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我用一杯毒酒把謝長奚變成了傀儡,一個沒有太多的思想,卻又深愛著我的傀儡。
我要他聽話,要他乖順,要他服從,最后,我要他娶我。
“笑兒,你叫我選的日子,我已經選好了,十月初七,百年難遇的黃道吉日。”
“十月初七么?”
他竟然選了這樣的日子,是本能么?還是……藥效失了!
我猛然抬頭看向謝長奚,目光游移間試圖從他臉上辨出幾分真假。
隔著桃木桌,我朝他湊近了些,冰涼的指腹輕輕滑過溫熱的肌膚,如攻池掠地般一路向上,最后停留在他如玉般白皙的脖頸上,指尖微動,酥酥癢癢的感覺引得那人喉結滾動,一時眼中盛滿了笑意,我許久不曾見過的笑意。
“笑兒,等將來我們成親就選十月初七好不好?”
“為什么?大冬天的,有什么好呀!我不要!”
“怎么不好了!你那天進府的,你忘了?”
“啊?鬼才記得嘞!”
“你罵我是鬼?!!按道理講,我是你救命恩人,你要以身相許的,懂不懂?小白眼狼。”
“我罵你?我沒有!別胡說!!!哎?不對呀!謝老二,你罵誰白眼狼呢!”
“那個,呃,今天,天不錯啊哈哈,哈。”
“……”
思緒慢慢回籠,我收緊了手上的力道,左手捏決,一把便將他按在了墻上。
許是動作太大的緣故,桃花桌上的茶具被盡數摔碎,茶水流了一地,散出層層霧氣。
我伏在他身上喘著氣,試圖緩解強行使用妖力帶來的反噬。
沒有人知道,沒了心頭血和妖魂的我,身體早就大不如前了,就連想要控制住他這樣的小事,都需要耗費好大的力氣才能完成。
額間汗珠滑落滴在謝長奚因為呼吸困難而漲得通紅的臉上,望著他任人宰割的模樣,我忽然笑了起來,就像是年幼時抓到了狐生中第一只老鼠那樣笑了起來。
說出來誰會信呢?生在捉妖世家的謝家二郎,卻被一只妖玩弄于股掌之間,壓在身軀之下,行魚水之歡,甚至被做成了傀儡,對此,我早就該得意的,不是么?
可為什么那笑里有淚啊!我不知道我此刻的樣子有多狼狽難堪,我只是掐著他的脖子紅著雙眼問他,問他愛不愛我?
其實,這個問題在他變成傀儡以后我已經問過無數次了,每一次,他都告訴我,他愛我。
我知道,我不該再問的,可不知道為什么,這一次,我很想聽一聽答案,哪怕是與之前一般無二的答案也沒關系,只要是他說的,我就信。
或生或死,皆由他定。
“笑兒,我心悅你…別…別哭了,乖。”
聽到這個答案,我愣住了,盯著他審視良久,可惜水霧遮掩之下,我再也無法看清他了。
我松了手上的力道,只以妖力縛著他,不知過了多久,心中弦斷,我故作輕松地笑了笑,答道。
“好啊,十月初七,我嫁你。”
折花枝,恨花枝,準擬花開人共卮,開時人去時。