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周明醒來。

打開手機，發現沒有人給他發來消息。

拉開窗簾，明媚的陽光照射進來。

打開窗戶后，他皺了皺眉頭，感覺今天的晨風好像有些不對勁，有一股難以察覺的詭異氣息。

他目光一掃，發現放在陽臺的多肉植物好像是受了靈氣滋補一般，一夜之間肥大了整整一圈。

窗外小區中犬吠不止，野貓都發出低吼，麻雀也嘰嘰喳喳地亂飛亂叫，像是十分煩躁不安。

“神農山的妖魔精氣外泄，會催生靈藥，也會催生魔物……已經開始了嗎？”

周明的表情有些凝重，如果這個情況繼續發展下去，說不定連市民都會受到妖魔之氣的影響。

怪不得楊書記說這是重大災禍，只有尹前輩這樣的大修士才能解決。

幾十公里外的市區尚且如此，那身為源頭的神農山，恐怕更是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靈藥生長，普通的動物變為嗜血魔物。

明天神農山之行，必定有一番爭搶廝殺，不知要面對其他修道者，還有熱武器，魔物……

就在周明心中思量的時候，敲門聲響起。

他嘆了口氣打開門，蘇蘇就站在門口。

女孩兒未施粉黛，皮膚水潤白皙，容貌完美精致，一雙澄澈的大眼缺少情緒，卻美得靈氣十足。

她穿著一身白色短袖和牛仔短褲，露出兩截雪白的大腿，雙手背在身后站在那里，就像一柱雪蓮一樣亭亭玉立。

周明問道：“有什么事嗎？”

蘇蘇面無表情地歪了下頭，聲音毫無起伏，“找你敘舊。”

周明認真看了她幾眼，最后還是讓開了門口，“請進。”

蘇蘇坐在了沙發上，周明給她遞上了雪碧，自己也搬個凳子坐在對面，打開了一罐可樂。

他主動開口：“八年沒見，你倒是樣子一點沒變。畢業后我也就回學校看過兩次，不知道現在變成什么樣了。”

蘇蘇說道：“小學還在，但老師們都退休了，那個無人問津的初中已經倒閉和縣里的初中合并了。”

周明：“也不知道當初的同學們……”

蘇蘇說道：“大部分都已經結婚了，有的孩子都會走路了。”

周明繼續問：“阿姨的身體還好嗎？”

“她身體好得很，每天和你師父在道觀練習廣場舞，簡直煥發第二春了。”

“哦。”周明點了點頭。

蘇蘇的媽是早年喪夫的寡婦，獨自撫養蘇蘇長大，而他的師父是個單身老漢，這兩個人可能要湊一對。

兩人就這么你一句我一句，氣氛淡淡地聊著，聊母校，聊過去的同學，聊家鄉的小路和溪水。

但關于兩人之間的過去和現狀，卻有默契般地一字不提。

過了一會兒周明說道：“你吃早飯了嗎？我帶你去小區門口的包子鋪……”

蘇蘇偏了下頭，“今天不想出去吃。”

“那叫外賣吧，有幾家……”

蘇蘇看向周明，“我們就像以前那樣，一起包餃子吧？”

周明楞了一下，然后苦笑，“但我家里材料不全……”

“那就一起去商場買！”蘇蘇相當認真說道。

……

另一邊，靈墟福地。

經過一整天的等待，左家姐妹終于見到了靈墟派的掌門。

靈墟派的掌門是一個全身被混沌霧氣包裹，身材中等的男人。以她們的眼力，只能看到一雙溫潤如水的眸子，仿佛可以輕易洞徹人心。

大殿中除了她們兩個，掌門和吳清風，昨天見過的赤火長老也在，還有那個上門嘲諷的年輕女道士。

左家姐妹才知道，那個女道士原來是赤火長老的徒孫。

赤火長老開口了，聲如洪鐘，震人心魄。

“凡世之人，沾染俗欲，道心缺失，收入宗門為正式弟子已是破例，又怎能傳授仙經？

“我派弟子，哪個不比來自凡世的人強百倍？她們二人決不能為掌門弟子，更不能為首席！

“若是外人成為首席候補，本派上下弟子，無一人能夠信服。”

他的說辭和昨天一模一樣，看不上姐妹兩人，也有著基于門派中人心的考慮。

吳清風則說道：“她們生在凡世，只是明珠蒙塵，能讓妙法靈蓮花開二十七瓣，這是上天賜給我靈墟的仙苗，怎么能因為出身就不公對待？”

雖然他修為和地位都差了赤火一個層次，但身為靈墟福地在俗世的主事人，也據理力爭，毫不退讓。

左家姐妹二人則內心有些緊張，在場都是神仙般的大人物，根本輪不到她們說話。

靈墟掌門靜默良久，緩緩開口說道：“什么是道？”

左家姐妹剛要回答，另一旁站著的年輕女道士立刻說道：

“老君曰：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

靈墟掌門又問：“那什么是修道之人？”

女道士繼續說道：“人如魚，道如水，我們的修行就像魚游在水中，從容自在，無求于外，漠然無所作為便安然無事，心性平適。”

靈墟掌門聽罷點了點頭。

女道士心中得意，道與修道者這兩個問題是所有靈墟弟子的入門考題。

她早就翻閱古籍，查詢了眾多門派先賢的回答，幾經推敲，才總結了剛才那番言論。

這下終于趁此機會在掌門面前露了臉，還得到了掌門的肯定，以后必能在門派中得到更多機會。

左家姐妹有些吃驚，女道士關于什么是道的問題和周明的回答完全一樣。

至于第二個修道者的問題，雖然表述有些不同，但核心思想和周明說的標準答案也是一樣的。

這樣的回答果然也得到了掌門的贊同。

但已經被女道士搶先回答了，她們如果回答一樣的答案，無疑是落了下乘。

掌門又看向左雪和左冰嬋，“你們怎么認為呢？”

左雪想了一下說道：“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于道，大道如水。”

“也是人如魚，道如水？你這不就是把我的答案再表述一下嗎？”女道士露出一絲微笑。

她昨日被兩姐妹一頓懟，現在忍不住要出言嘲諷，找回面子。

靈墟掌門一言不發，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