕對不簡單，而且挺神秘。
唯有砍掉自己左膀右臂，或許能挽回一些局面。
明年高副總經理就將退休，他和辦公室主任的地下競爭，已到了白熱化程度。
如果出什么狀況，很可能在趙誠身上。
因此，在董事會召開決定被裁人員名單前，他和后勤處長商量后，調換了名單。
……
晚飯時分。
下城區偏僻角落的一家小酒館。
巫啟兵、猢猻，以及保安隊昔日的左膀右臂共4個人，坐在一間小包廂里，巫啟兵頻頻看著表。
門被推開，人事科長黃大胖笑著走了進來：
“啟兵，不好意思，路上堵，遲到了。”
“咳，大胖哥，就幾分鐘的事，客氣啥。服務員，趕緊上菜！”
巫啟兵拉黃科長落座，倒滿酒。
黃大胖知道老巫師今天請他來的目的，也不多廢話，落座就直奔主題：
“啟兵啊，哥也是下午才得知，太意外了，裁員咋裁到你頭上了呢，這讓哥也很沒面子了，集團里誰不知道，咱倆有親戚關系。”
巫啟兵長嘆了口氣：“大胖哥，晚上請你來喝幾杯，其中一個目的，也是我想知道，誰特么的在背后捅我的刀子，查出來，老子草他祖宗十八代！”
黃大胖不動聲色地灌口酒，夾塊肉吧嘰著嘴：“裁員名單，大前天下午下班前，就都交給了董事會，除了董事長，誰也無法變更。”
“董事長？”巫啟兵眨巴著三角眼，“董事長待我不錯呀，我也沒得罪他，逢年過節送禮也送得挺狠的，他應該不會裁我吧。”
黃大胖轉頭望著巫啟兵：“大前天下午下班前，你是不是給趙誠設了個局？”
巫啟兵慌亂的眼神躲閃了幾下，想賴，又知道賴不掉，只好嘿嘿笑了幾聲：
“我本來想借后勤處長這把刀，殺了趙誠。”
黃大胖不屑地：“還借刀殺人，自以為高明，實際上蠢到家了。”
“本來，事情都辦得妥妥的，名單也報上去了，你以為我報的名單，董事長會否決？”
巫啟兵連連搖頭：“那不會那不會，誰不知道大胖哥是董事長身邊的紅人？”
黃大胖：“被你這么一搞，好了，趙誠得知情況了。”
“啊，趙誠怎么得知的？”
黃大胖：“你呀，真是笨得連驢都不如，王曉智跟趙誠穿一個褲襠的，他能不打電話？”
把巫啟兵后悔得：“可是我也沒告訴王曉智啊，疏忽，肯定是哪兒疏忽了。”
黃大胖：“那天下午，你讓趙誠到總部送資料，結果人家直接奔董事長辦公室了，我都能聽到他大喊大叫，說請董事長替他主持公道，還把你的一些糗事全給抖露了出來。”
巫啟兵恨得牙根發癢：“這么說，是趙誠背后捅的刀？”
黃大胖往嘴里倒了杯酒：“還能是誰？”
“斷我財路，老子宰了他！”巫啟兵眼神都能殺人了。
就像亞馬遜流域那只不起眼的蝴蝶扇了下翅膀，不久后，密西西比河的整個流域，發生了一場麻煩不小的大風暴。
此時的巫啟兵，也努力抖了抖還沒長全的幾根毛。
……
2月23日。中午交接班時分。
新任保安隊代理隊長王曉智接到了后勤處長的電話。
走出值班室，他一臉的茫然：“趙誠要調出保安隊了？”
幾個保安也感到很意外：“調哪兒？是不是回技術部？”
猢猻、三角眼等以前老巫師的跟班，現在完全失了勢，躲地角落得過且過。
扁頭、長頸鹿等人得到了重用。
王曉智搖搖頭：“有些奇怪，我也問處長調哪兒，處長說你不用問。然后用一種很嚴厲的口氣告誡我，保安隊，不許外傳趙誠被調離的事。”
“啊，這么神秘？”
“會不會巫啟兵被裁，黃大胖發怒，把趙誠調更差的地方了？”
“很有可能，非常有可能。外面都在傳，是趙誠向董事長告的狀，這才裁了老巫師。黃大胖是老巫師親戚，能不報這仇？”
“大家離趙誠遠一點，防止受牽連。”
王曉智又搖搖頭：“趙誠不是這種人，不用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